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抹了一把汗殷殷的脸:“我是被他们掳上来的,没人来赎,就被他们强留了下来。”想了想似的,说:“转眼间已经八年了。来的时候,小莫头才两个多月,瘦的像没毛的小老鼠。”
苏樱上下打量了一下二当家后,好奇地问:“在这里饭都吃不饱,你们怎么也没想着下山寻生路呢?”
二当家道:“曾经考虑过,可他们没有户籍,又大多不会说汉话。出去没田没地,也没有什么技能,找差事都很难。有一些人身手倒是不错,可大户人家招看家护院,都喜欢要知根知底的。”
“别的山头呢?”苏樱问。
二当家回答:“别的山头,大多是犯了官司,或是好吃懒做不想干活的。也有一部分是他们的祖辈在这山里,在这里生活惯了,不想着出去。”
苏樱又问:“你们老大呢?还没回来吗?”
二当家说:“这些年,他很少在寨子里。昨晚歇了一会儿便走了。”满是期盼地望着她问:“姑娘问了这么多。是不是想救救我们?”
苏樱说:“我还不知道这些只会讲蒙古语的,究竟是什么人。”
苏樱有紧不慢跟人谈话的时候,山下的人心急火燎。
府衙的府兵差役、靖远营的兵勇、胤禛和苏樱的护卫,加起来五六千人,团团的把石磨山各个出入口围了个严实。
年羹尧向胤禛请示:“还是我混上山看看情况吧?”
刘能接话:“你一看就是公子哥,一眼就能识破身份。还是等那几个江湖兄弟的消息吧。”
旁边的佟科多抱着双臂说:“他们空着手上去看看又什么用?要我说,带五千两银子上山,或许直接就把人带出来了。盗亦有道嘛。”
斜了一眼胤禛,“难道在四皇子眼里,脸面和钱财比福晋的安危还重要?几伙匪寇有什么好剿的?全部杀死要遭天遣。不杀死,怎么处理他们?一帮没有技能的流民,要朝廷管他们吃喝吗?”
“以前的府衙不来剿他们,不是难剿,是此举没有意义。剿了眼前,过段时间,又有人陆续上山。净给自己添麻烦。”
“这么多人在这里杵着,也不差我这一个,我还是去筹粮吧。那边的差事也当紧。”
没等胤禛接话,佟科多转身走了。
一直立在他身后的小九,也跟着他主子颠颠的跑了。
年羹尧与刘能对视了一眼,刘能也扭身跑了。
就在这时候,方才想入山的几个人又退了回来,周知府上前搭话,一问才知道,入口处,在里面堵死了,有弓箭手守着,不让任何人进。
胤禛的脸色更加难看,阴冷地对年羹尧说:“去山门前喊话,说我们交赎金。但要先进去一个人,看看福晋。福晋若是安然无恙,就立马把五千两银子给他们。”
年羹尧朝山口飞跑过去,不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沉声道:“匪贼说,原来以为是宁夏彭首富家的姑娘,所以才要了五千两。现在知道了是四福晋,十万两银子,少一两不放人。”犹豫着后面的话,要不要说,“还说……”
胤禛追问:“还说什么?”
年羹尧说:“他们还说,既然惹上了四皇子,就搏一把大的。大不了一起死,反正他们也是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