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常不在家,姬凌生见父亲一面少则数天,多达数月,除了姬长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小时候姬凌生认为姬玄在修炼,毕竟父亲是个修士,长大后姬凌生也就不操心这个了,难得的是两父子没因此生疏,反而日渐熟络。
黄道、玄宫、地秘,姬凌生在打坐时恍恍惚惚中想得最多的几个词,这是他对修炼的全部了解,黄道十三星、玄宫八门、地秘五极离他这个小小的黄道一星太遥不可及了,姬长峰是地秘之境的强者,算是姬凌生眼中最高的高手了,听思岳的传言说姬玄是玄宫境的,比姬长峰低了一个大境界,而且资质平庸难有精进,不过胜在年轻。厮混多年的姬凌生常常自嘲,自己算是帮父亲和老爷子把黄道的空位补上了。
打坐的时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姬凌生总有些事要琢磨,不管有的没的,或胡思或乱想。
从小丧母让他不像思岳的其他少爷一般长大,他会惦记家中的余粮,会盘算着兜里的银子如何挥霍才能不打了水漂也不丢了面子,他甚至会为了白
月的笑脸亲自下厨做菜,在大家眼中,他还是个花花公子,甚至和皇城的其他恶少比起来更为放肆。
打坐完之后,姬凌生会慢悠悠地走路去雪玉阁,这两日他都没有骑着黑风去显摆,可能以后都不骑,觉得没那个摆阔的必要。
姬凌生把雪玉阁当半个家的范围缩小到三楼,可以直接闯雪玉的闺房,姬凌生自然看不起楼下那些小白菜,自那天平地起一声惊雷把姬凌生吓个哆嗦后,姬凌生摸不清雪玉脾气,不敢冒然动手动脚。
姬凌生打量着秀气精致的房间,天气不错就站在窗前驻足观望,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清风卷袖的模样和窗外那些泛舟游湖的及第才子一般无二。
站得累了就在靠椅上躺会,摇着小腿,对刚进屋的雪玉使唤道:“来!给小爷揉揉肩,一会赏钱多的是。”,刚把姑娘们精致打包送出的雪玉不想理会这个毫不见外的小混蛋,雪玉走到床边,拉下床帘,看来准备小憩一会。
姬凌生不懂雪玉如何相信他的定力,又或者其他缘由,敢当着他的面安心歇息,后来才明白那是有恃无恐。看雪玉没了动静之后,姬凌生蹑手蹑脚的偷渡过去,悄悄摸到床边,正欲来个饿虎扑食,便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在床上的雪玉放下脚尖,抿嘴一笑。
姬凌生不服,开始变着法子地偷腥,这一天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阁楼没有外人踏入,只有一个对待姬凌生如同贼人的双辫丫头,姬凌生拿雪玉没有办法,只好从宝儿入手,以求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
宝儿恰好是贪食喜甜的年纪,往往一串糖葫芦便能骗得几声姨爹听听,不过要惹了姑奶奶生气,准得一脚踹姬公子腿上,如果不装疼地叫唤两声,这丫头肯定板着小脸,一连几天不给个笑脸,路上遇着都要怒哼一声。
夜晚,姬凌生喝下白月送上来的汤药,和白月调笑几句,逗得白月喜笑颜开。之后姬凌生领着茶壶去见老爷子,姬长峰精神矍铄的和孙子唠嗑,不时传出龙鸣大笑。
姬凌生对姬长峰打心眼里的敬爱,这个老人从沙场脱身,没去闭关打磨修为,而是揽了奶娘的活,一心扑在姬凌生身上,以至于即使不言不语,老人也能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他从未对姬长峰提起过对小公主的私欲,而姬长峰转头就带着他去上门提亲。
世上知他心意者莫过于姬长峰,姬凌生在正事上从不老爷子撒谎。在老爷子近三百年的浮沉中,看透的人心比自己见过的人还多,自己这点道行实在太浅,说谎完全是砸自己脚,虽然姬凌生情急之下常常砸自己脚,但姬凌生知道老人只是不点破自己而已。
一老一少话都不少,总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