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葬龙窟内平静下来,花天童大叫道:“花大、花二,还不醒来,更待何时?”地上的岐兰三丑和岐兰四丑在呼喊声中慢慢站起。
花天童信手一挥,两人的容貌慢慢变化,最终变成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两人向前施礼道:“公子,我们走出葬龙窟了吗?”
花天童道:“花大、花二,辛苦你们了,这几日我们便走出葬龙窟,跟我走吧。”说完,花天童眉锋一挑,冷声道:“我们在葬龙窟守了五百年,如今重宝出世,你们要争一争吗?”
马驰不知道花天童修为深浅,暗暗计算一番,道:“重宝出世,师兄若是要取,小弟愿附骥尾,师兄若是看不上,我便去取来玩玩。”
花天童大笑道:“好词,没想到你还念过书,跟我走吧,让你们见识一下葬龙窟的玄妙。”
花天童举步向前,花大花二紧随其后,三人迅速远去。马驰犹豫片刻,暗下决心,既然到了此地,岂能半途而废?此时花天童三人已经走远,马驰率领众人,沿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花天童一边走,一边微微冷笑,这些人全无准备,便在葬龙窟内乱闯,是嫌命长吗?如今重宝即将出世,正好将他们当做那些怨龙灵的血食。
花天童一边急速向前,一边想着刚才马驰说的话,原来自己在葬龙窟内,竟困了这么久。想到五百年前,自己以玉棺封住幼弟,然后带人进入葬龙窟,恍惚之间,已是沧海桑田了。
想到幼弟,花天童心中一痛,父母猝然而逝,留下年幼的弟弟与自己相依为命。那一日,两人正在说话,疾风骤雨,有闪电入室,击中幼弟,幼弟就此陷入昏迷。
花天童四方寻医,却毫无收获,无奈之下,只好去拜访了水连城。水连城一番查看,长叹而退,花天童心如死灰,抱着幼弟,黯然离开江海盟,路上却遇到了石念沙。
花天童早就想结识石念沙,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如今身处困顿,却无意撞上。花天童此时没有结识美女的心思,只是行尸走肉般疾行不停。
石念沙声如银铃,在花天童心里回荡了数百年之久:“我是石念沙,你便是花天童师兄吧?你怀里抱着的,可是你的幼弟?”
花天童道:“我是花天童,怀中抱着的,正是我的幼弟,他被闪电击中,一直昏迷到今天,这几日气息越来越弱了。”
石念沙道:“花师兄莫急,依我看来,你的幼弟还有一番际遇,不过要多耗一些时间。”
花天童眼前一亮,急道:“要用多长时间?”
石念沙道:“我也说不准,应在数百年之间。”
花天童此时没有唐突美人的顾虑,冷声道:“石念沙,你又何必消遣人。数百年间,我幼弟早已化作一抔黄土,谈什么际遇二字。”
石念沙正色道:“花师兄,我说的只是心中所感,你若不信,那也依你。不过我劝师兄一句,既然你此时已经死心,不妨试上一试。”
花天童见石念沙说得郑重,心中一动。石念沙聪慧貌美,在人族中声名远播,她是空灵之体,直觉最是敏锐。转念间,花天童又有些犹豫。
前几年,水连城盟主首次讲法之日,忽然冒出一个名为秋不二的男子,当场突破望天境。水连城追问之下,石念沙弟弟石墨开口,说此人是石念沙的丈夫,在场之人无不吃惊愤怒。
危急时刻,石念沙现身讲经堂,承认秋不二就是她未来的丈夫,众人叹息不已。事过之后,秋不二忽然消失不见,留下石念沙一人,形只影单,几乎成了人族修士的笑柄。
石念沙毫不在意,日子过得依然悠闲自得。其弟石墨却一改往日疲沓之风,早晚用功不辍,数年之间,已经进阶望天境,甚至到了飞天境关口之外。
连丈夫都认错的人,可以信任吗?花天童沉思良久,忽然抬头,看到石念沙的目光,清澈如水、又深不见底,心中忽然涌过一丝愧意。
自己的幼弟只是个孩子罢了,命在垂危,石念沙有什么好欺骗自己的?想到此处,花天童施礼道:“念沙师妹,请你不吝赐教。”
石念沙嫣然一笑道:“花师兄,我听说道花派有一块传世寒玉,被制成一口玉棺,你不妨回去求借此棺,将你的幼弟封印其中,日后必有一番际遇。”
花天童之前听说过此事,道花派有一口玉棺,却不知能否借到。有了希望,花天童振奋起来,再次施礼道:“多谢念沙师妹。”
石念沙摆手道:“成与不成,还未可知,花师兄不必客气。刚才一直没有问起来,你幼弟叫什么名字?”
花天童脸上涌起悲戚之色,叹道:“我幼弟之前的名字,不提也罢。他一心想改名字,说了一个,太过古怪,我不同意。正在争执间,便有雷电入室,将他击昏过去。”
石念沙叹道:“竟然还有如此波折,师兄不要伤心,快回道花派求借玉棺吧。”
花天童道:“我幼弟若是能活命,此生用他自己改的名字便是。我绝不会阻拦,叫什么都由他。”
石念沙越发好奇,道:“你幼弟新改的名字叫什么?”
花天童道:“花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