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想喊醒她,但瞧着她睡的这么香,都觉得将她喊醒都下不去手不是人干的事儿,于是,瞪了她一会儿,憋着气将她抱起,下了马车,往府里走。
云落在他身后,悄悄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不待见主子的小侯爷,竟然能够抱着睡着的主子下马车回府了?他觉得他大约可以不用为未来担心了。
宴轻一路抱着凌画,倒是没想过要假身后跟着的云落之手,心里多数想着的是,怎么跟没长肉似的,这么轻,天天都不好好吃饭吗?还是她一直以来都这么轻?还是她为了萧枕劳心劳力奔波在外这两个月给累的?
管家见宴轻和凌画回来了,且小侯爷抱着少夫人,顿时一惊,“小侯爷,少夫人怎么了?”
不会是受伤了吧?
他可是没忘记那一日小侯爷被人抬着送回来,受伤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
宴轻摇头,脸色说不上好,“没怎么,睡着了。”
管家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开了路,不是受伤了就好,吓他一跳。
宴轻熟门熟路地来到海棠苑,琉璃正坐在海棠树下看书,看的十分入迷且认真,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显然是入境忘我了。
云落看了琉璃一眼,快步走到门口,为宴轻推开了房门。
宴轻抬步走了进去,穿过外间画堂,进了内室,内室依旧如大婚那日一样,满目喜庆的红色,他脚步顿了一下,快步走到床前,将凌画放到了床上。
凌画翻了个身,蹭了蹭枕头被褥,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
宴轻看的好气,在床前瞪着她驻足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凌画便睁开了眼睛,弯起了眉眼,径自无声地笑了一会儿,然后又闭上眼睛,满足地抱着被子睡了。
她虽然这几日没怎么歇着,每日都要出去一趟,但到底晚上有着充足的睡眠,哪能跟那日从岭山骑快马跑回来当夜以及新婚当夜一样倒头就睡的跟猪一样?
她早先在马车里,睡着也是真睡着,否则骗不过宴轻,后来还真是被程初的大嗓门给吵醒了,不过没睡醒,脑袋迷迷糊糊的,索性又继续睡,回到端敬候府门前时,宴轻将她抱起来,她也迷迷糊糊的,半醒未醒,索性一装到底了。
宴轻不愿意吵醒她,与程初说话压低声音,回到端敬候府,也没喊醒她,将她抱着进房,凌画觉得,他与宴轻的未来,一定会如她所愿的。
在宴轻眼里,她虽然可恨,但大约以前刷的那些好感度,还真是没白刷。
宴轻出了房门后,见琉璃依旧低着头坐在海棠树下,很是入神忘我,云落站在她面前,盯着她手里的书,看起来也瞧的浑然忘我。
他好奇,走近瞅了一眼,哦,是剑谱,怪不得琉璃这个武痴看的入迷,连她嫁小姐也不管了,怪不得云落也跟着看的入迷,默不吭声的。
他转身走出了海棠苑。
管家等在海棠苑门口,见宴轻出来,对他试探地问,“小侯爷,今儿您和少夫人去张家,可还顺利?”
其实他想问,张家人没难为小侯爷吧?刚做纨绔那会儿,小侯爷派他往张家送年礼,张家都是拒收的,还让他给小侯爷传话,以后都不要来了,小侯爷也是真听话不去了,也不让他再送年礼去了。
大婚前,他请示写请帖时,小侯爷在窗前站了半天,才提笔给张家写了一张请帖。张家虽没来人,贺礼却到了,也是一个态度。
今日,小侯爷带少夫人上门,这关系,若是能缓和了恢复了,真是再好不过。
宴轻点头,“顺利。”
管家又试探地问,“这么说,您瞧见张老夫人了?”
“嗯,瞧见了。”宴轻点头,“还能活五年,精神着呢。”
还能抬起手指头,指着他,训上那么一句。
管家顿时笑呵呵,“那就好,张老夫人可喜欢少夫人?”
他是知道张老夫人以前不喜欢厉害人的,他们家的少夫人,那是过于厉害的人。
宴轻嗤笑,“喜欢的紧。”
连喜欢的他都靠边站。
管家闻言很是开心,果然少夫人娶进门,整个端敬候府不止有了生气,热闹了,且外出行事都十分顺利了。
宴轻忽然吩咐,“让厨房的厨子尽点儿心,别总是一成不变的菜式,没事儿的时候,多研究研究菜品,反反复复的菜,爷都吃腻了。”
管家一愣,连忙点头,“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这可是一件打紧的事儿,小侯爷吃腻了,吃不下饭可不行,必须尽快出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