但是事情必须得徐徐的图之,既然裴枕流这么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绝,明筝想着,若是能跟裴枕流相处得久一点,更是开口就会更容易一些。
其实到现在裴枕流也不知道自己将自己弄到了书院的意图是什么。毕竟是金主爸爸,一不小心搞得生气了,爸爸不给你钱,她靠什么去上学?
简直是比甲方爸爸还爸爸,明筝现在是恨不得将裴枕流当做祖宗供起来,自然是万万不敢做得罪他的事情,万一裴枕流这么做,真的是有自己的意图怎么办?
“爹爹~”明筝想着万事难行,还不如撒娇来的容易,明筝非常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露了一个笑脸,探出小短手就朝裴枕流扑来。
小姑娘软软糯糯,一双玉瞳清澈似雪,弱弱笑了笑。“爹爹许久没看我了~”
裴枕流只觉得浑身僵硬,开口怕把她惊着,不开口又怕冷落了她,这一番迟疑下来倒是令明筝一副热情张扬的求抱抱的动作僵住了。
明筝伸出了胳膊见半天没有人接住,明筝脸上的脸皮像是涂了灰一样,一层一层的刷白了,她撇了撇嘴角,这回委屈倒是真心实意的委屈上了。
明筝:“………”裴枕流这是嫌弃上了自己吗?连抱都不愿意抱了,已经生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莫非裴枕流想自己去书院的目的就是嫌自己麻烦?!想把自己这个麻烦给扔出去,这么快就没有耐心了吗?养娃氪金都不带这么玩的!
明筝说不出话。
裴枕流静静的看着明筝,本来面对自己的迟疑是有些许愧疚的,只是瞧着明筝,忽而又觉得明筝变脸很是有趣,不自觉的嘴角勾勒出了淡淡的微笑来。
良久,明筝忍了又忍,没有忍住从自己的鼻腔里发出了淡淡地哼一声,更想着收回手去,裴枕流轻轻地勾着嘴角,若无其事的将明筝接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膝盖。
明筝面上眉间染上和色,细细抚了抚明筝的额头,又为她拢紧围脖,才笑道:“何事?”
裴枕流想着依照明筝的性格,虽然嘴里花天胡哨的说着她如何的想念自己,但是行动上可是半点没有实质的表现的,明筝有着所有小孩子的天性,这般爱折腾爱闹腾,若非是有什么美味或者实在喜爱的东西,她性子其实不爱出门,能让明筝走得这般远的路亲自的来寻上自己,莫非是非常吸引她的事情。
明筝如今如此的主动,必然是有事相求,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是面上已经表达了出来,裴枕流想,作为一个长辈,也不好为难一个晚辈。裴枕流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将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顿了顿,便撸了撸毛。
明筝心里头却是一心想着,好啊,裴枕流那般聪明,果然是知道自己想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却故意的其他,摆明了就是在捉弄她,但真是好生的无趣,她心里头苦闷,正想着发作。
忽尔,他对上了眼前如同清风明月一般好看的眉眼,明筝眨了眨眼,心想:不行的!
裴枕流跟前的可不是什么温善的人,那个将来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啊!
今日你对裴枕流爱理不理,明日裴枕流让你跪地不起!
当然,明筝也对着他高颜值的份上,也不想与裴枕流计较,是的,颜狗就是如此。
想了想,明筝状似无辜道:“爹爹,我……想。”
“哦?”裴枕流状似疼爱地捏了捏她的脸,疑虑道:“说罢。?”
明筝面露难色,眉梢轻轻垂下。
裴枕流看过来目光貌似有几分专注。
明筝心中一紧,一股脑的将头埋在他宽广的胸怀之中,心一横,索性开了口,轻声问:“我可以转到别的书院的其他分院里去吗?”
裴枕流眼帘低垂,门口的光有一半落在他眼睫与瞳孔中,越显得深处沉暗,
明筝心里哇凉哇凉的,完全的不敢与他对视,但是又不敢呀,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惹得他嫌弃,于是他挺直了腰板,默默地低垂着脑袋,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般的说的,没有其他的借口,没有说服力,不等裴枕流回答。
“爹爹,别人都不与我玩,功课和学业太难了,我学不会……”明筝楚楚可怜道。
裴枕流淡淡地“嗯”了一声。
明筝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裴枕流,“这……”
这嗯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懂不懂自己的意思呀。又同不同意自己的说法。这模棱两可的模样倒是全让自己猜吗?
裴枕流徐徐道。“你确定了自己不想呆吗?”
明筝心里哇凉哇凉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一横讷讷地回道:“是。”
裴枕流眸底的思量便浮了上来,竟对她道:“慕长老位高权重你多与他接触,并没有什么坏处,你不愿意的理由是什么。”
明筝此时心头当真的有些凉了,看来自己说了半天裴枕流是半个字都不相信自己的,说真正的理由?
明筝寻思的什么才是自己真正的理由,她心头半天也说不上来,虽然在这里有浮于表面也只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她可怎么说才好?剧透吗?那可万万不可的。
明筝也是来的这条路上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明筝似乎记得魔教当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功法有问题,稍有不慎,练得走火入魔。总不能说明筝事先的知道了,明筝觉得这位有问题的功法就是慕长老,况且明筝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慕了的功法有问题。
而且经过了今日的事情或者稍加修饰传言出去,还会以为自己恶意的诋毁别人,况且这件事也是后期被揭露出来的,慕长老自己练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慕长老这种功法专针对于一种特定的体质来说的,可能对于别人并不是那么的适应。
可是,慕长老学的是五行相克,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有些人是不适合这些功法的呢,明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有些人的范围之内,但是可能知道了慕长老也不会点名。
况且的慕长老一早就说过,自己的功法可能不适应于所有人,可能是慕长老自己也没有发现到底是哪些人不适应,但是更多的,明筝猜测,慕长老是是知道的。
慕长老来魔教的目的可能不是众人想象中的这么单纯。
可是奇怪的就是他后期似乎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措来,也是平淡无奇的,明末在了魔教之中成为一个魔教算得上名头的一位人。
这也是明筝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
好吧,这是她笔下的奇怪的MPc。
明筝下意识就要撒谎否认。
可以抬起头来只对上裴枕流那清明了然的目光,仿佛全将她看透了似的,一时方才出涌的胆气全灭了个干净,只觉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在裴枕流面前装疯卖傻,那是找死。
毕竟裴枕流的洞察力这般的好,万一裴枕流对她露出了一个什么失望透顶的眼神,任由她自生自灭,明筝可就真的凉了,比黄花菜还得凉上一凉。
顷刻间心思百转千回,关键时刻,明筝一下就想起了先前在长老那门对付他人的绝招,于是拉平了唇角,搭下了眉眼,竟然嘴一瘪把头埋下。
伤心事太多,只消一想就能哭出来。
她重新抬眸时眼眶发红,眼底蓄了泪,像平湖涨潮似的就要满溢出来,委屈巴巴地开了口,咬死了便只道。“我不会………功课又多……”
明筝边哭着的时候默默的想到,裴枕流为什么想要自己跟慕长老多接触呢?
莫非裴枕流知道慕长老的底细,或者裴枕流确定慕长老不会害自己。
好吧,其实这功课的确是自己放弃了学习这个学院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毕竟非常的尴尬。
这些真的假的虚的虚的借口,堆起来,就成为了明筝放弃的理由。
明筝不由得心中暗暗的唾弃着自己这般的没有出息。
“………”
裴枕流看着她不说话。
闻得这话中的伤心之意,倒是站在一旁的阿桑,心绪微动,瞬间便回转过来。心想小少主病弱,不及魔教中的其他人那一般那些小辈们活泼,甚至连一个交好的同伴都没有,又因为小少主的身份原因,一来二去,倒受了冷落。阿桑目光怜惜地看着小少主,望着裴枕流欲言又止。
最终阿桑没有说什么话,卷了一下手指,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这些事,不该他管。
明筝哭着哭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觉得裴枕流这反应有些不对,跟自己先前所想的不大一样,心头不由有些打鼓。
可是哭到了一半,眼泪还能收回去不成!
于是明筝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的哭了下去。
明筝硬着头皮继续假哭:“爹爹,爹爹………”
明筝只哭,只看着裴枕流,却半天都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裴枕流见明筝哭时把眉眼都垂下,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眼角却不住地打量着自己,神色还带着一些小狡黠和算计。
裴枕流默了一瞬,忍不住想着,一般的家长面对熊孩子哭闹想要其他的玩具,这般的情景该是如何处理?
宠是不能宠的,万一宠坏了呢?
骂是不能骂的,万一骂得多了,想不开了呢。
打更是不能打的,毕竟是个女娃娃。
那该如何是好?明筝一开始哭,眼见着大家都吃这一套,忍不住的将这一套照抄照搬的搬到了裴枕流的身上来,想着也许能靠这个蒙混过关,孰料她的好爹爹看得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非常冷静的就用这种若有所思目光望着她,仿佛不为所动。
越哭,明筝心里越没底,哭到后面声音慢慢的歇了下去,甚至有一种哭不太出来的感觉。
明筝恨的默默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的肉,忍不住又将这身哭声给续了上去,她觉得自己好难了………她好难………
正好此时门外一声轻叩,是那小侍从端茶进来道:“少主,请用茶。”
明筝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看到那个推门而进的小侍从就如同看到天神降临,哽咽声于是顺势一停。
裴枕流看了他哭着哭着打了一个饱嗝。
“………”
明筝:“………”
阿桑:“………”
明筝感觉自己很尴尬,面色有些滚烫,恨不得将自己埋了才好。
明筝觉得自己这一趟岀师不利,赔了夫人又折兵,哭了半天得不到任何好处就算了,还闹了一个大笑话!
明筝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越想越觉得裴枕流他不是人!
裴枕流端起茶盏来,揭开茶盖,听着哭声停了,只一挑眉:“不哭了?”
对付这种熊孩子,裴枕流想了想,还是冷淡她罢了。
明筝点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哭闹已经被裴枕流列成熊孩子的行列了,只是暗自的抬起头来打量着裴枕流,眼泪还挂在自己的脸腮,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裴枕流,眼神似乎透出了一股幽怨。
裴枕流认真的想了想,打了一巴掌,应该给一颗糖?
若是明筝真的不愿意去学院的分院,裴枕流想了想,也就做罢了,不去便不去。
可若是明筝不去书院,又是一副目不识丁的模样,该如何是好?
裴枕流放下茶盏,重新问她:“真不想去?”
明筝如今哪敢回答呀,恨不得窝成一个鹌鹑,只当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明筝现在觉得裴枕流可比学院可怕多了!
裴枕流看着她不说话,平静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