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又要求,“哥哥,待我好了,我们圆房好不好?”
宴轻:“……”
他实在没想到,她人刚醒,就对他说这话,他想气,但是却气不起来。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在知道她被人一剑刺伤心口时,他那一瞬间的窒息感,也没有谁知道,在他推开房门时,看着她心口那一个血窟窿,看着曾大夫动手给她救治缝针时,他的恐慌和恐惧以及心里头弥漫上的黑暗,也没有谁知道,他在听到她说昏迷着说疼时,他恨不得替她受的感觉。
这些感觉,他一辈子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于是,他闭了闭眼,“若是不要子嗣……”
凌画立即说,“不行。”
她喜欢小孩子,也想要与宴轻生孩子。
宴轻无奈,松开她,试图与她讲道理,“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难道不好吗?非要子嗣做什么?生出来惹自己生气吗?你想想我爷爷,再想想我父亲,是不是这么想想,就不想要了?”
凌画很是坚定,“不是,还是想要。”
宴轻好脾气地瞪眼,“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若是她不要子嗣,那他可以去找曾大夫,让男人不生育的法子很简单,一碗药下去,就绝育了,同房也不会伤她身体了。
凌画看着宴轻,她很是不理解,不开窍的人不是她吧?她疑惑,“我们要不要子嗣,跟同不同房,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宴轻不说话。
凌画不依不饶,伸手拉他的手指,她手指没什么力气,只勾住他手指,晃了晃。
宴轻便被一根手指勾的溃不成军,无奈地说,“你年纪还小,本就身子骨不好,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一旦怀上,不是要命的事儿吗?所以……”
“所以这是你一直不跟我圆房的理由?”凌画没想到是这个,这是为了她好吧?她一时心里说感动吧,也不是,但说不感动吧,心都快被他的在乎软化了,她瞪着他,“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一直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做亲密的事儿呢。”
宴轻撇开脸,难得承认,“喜欢你的。”
凌画心里快喜欢疯了这句话,拉着他的手指说:“哥哥,你再说一遍。”
宴轻却是不说了。
若不是她差点儿没命,躺在这里,他也不会与她讨论圆不圆房,要不要子嗣,更不会跟她说喜欢不喜欢她的话。
他以前一直觉得,这女人过分的很,轻易地夺了他的心神,让他喜欢上很容易,但她在乎的人很多,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她的喜欢他能感受得到,但总觉得流于表面,没那么多真心,惯会哄骗,如今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哄骗他了,但对他依旧是小心翼翼,大约也跟他当初大婚期间对他震怒严厉警告吓到她有关,反正不管如何,如今他却都不在乎那些了。
管她喜欢的多,还是喜欢的少,是比他多,还是比他少,只要她人活着,每日鲜活地对他笑,他便让她知道他的心,又能怎样?
再厉害的人,一旦事发突变,也是脆弱的,这一点他本就深得体会,如今更是体会至深。所以,那些纠结,挣扎,怀疑与自我怀疑,在险些失去她后,都算得了什么呢?
他只知道,昨儿那一夜,他想的是,他此生,都不能没有她。
“哥哥?”凌画还想听,“你再跟我说一遍。”
宴轻被她这般虚弱又软声缠着,怎么能受得住?何况已经说出口了,再说一遍,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转过头,依了她,低声说,“喜欢你的。”
凌画听的清楚,眼睛清亮,“有多喜欢?”
“比你喜欢我喜欢的多,够吗?”宴轻看着她的眼睛问。
凌画扯开嘴角,若是往日,听到这话,她定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狠狠的,紧紧的,但是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攥紧他的手指,一瞬不错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比我喜欢你要多?”
“肯定是多的,我就是知道。”
凌画笑,也不反驳他,只叮嘱,“那你要好好喜欢我啊,万万不要收回去。”
然后又对他说:“哥哥,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天下第一最喜欢你,谁也比不上的,这一辈子,就做你的妻子,唯一的你的妻子。”
宴轻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