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丕大义凛然的没有答话,振作精神甩着袖子开步走到柳仲身边,朗声笑道:“小舅子,这位仙子是谁啊?快给我引见引见!”
柳仲不知所云的没反应过来,苏炳方立刻怒目以视,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杀气,苏绣云则忍俊不禁,暗自想到,你都不要脸皮的喊少爷小舅子了,还问是谁,果真臭不要脸。
柳若兮忍住笑意,轻声问道:“这位公子是?”
段丕笑容温和,往日里的轻佻浮夸半点不见,恨不得手里有把折扇,可以风度翩翩的摇一摇,他抬手抱拳,谦逊有礼的讲了遍姓名,完了又递给阿七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阿七心领神会,赶紧拿出小本儿,翻了几页,盯着本子声情并茂的念到,“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柳小姐,这是我家公子写给你的诗文,请您笑纳!”
段丕立马赞赏似的看他一眼,阿七同样笑不露齿,觉得自己这机灵抖得恰到好处
。不料苏绣云看不过,出来拆台道:“我怎么记得这是昔年某位才子所作,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好不要脸!”
段公子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做没有听见,静等柳若兮说话。柳若兮笑容更甚,明眸皓齿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反问道:“敢问令尊可是天枢城段城主?”
阿七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要是这位小姐不领公子的情,回头将他俩的行踪散布出去,等城主大人打上门来,万事休矣。段丕则不以为意,心想着老小子东炼第一的名号总算起了作用,波澜不惊的点头。
见他点头,跟着打过交道的柳仲三人略感惊讶,但不是很意外。
柳仲看戏看得有趣,拍拍苏炳方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苏绣云出于某种复杂的心理,不愿他占到小姐的便宜,但也不敢提起杨家的婚事,怕冒犯了小姐,便委婉道:“段公子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段丕眉头皱起,恬不知耻道:“为何啊?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还有比我更强的?”
几人无言以对,苏绣云凝噎半天才笃定道:“照我来看,杨公子和姬公子都比你长得俊呢!”,段丕不禁愕然,不信天底下竟有比他更风流倜傥的,纳闷着问那两人都是谁,苏绣云撇嘴说是杨家少主,正欲说第二人的名字时。
“姬凌生?”,柳若兮脱口而出。
她突然的反应引得众人莫大的注意,柳仲一拍脑门,说自己遇到了姬凌生,顺便帮他问号,柳若兮只摇头说不信,她的浅显印象中,已经快记不得南荒之地的经历,只依稀记得有个青年在山巅痛骂老天爷,经他们这么一提,记忆又涌现出来,记起那次出城,那次凡人间的浴血厮杀,以及姬凌生狼狈的笑脸。
柳仲缠着她好说歹说,柳若兮终于喟然一叹,相信姬凌生来到了东炼,柳仲问她要不要去钟家探望下,她又摇头,透着股洞彻世事的无奈,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柳仲归家的消息没多会就传到了祈道山和寒竹山,最先赶来的是位发须皆白的老人,他额头微微凸起,环腮的花白胡子略有卷曲,柳若兮和柳仲齐齐喊他爷爷,苏氏兄妹则分外的叫太爷。
来人正是药仙柳重道。
段丕上前像个故人般的嘘寒问暖,让苏氏兄妹跌破眼睛,甚而连阿七都十分意外,柳重道慈眉善目同他谈笑了几句,他早些年去过天枢城,自然也见过这个离经叛道的段淳独子。
“几年不见你小子胆子愈发大了,跟你老子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
尽管老人家面相和善,段丕却听过传闻,这位药仙脾气相当火爆,跟另外两家的老祖宗也不对付,总背后分别骂器仙为皓首匹夫,唤木仙为苍髯老贼。
段丕跟老人站成一排,谄媚道:“你老人家身子骨依旧这么硬朗,实在让晚辈仰慕,我看段淳也不是你老人家的对手啊,当年的八仙斗,他居然叫做八童泥坑,真是目中无人呐!”
老人脸上明显起了丝愠怒,不像是真生气,更像是陪着年轻人玩耍。
众人还在疑惑段丕怎敢直呼他老子的名讳,又听他在老人耳边撺掇道。
“老人家,要不咱俩联手,干段淳那老小子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