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风平浪静,还是山雨欲来,被关押起来的陈小天则一无所知,不过好在慎刑司在没审案之前是不会加以刑罚的,有吃有睡,一天的时间也过得很快,还免去了打扫处的苦役。
阴森,黑漆,潮湿,这便是慎刑司的大狱,比起外头普通衙门关押犯人的地方,这里显得更加压抑。
闲来无事,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出去,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陈小天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在墙上刻画起来,文天祥的一首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陈小天倒不是感慨这个陌生的国度,而是在感慨他起伏无常的两次人生。
死,要死得其所,像第一辈子那样,见到一亿美金放在眼前激动而死,对陈小天来讲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钱还有,人没了,指不定现在被那些人鄙视成什么样了。
第二辈子,有根之人混入皇宫,一个女人没碰过,一身医术还没来得及展示,便有可能弥补第一次死去没见到阎王的遗憾。
一身力气、一身才华使不出来,陈小天无奈的脸上泛出一丝笑意,这真是上天给他开的一次玩笑。
洋洋洒洒十四个字,强劲有力,经过的衙役不免多看了几眼,但大多是目不识丁的粗人,直到一名穿着官服的人经过,整整在陈小天关押的房外站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离开,不过陈小天因为背对着这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哟,这不是小天子吗,一个人住间屋子还习惯吧。”
陈小天转过头来,吴有才已经站在了木栅外头,吴有才的嘴脸十分丑陋,“哎哟,像你这样地位卑贱的小太监,除了在牢里,恐怕一辈子也不能享受单独一间屋子过夜的滋味吧,你的日子不多了,在这里好好儿享受吧。敢打老子,也不掂量自己的份量。”
陈小天瞟了吴有才一眼,看着他那副厌恶的嘴脸,哼了一声说道,“贱货,滚远点儿,看着你老子就恶心。”
吴有才还在笑着,笑容十分阴险,“还敢嘴硬,陈小天,你已经出不去了,你的案子很快便可以定下,在这之前,我已经买通了慎刑司的衙役,一会儿便要打得你骨头松软,哈哈。”
两名慎刑司的衙役走到了吴有才身后,一人打开了牢门,另一人手持木棍走了进去。
双手双脚都上了拷,陈小天第一次这么无助,似乎没等到有人来解救自己,自己也没能力去改变什么,这里完全是个不讲法治的地方,弱肉强食啊。
要是重新选择,陈小天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打了吴有才,便可以让幕后的人浮现出来,当然陈小天也可以选择继续隐忍,但没有一点儿人脉的陈小天,在宫里也只能过上等死的日子,要想离开戒备森严的皇宫,这是极难的事情。
眼睁睁看着木棍向自己的脑袋敲来,陈小天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上辈子死得窝囊,这辈子就算要死,也得硬着骨头。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颇有气势的声音传来,棍子还没敲下,那名衙役便停止了动作,一下子扔掉木棍,笑看着牢门外,“哟,是李大人呀,我们在审案子,这人有些难对付,给他上上刑。”
进来的人穿着官服,看着墙上的两句诗说道,“这人犯了什么事儿,把他的案子和供词给我拿过来。”
说完之后,这人看了陈小天一眼,带着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陈小天有些纳闷了,这人谁呀,难道是把自己弄进宫的人吗,不对,这人的官服显然不是宫中的,应该是慎刑司的官吏,自己可不认识他啊。
坐在石床上,李大人认真的看着案子的原来,此时陈小天注意到李大人的手间歇性的抖动着,陈小天想着,这李大人岁数不大,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
手哆嗦有生理性和病理性之分,如果是病理性的哆嗦,便是脑部神经或是血管有异,具体病因还得进一步判断。
看完了整件案子,李大人一下子抬头看着两名衙役,“这案子清清楚楚,还审什么审,你们是在私自用刑吧,说,谁让你们做的。”
两名衙役一句话没说,他们收了吴有才的银子,可不敢在李大人面前承认,于是两人都用目光扫着吴有才。
李大人是新上任的,脾气性格还没摸透,两人也不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