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刚出七号墓室,就被阿奴扯着胳膊急步跑。她虽然知道阿奴可能会在暗处偷听,还是被她这猛一下子,惊得打了个冷颤。
装着慌慌的样子,问:“我们要去哪里?”还未等到阿奴回答,二人便跑到了苏樱方才说的河道边。
这条河是地下暗河,苏樱在此处洗脸时,捞到一片树叶子。由此判断,上游应该在地面上。她让年羹尧他们来洗洗,就是希望他们也能发现,好从水里逃出去。
此时河道边站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黑衣汉子。
汉子看了她一眼,用蒙古语对阿奴说:“入口被清兵堵上了,我封死了石门。刚刚潜出去观察了一下,外面约有两三百人。”
阿奴急声问:“我们那些人呢?”
黑衣汉子喘着大气说:“被他们抓到了五个,有七人正往这边运东西,其余的跑掉了。”停了一下,又说:“清兵在追。”
苏樱关切地对阿奴说:“你们投降吧,自称是盗墓贼,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你们的身份泄露出去。等寻着时机,趁他们不注意时,再逃走。”
阿奴没理会她,对黑衣汉子吩咐道:“你们走水路把东西往外运,能运多少是多少。我到西口拖住他们。”
黑衣汉子应声而去。
“王后对我如此厚爱,我应该有所报答。”苏樱坚定地说:”我去西口应付他们,你和他们一起运吧,等走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
“你一个人不行。”阿奴说着话,拉着苏樱又往西洞口奔。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怎么能信得过呢?
万一跑掉呢?
不管有没有用,有个人在手里,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在她们奔到洞口的时候,胤禛已经听完了阿尔泰的禀报,冷声吩咐:“跑掉的人,抓不到活的,就用火枪打死。在北边的人,继续搜索,看有没有别的入口。”
就在这时候,洞口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们全部都退到大路上,否则我杀了她。”一把乌黑的弯刀搁在了苏樱的脖颈旁边。
苏樱小声对阿奴说:“稍微离远一点,上次划破的皮,结的痂还没掉。”
阿奴又高声喊话:“四皇子,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女人在你面前血溅三尺,身首异处吧。你即使想她死,她现在当众死了,回去你也没法向她家人交待。”
情况变化的有些突然,很多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四福晋还在喊着让四皇子一个人进古墓呢,转眼就从背后跳出来了一个凶悍的女人。
四皇子方才若是进去,岂不是上了贼人的当?
有人暗赞四皇子英明。
有人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管自己,这话真不假。
今日算是亲眼目睹了。
男人巴不得女人赶快死了干净;女人为了保自己拼命拖上男人。
立在胤禛前面的一人正想得忧伤,暗叹人情凉薄,听到“嚓”的一声拔刀声音,紧接着是刀入骨肉的声音。胸口一紧。低头看到左胸处带血的刀尖,还没回过来神,刀尖又不见了。
鲜血“噗”的溅了出来。
那人慌忙捂上胸口,瞪圆了眼睛扭头去看身后的人。
看到的是四皇子冷若冰霜的脸。
他嘴张了几张,话终是没有出口,“扑通”倒在地上。临闭上眼时,听到四皇子冷冽的声音:“此人在银川平叛时,被贼人所害,赏家属白银一万两。”
那人最后一个念头是:四皇子当众说的话,应该不会食言。一万两,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也值了,全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胤禛用带血的大刀,指着不明所以的阿奴和瑟瑟发抖的苏樱,冷声说:“我身边的这些人,在从军第一天,就知道某天会为了捍卫国家主权和皇权而死。”
“他们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任何一个挑战皇权的人,都将会死在他们的刀下。”
“里面的贼人,我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出来投降,否则全部杀死,连带灭三族。”
“若是在半刻钟内出来,我会留着你们的贱命,以彰显大清皇帝的宽仁治国。”
苏樱知道胤禛杀过很多人,可那都是下命令让别人动的手。
亲眼看他杀人,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