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棘齿之花的风格还是他们在意的东西。
但正如简卡罗直指人心所说的,他们之所以坚持,之所以在意,或许真的是就算离开了,也想留下的人继续以他们的方式战斗吧。
他们原本可能会恼羞成怒,但现在他们却都沉默着,因为简卡罗之前那段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剖析,到剖析他们的心理时,他们竟无力反驳。
“但你确定,改变风格后,棘齿之花能够再次崛起么?”她直视简卡罗,眼神出奇的锐利。
“我不确定。”简卡罗答道:“其实直至今天以前我仍旧是像你说的那样,浑浑噩噩近乎本能的在做着眼前的决定和选择,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太长远的事情。”
“对了,你们知道查索迪亚离开的真正原因么?”他抬起头有些乞求神色的鲁娅:“他告诉过你原因么?”
鲁娅一愣:“他不是说,厌倦了在格斗场日复一日的日子,所以想出去看看么?”
简卡罗低头叹息:“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的,原来他也没有告诉你。可今天诺丁亚尔跟我说,他知道查索迪亚离开的真正原因。”
关于查索迪亚的事情,终于引发了一直沉默的众人的话匣,于是七嘴八舌的声音传过来。
“他为什么会知道?乱讲的吧?”
“应该是查索迪亚告诉他的,查索迪亚的确挺喜欢那小子的。”
“离开前查索迪亚的确跟诺丁亚尔走的挺近的。”
“不会有什么隐情吧?谁能逼查索迪亚离开?”
“没人说逼,人家说的是真正的原因。”
“先都住嘴。”鲁娅先前一声什么原因的问句被淹没在这场呱噪内,她于是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嗓子,大姐头的威严发挥了作用,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他说是什么原因?”鲁娅皱着眉头问简卡罗。
“不知道,他说等我们有资格跟他打一场他再告诉我。”简卡罗干净利落的答道。
“那我们……直接问查索迪亚不就好了?他总得跟简卡罗联系吧?”波利忍不住插嘴。
“没可能的。”鲁娅答道:“查索迪亚那个别扭的家伙,他如果没有告诉我们而只告诉了诺丁亚尔,我们问他也不会说的。唯一得到答案的方式就是诺丁亚尔转述。”
简卡罗点点头:“他的确是那样一个本来脑子简单却总喜欢故弄玄虚的家伙。”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诺丁亚尔告诉我,查索迪亚说他认为,棘齿之花真正的财富不是他,不是他的风格打法,而是我的执拗以及对他的信任。”
鲁娅他们又默然了,因为这话虽然没有跟简卡罗说过,但查索迪亚倒的确跟他们提过。
只是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查索迪亚出于简卡罗对他简拔于微末的感激,而说出的一些谦让之言而已。
但如果他特地跟诺丁亚尔提起,那似乎就不是谦让了。
“我今天之所以跟你们提起过去,也是因为被诺丁亚尔的话提醒了,我本来已经很少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毫无才能,只是幸运的遇上了查索迪亚。我也一直以为巷狐那小子还远远没到上场的水准,就被我固执的替换掉卢卡斯安排上场,是因为对查索迪亚的信任。”
“可今天我回头想想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当我看见巷狐的时候,我似乎有遇上查索迪亚时候的感觉,就那么毫无理由的觉得他一定行,我可以把所有希望都丢到他身上。”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像遇上查索迪亚那次一样幸运。可是既然查索迪亚认为我的才能就是我的执拗,我想再试一次。”
他再度看向鲁娅他们:“所以,即使你们所有人反对我也想试一试,就像之前所有人都说查索迪亚的格斗技太简单粗暴一样。”
“在谈话之前,我还担心和害怕从今天起,你们都不愿意再为棘齿之花提供任何帮助。那样只靠我自己,我怕维持不下去。”
“可现在就算你们拒绝再为棘齿之花伸出援手,我也想试一试,只依靠他的话,能不能行。”
“所以,你不可能答应恢复和保留之前棘齿之花的战斗风格了?”鲁娅问。
“不可能答应,我曾给予过查索迪亚所有的信任,我都会给予他。所以我不可能回去限制他的战斗风格。”
“即使我们真的不再提供任何协助?”伯维尔追问。
简卡罗点点头:“即便如此。奇酷拉说愿意在不影响我对棘齿之花的操控的前提下给我资助,我想,这样子应该可以支撑吧?”
“你疯了?”鲁娅却急了:“奇酷拉的投资是可以轻易拿的么?他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可是如果离开你们的协助,除了接受他的投资,我又有什么办法?”简卡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所以表决吧,愿意继续提供协助的人可以留下,不愿意再继续提供帮助的人我想简卡罗和大家也不至于会怨恨,做自己的决定就好。”
突然想起的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莫文吉大人?”原本或坐或站或蹲在地上,或斜靠着装满影响资料芯片的排柜上的虚无们齐齐的站起了身。
他们有些恭敬的面对着那个在他们毫无觉察的时候到来,一直在最后排某个资料柜的阴影里隐藏着自己身形的探索者机体。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专门跑一趟,我可从来没有机会听到简卡罗这么深刻的剖析自己呢。”来人微笑着。那是棘齿之花一直以来名义上的主人,身为人类的莫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