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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婷,聂芷若一行押着这帮人走了半日,前面看到了攸县县城的城墙了。
这帮贼人的躁动不安起来,纷纷窃窃私语,不肯再往前。聂芷若挥着马鞭,大喊道“不准交头接耳,都向前走,这下你们知道害怕了?哼--”
在城外摆摊的百姓纷纷对着一行人指指点点,一个老妇人叫道“这不是于家庄的三小子么,怎么这幅模样?难道遭了土匪了?哟,还有于七,啊?于老秀才的孙儿于航也在,这怎么回事啊?”
突然一个穿着粗布裙的女人扑向被绑着的一三十多岁的人身上,大哭道“孩儿他爹,你怎么被绑着了?啊,你还受伤了,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啊?”这名男子羞愧地别过头去,只是流泪不语。
那名妇人又拦住聂芷若的马,喊道“将军,我丈夫究竟所犯何罪,你们要如此对他?”
聂芷若冷哼一声道“你的丈夫和他的这些同伙,蒙面扮作强盗在这五十里外的官道上抢劫过往路人,今日里竟然还敢抢劫本将军,你说他犯了何罪?”
妇人一听,仿佛痴了一般,失魂落魄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相公不会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将军,你肯定搞错了,肯定搞错了!”
她的丈夫看到自己妻子这份模样,心如刀绞,大哭道“娘子,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我于七愧对祖宗啊!”
边上的百姓都纷纷私语,原来是真的,都说于家庄的人好勇斗狠,没想到竟然做了强盗,这几个月来屡屡有人说被强盗打劫,果然不假,这强盗竟然是攸县自己本地人。纷纷朝这些人吐着口水,骂道“真是不要脸,没有良心,老于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攸县县令欧德安正在后院和几个小妾捉迷藏,这欧德安年纪不过四十,但他极其好色,娶了五房小妾,还甚好男风,有断袖之癖,这攸县戏班子里有些姿色的男戏子都被他一一搞上了手,所以看上去年纪像六十一般,甚是老态。
他的师爷管得福急急忙忙来到后院,蒙着眼的欧德安正巧一把抓住了他,嘴里叫道“老五,这下你被老爷抓住了吧,来亲一个!咦,这腰身怎么这么粗?”欧德安扯下眼睛上红布,一看是自己的师爷,不悦道“你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没规矩。”
管得福尴尬地一笑,在欧德安耳边说了几句。欧德安脸色一变,嘴里骂道“这帮没用的东西,人在哪里?”
管得福连忙小声说道“人正被押着送来县衙,城中百姓都炸开锅了,这事不好处理啊!”
欧德安沉思片刻道“镇定,这是我们的地盘,这外来的强龙能压过我们这地头蛇吗?笑话!走,去前面县衙!”
县衙公堂上,聂芷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高声叫道“这县衙的官员怎么还不来?这般磨磨蹭蹭?”
欧德安连忙从里面走出前来,施礼道“下官攸县县令欧德安见过将军,有失远迎,还望将军见谅。”
聂芷若不耐烦道“本将是衡州何总兵麾下千户聂志,路过你们攸县却遇到了这些强盗想要打劫本将军,被本将军和我的朋友一起擒拿住了,县令大人你看着办吧。”
边上的王婉婷一听聂芷若说也是从衡州来的,心里吃了一惊,这两位姑娘到底是衡州哪家将军的千金?
欧德安听了洗洗打量着聂芷若众人,他突然闻到从聂芷若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脂粉香,又看到王婉婷众人眉清目秀,峨眉黛扫,茵茵红唇,他阅女无数,一看这些人除了邢飞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外,其余四人都是女扮男装,而且美貌异常,自己的五房小妾哪里有这些人的姿色。心下淫心顿起,口中干渴,暗自打定了主意。
连忙陪笑道“既然是聂将军所言,当然不会有假,来呀,把这些强盗押入大牢看管,等本官细细审问。”
领头的于三欲张口说话,欧德安凌厉的眼神一扫于三,于三便低头和同伙被衙役押着走了。
等于三等人被压下去后,欧德安笑道“今日多亏将军和壮士们捉住这些强盗,为表感谢,下官特备薄酒,以表达下官和这攸县百姓的感谢之情如何?”
王婉婷连忙说道“多谢县令大人美意,但是我等有急事,要急着赶路,还是不麻烦大人了。”说完,对聂芷若使了个眼神。
聂芷若也怕麻烦,迟疑道“我这朋友说的对,本将也有急事,还是不麻烦县令大人了。”
欧德安听王婉婷和聂芷若二人声音如黄鹂般清脆,说话时吐气如兰,欧德安心里如猫抓般直痒痒。见她们二人拒绝,急忙说道“下官的意思是,这抓强盗的当事人是聂将军和诸位,审案的时候还需众位做个证人。这样吧,今日就此作罢,但还要委屈诸位在这县衙委屈住上一日,明日里审完按,将军和诸位便可离开,如何?”
“这恐怕不太好吧,住这县衙太麻烦县令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在城中寻一家客栈住一晚就可以了。”王婉婷见欧德安说的在理,要审案自己这些人作为当事人还真的不能离开。
聂芷若也说道“住一晚可以,我们还是到城中客栈去住。”
“不麻烦,不麻烦。”欧德安见她们答应住一晚,心里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县衙后面是下官的府邸,房间多的是,聂将军和诸位义士赶路辛苦,再说又一举拿下强盗,这些是下官应该
做的。师爷,还不叫夫人去收拾房间?”
王婉婷和聂芷若一行来到后院,欧德安的几个小妾见到她们纷纷笑道“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相公,老爷这下又不会宠幸我们了。”
邢飞一听,悄悄对王婉婷道“小姐,我觉的不大对劲啊。”王婉婷茫然道“怎么不对劲法?”
邢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这县令透着股邪气。”聂芷若在一旁不以为意道“放心吧,这朝廷命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我爹是知—知府大人的朋友。”她原本想说她爹是知府,但怕露陷,连忙改口。
这边,欧德安在书房里面露凶色对着管得福说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官德福战战兢兢地回道“老爷,都安排好了,今天夜里就安排人把于三等人全都毒死,再套一个畏罪自尽的罪名,管教他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欧德安点点头,说道“于三等人也为本官谋了不少钱财,也算是功劳很多,谁叫他们不长眼睛,惹上了硬茬子。等于三等人死后,你送些金银给他们家里,也算老爷我仁至义尽了。”
管得福拍马屁道“老爷真是仁义,小的佩服!唉—谁叫于三遇到了聂将军他们,真是不长眼。”
欧德安笑骂道“屁的聂将军,其中只有一个是男的,其余四个都是美人啊!”
管得福一听愣住了,“什—什么?聂将军他们都是姑娘?那老爷你怎么不拆穿她们?”
欧德安奸笑道“你说呢?哈哈--”
管得福一听,知道欧德安看上了这几名姑娘,不免担忧道“可是老爷,这姓聂的说自己的衡州何总兵的部下,她虽不是真的将军,但是她必定和这何总兵大人熟识,大人可要三思啊。”
欧德安也心下一迟疑,有点不安,但是一想到聂芷若和王婉婷美貌的模样,欲火顿起,不以为意道“这女人嘛?只要得到了她的身子,再哄着她,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再烈的女子最后还不是乖乖听话,你想老爷的四夫人当时如何倔强,现在还是对老爷我俯首帖耳,伺候的老爷我浑身舒坦?哈哈--”
管得福称赞道“还是老爷厉害,只要被老爷看上的女子,哪有逃得掉的?”
欧德安被管得福捧的哈哈狂笑起来,“不知老爷有何法子得手啊?”管得福轻声问道。
欧德安不悦道“此事,师爷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吧。”
管德福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笑道“小的多嘴!小的下去了!”
管得福回到自己办公的屋子里,后背已经是一身冷汗,这欧德安已经被色心迷的失去了理智,连着姓聂的姑娘来历都没查清,便想玷污人家。万一这聂姑娘真是衡州哪家的将门之后,将来这欧德安的人头保得住还是另当一说,自己平日里也帮着欧德安出些主意,做这欺男霸女的勾当,但是都是对小户人家的美貌姑娘下手,这些草民也不敢吭声。但是如今这聂姑娘来头可不比小户人家,万一真的将来闹起来,自己的项上人头也难保住。
想到这里,管得福越想越心惊,急的在屋里团团转。这时,一名衙役跑来说道“师爷,于家庄的于老族长带了好些人来县衙了。”
“什么?于族长来了?还带了人?多少人?”管得福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问道。
衙役连忙扶起管得福,回道“于族长带了不下五十多人,全是青壮,手里都拿着棍棒呢。”
管得福色厉内荏地叫道“他们是要造反不成?快去禀报老爷知道。”
衙役正待出门,“等等!”管得福眼睛一转,心中已有定计说道“老爷在后院忙着招待聂将军一行,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你随我去见见于族长。”
管得福和衙役出了县衙门口,见县衙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都是手拿棍棒,声势吓人。门口站岗的衙役吓躲在边上直哆嗦。
管得福对着人群中一个长着白须的老者施礼道“于族长带了这么多人来这县衙所为何事啊?”
这白须老者虽然年过六十,却精神矍铄,声若洪钟,身体健壮,这正是于家庄族长于朝阳,他文武双全,习得一身好武艺,本人还是秀才出身。听得于七娘子回去禀报说自己族中子弟竟然去当强盗,自己的孙儿于航也在其中,气得七窍生烟,连忙带上庄子里的精壮到县衙问个究竟。
于朝阳见管得福问话,也不敢乱来,施礼道“管师爷,你深知老朽这于家庄虽然有习武之风,但是听说族中子弟竟然去打家劫舍,老朽实难相信。不知道管师爷能否行个方便,让老朽见上一见于三他们几个,老朽好问个究竟。”
管得福迟疑道“这个嘛—于族长,不是我不给您老这个面子,但是于三等人抢劫是真,明日里县令大老爷就要升堂问案,你们还是明日里在大堂上见吧。”
“不行!”于朝阳大声说道“老朽今日就要先与于三他们见上一面,老朽今日来不是来闹事的,只想问个究竟。如果于三他们真的犯下死罪,国法不定他们的罪,我这于家家法也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于朝阳身后的青壮也纷纷叫嚷道“就是,一定要问个究竟,见上一见!”
管得福看情势有些失控,他平日里欺负弱小还可以逞威风,但是看到这情势汹汹的于家青壮,心里一阵害怕,叹气道“好吧,于族长,你只能一个人前去大牢和他们见面。”
于朝阳道“可以,多谢管师爷体谅!你们都在边上等着,别乱来!等我回来!”于朝阳对着后面的族中子弟说道。
说罢边随管得福和衙役去了大牢,走到半路,管得福突然捂着肚子道“于族长,我突然肚子疼,我要去茅厕,你先随衙役前去吧,我稍后赶来。”
于朝阳心下也不起疑,点头便随着衙役走了。
管得福一看于朝阳走远,连忙一路小跑,跑到自己家中对着家中老妻道“快收拾行李!咱们马上离开这攸县,去女儿家。”
老妻埋怨道“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这县衙的差事不要了?”
管得福说道“还屁的差事,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