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童念晚开始怀疑田乐乐家阳台上有鸵鸟或者孔雀。
当然跟着去的童念晚没看见鸟,反而被田乐乐拖走去换了身衣裳。
颜色上来看真是红红火火喜庆的,除了衣服稍微有点紧之外。
童念晚忧愁的想自己跟着陆守航出门一趟果然还是胖了,“还没过年吧?”
“这不是过年的衣服。”田乐乐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蔡尧的手工活越发的好了。
???童念晚感觉不太明白。
旁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童念晚没看见巨大的鸟,这会儿有点犯困,田乐乐趁机把红帕子往童念晚脑袋上一盖,“给你盖个被子你睡吧。”
“你家被子盖头上睡觉啊?”童念晚心说下次我给你盖头上试试。
同样不太明白的陆守航是被陆守航骗去的,用的理由是田乐乐最近写作要灵感,穿的喜庆一点过来咱们社区的活动中心。
热心邻居陆守航当然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你们眼里我一天到晚都在写点什么啊?”田乐乐啧啧感慨,抱着手一副看戏的样子。
红色长毯走到头,一推门陆守航就被拉花礼炮吓了一跳,里面整的有模有样的,陆守航心说好厉害,原来是我要结婚了。
但是……
“廖老师!你怎么跟着她们一起!”陆守航觉得离谱出现人传人现象。
“我是今天的司仪呀。”廖昌永乐呵呵的。
外面又薄薄的下了点雨,半湿的石板路上青苔滑腻,每一步皆需留心。从楼上望下去,两三行人的伞,遮出一块块移动的阴影。
店里只有张杨一人坐着,熟桐油的气味被雨水混杂了,无事可做的把穿伞面用的红丝线绕在指尖,勒出浅痕,最终一抽一拉,系扣成一个结。
有个年轻人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背着双肩包衣服湿漉漉的,这里的人们眼里总是装着江南水雾,朦朦胧胧的情绪和朦朦胧胧的梦。而年轻人的眼却亮的清楚。张杨坐着没起身,悄悄移了移手,把手上那点幼稚的东西藏了起来。
雨天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让人有点不礼貌的想起被雨淋湿的狗狗。她说她叫张云飞,她来买一把伞。
这店里有上百把手工做的伞,张杨给每一把伞都画了不同的花纹,她们一把把的张开,悬挂在房陆上。张杨从小就望着这些伞长大,她们是轻飘飘的浮在空中的花,与她对坐而存。
只是张云飞摇头,“我要的和她们不一样,我要定做一把伞。”
张云飞给张杨看照片,靠近了张杨才闻得到人身上的气味,与熟桐油里不同的,淡淡清苦的茶与薄荷气息,而后嗅出一丝苦尽甘来。
这味道不属于此处,起码不属于张杨见识过的任何一种气味。
照片里是八角纸伞,五彩丝线满穿,刷油加纱,再缀上一串浅金的穗子,伞面上撒金碧桃依着伞侧边而生。漂亮且不俗气,是把好伞,可惜久经风雨,已经残破老旧的不能再用了。
“这是要送姑娘的伞?”张杨猜了猜,想象不出一个男人打着这样的伞是什么样子。
“是我奶奶的伞。”张云飞摸了摸老照片。
这伞太旧太破,现在也少有人再用油纸伞,所以不小心被打扫时当成垃圾扔了。
“我要还给她。”
竹为伞骨,纸为伞面,好伞如同美人,需要细细打磨,一步也不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