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扫尽了冬日的严寒。
传涛随着黄石道人、吴老两位师尊一起回到了黄石崖。这次不仅带回了崭新盒子炮和子弹令传涛高兴,还有三袋大米使传涛整个冬天都不用到镇子上去买了。当然,三袋大米是吴刚派人送来的,没有让传涛他们自己扛。
那两匹骡马看到三日未见的主人,也打起了响鼻翘起了后蹄,欢迎主人的归来。
一切照旧。
传涛依然每天练功,黄石和吴老总在棋盘上运筹帷幄,一争高下。
……
转眼冬去春来,林边的杜鹃花争相开放,把黄石崖下那片农田围绕其中,一片嫣红,一片翠绿,美不胜收。
茶叶发出了嫩芽。
那是一个清爽的早晨,黄石道背着双手,站在坪坝中间。举头望去,对面的山崖上几缕淡淡的雾魂轻拂着岩壁,舍不得离去;崖顶上那一缕金光直刺苍穹,把大地映照得清晰明亮起来。
这又是一个晴朗的天。
传涛的晨练正在收尾,黄石道人对传涛说:“从今天开始,跟我学采茶制茶了。”
传涛没动,只简单的“嗯”了一声,意思是“知道了”。
……
“茶,以高山多雾光照充足处为最。山高温差大,雾重汁液多,光足香味浓。”黄石道人一边带着传涛向茶园走去,一边说。
“清明将至,孕育了一冬茶树精华,将随着初发嫩芽跃然枝头,此时茶质最佳。”黄石道人在一垄茶林前指着刚刚被太阳晒干露珠的茶芽说道:“采摘带露鲜叶,会让鲜味中隐有涩感,一定要落露而采,方出上品。”说完,右手食指和拇指掐断一棵嫩芽,芽尖坐在一叶刚刚展开的翠叶上,颤颤悠悠。
“一芽带一叶是极品鲜叶。”黄石对传涛说。
传涛望着黄石指间托起的茶叶:“嗯,想要多一叶也没长出来呢。”
黄石左手扬起巴掌,向传涛肩上拍去,传涛自然而然地避开了。
“我的意思是说,即使长出了两叶,也只能采一叶。还有,千万别拔掉了茶蒂,这东西进到茶里,不仅不好看,还会让一锅茶叶都又苦又涩。记住了?”黄石说罢,传涛点了点头。
传涛按黄石道人的要求,用指间掐断芽叶,绝不拉扯茶树,采下的全是标准的一叶一芽,轻放在胳膊上挂着的竹篮里。
有了半篮子了,传涛生怕堆得太厚,压坏了下面的嫩叶,便送进石屋,薄薄地摊在竹席上,再到地里采摘鲜叶。
……
采茶这件事,吴老是会的,曾经跟黄石学过。
三个人就在这茶园,嘴里说着,手里采着,传涛负责运送,一直忙活到中午。太阳在每个人头上都烤出了密密的汗珠。
“该吃午饭了,回屋去吧。”黄石道人招呼传涛。吴老已先回多时,去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
黄石道人掐了一段竹签一边剔牙,一边对传涛吩咐起来:“把那灶上的锅拿下来,换里面那口大锅来放到灶上,用用油砂打磨亮了用于炒茶。”
传涛轻轻拍了下腹部,感觉可以已经很舒适,站起来去取那口一直搁在后面不知道做啥用的铁锅。从刚才黄石道人的吩咐里,传涛已经知道,这口闲置的铁锅不是没用,而是专门用来炒茶叶的。搬来铁锅放到尚有余热的土灶上,从橱柜脚下搬出一个装满石砂的陶盆,这盆里的砂子油亮,对着光线时还发出悠悠的反光来。把这盆砂子倒在刚搁上去的铁锅里,从墙上取下一把看起来很笨重拿在手里却很轻灵的大木铲,左三下右三下在锅里翻动着油砂。
“翻动几次后一再往前推几次,这样很快锅底就发亮了。”黄石道人告诉传涛。
往前推动砂子,砂子自动就再次落回锅底,这样的活计不算累。
其实直翻得锅底发光也没弄几下,黄石道人还是背着手在锅边镀来镀去,直到锅底也和砂子一样发出了悠悠的反光,才叫传涛把砂子倒回到那个陶盆里去。
“烧火。”传涛对烧火并不陌生,很快灶堂里柴火呼呼烧旺起来。
“用那竹箕端来满箕鲜茶叶倒到锅里,用木铲翻炒。”黄石道人要开始教炒茶的技巧了。
传涛不用出声,照做就是。
“这叫杀青。待得茶叶柔软香气四溢时,便从锅中捞出,迅速摊放在竹席上散热;”黄石就在边上看看锅里,又看看传涛。“火旺要加快点速度,不要让鲜叶在锅底停留,否则有焦糊味就失败了。”
传涛理解这意思,手上不停地翻动着茶叶……
当黄石道人一声“起锅”响起后,传涛把那锅里的茶叶两下就抛到竹席上,学着黄石道人的手法,用双手不断地抛飞着刚刚起锅的茶叶,茶叶的清香冲鼻而来,传涛感觉非常受用。
“这叫凉坯。不能慢了,否则余温不尽,茶色发红,那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