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崖下,一长排新木造就的房舍,比原来的高了,房间更多了。虽然上盖仍然是草,却显出一种大家庭院的气势来。门前仍然有几位战士在进进出出的忙活着,但仅限于新增的房间,没有到老屋场那边去。
那一片烧焦的竹林已经被砍掉十之七八,只余下几十根青枝绿叶,期待着来年的繁衍。
那些枯死的竹子被做成了椅子床架,房间设施倒是一应俱全了。
就是那远远新建的马厩都比原来的宽敞了很多,两匹马拴在这里,各自有了好大的回旋空间。
水井重新挖掘出来并加深加宽了话多,足以容下几十人的用度。
田里重新种上了蔬菜,新起的田垄整齐利索。有些菜芽已经露出土面,播洒着点点翠绿。
传涛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到石屋看看。这里依然维持原状,没有搬动分毫,那几袋茶种还是静静地躺在石壁边,悄无声息。
黄石和吴老在厨房兼茶舍里面,再次摆上了茶具,灰坑里的挂着一把新炊壶,正被柴火烧着。餐具全是新的。只可惜那一钵油砂已经不能再用,要重新在溪沟里去淘洗一些回来才行。
“非常满意。”传涛、黄石道人、吴老异口同声地对吴刚说。
“满意就好,老屋场这边三间,我们不用。那边增加的几间就作为我们游击队医疗队的病房和工作室。这样安排没意见吧。”吴刚说。
“本来都是你们建的,我们哪会有意见?以后人多些了,一向清静的黄石崖从此要热闹起来了,哈哈,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啊。孤老头子再也不孤独了。”
……
游击队伤病员和医生陆续来到了黄石崖,他们在南边的那些房子里,从来不过来叨扰两位老者。
黄石道人奇怪地问他们:“为什么不到我们那边坐坐?”伤员告诉他:“纪律。游击队新制定的纪律。”黄石道人顿时无语。白狗子进门,见东西就抢,这些游击队同样是部队,却秋毫无犯,这就是根本区别。老百姓爱憎分明,支持游击队抗击白狗子,那是必然的事情。
游击队有事要找吴老,找黄石道人的时候,都是派人恭恭敬敬地请到那边,才谦虚地请教。
两位老者深深地喜欢上了这支队伍,这支真正人民的队伍。一有时间,吴老就主动地采药制药,除了自身收藏一小部分外,大部分都交给游击队的医生备用。黄石道人也帮助那些恢复得差不多了的伤员活动筋骨,甚至一展拳脚。曾经在棋盘上较量不休的两位老人,再也没摆开过棋盘。
传涛恢复了日常训练。那石屋里,那树林里,那崖壁上,天天都有传涛的身影。训练捕猎来的小动物,除了自己的生活用度之外,还为游击队伤员补充营养,黄石崖下的三口之家已经融入到游击队这个大家庭之中。
……
自从游击队的医疗队在黄石崖下落住之后,田间的农活再也没有留给黄石道人他们来做。该种的时候,立刻就种上了;该锄草的时候,地里干干净净;该收获的季节,很快就收完了,收获的物品都交给黄石道人。当然黄石道人除了留下自己的用处之外,又全部交给了游击队。
秋高气爽,黄石崖下一片繁荣。
吴老把传涛叫到身前,慎重地传涛说:“我带你外出历练,已经一年有余。我曾向恩公承诺,两年之内必送你回家。目前你的武功修为,你的医术修为,均已达到预期水准,是该考虑回家团圆的时候了。”
传涛不想家那是假的,思念你父母,思念兄弟,他从来只放在心里,没有在吴老面前表露过。他知道,吴老为了把他培养成才,可谓倾其所有,自己不能打退堂鼓,一定要努力上进,图报师恩。此时,师傅提出了这个事情,传涛当然愿意,只是两位师傅今后是怎么打算的,传涛心里没底。便问道:“那两位师傅是随我回家呢,还是另有打算?”
吴老说:“我孑然一身,黄石道人也是光棍一条,我们这两个难兄难弟早在年轻时就知心相交。现在心愿已了,收了你这个懂事好学的徒弟传承了我们的本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所以我们商量着就留在此地,了此残生。何况现在有游击队照应着我们,更是没有什么担忧了。”
传涛虽然舍不得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两位师尊,还是决定独自回家,看看父母。便对师傅说:“那两位师傅多多保重,待我回家安置妥当,再来侍奉师傅。”
传涛回家的事就这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