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伦上下审视他,“你知道的可真多...守夜人一向中立...”
“所以兰尼斯特不会对付我们?”,西格冲着他笑了笑,“如果你是执行劫掠任务的指挥官,会放过一群中立的家伙吗?特别是当他们可能密告你的行踪给敌人时。”
当天晚上扎营,除了尤伦没人愿意靠近西格。当他靠近那辆囚车,三名重犯也不那么嚣张的吓唬人,而是静静的盯着他,就好像戒备其它猛兽的食肉兽类。
再次拔营,艾莉亚发现路边的一个小土堆,软泥堆上放着一颗水晶。罗米想要把水晶拿走,被大牛敲了脑袋。西格告诉他们这是埋葬小孩的坟头,最好把水晶留下,以免打扰死者的安眠。
没走多远,普雷德发现了成排的坟墓。从这一天开始,他们每天都会发现新的坟。
一天夜里即使在营火旁依旧冷得刺骨。西格去检查原因,却意外的看到艾利娅醒着,浑身发抖。“阿莉,害怕了?”
“谁害怕,这是冻得,懂吗?这里很冷。”,艾莉亚还在嘴硬。
“北方人在这里可别自称是冻得,不然可就丢脸到家了。”,艾莉亚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西格,“这回又害怕我了?你呀...”,他伸出手,艾莉亚恐惧的缩起身体。“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有人离开我们了,就如同邻居搬家告别一样。”,他抬头顺着艾莉亚的视线,看到红剑与繁星装点着天穹。
第二天,普雷德没能醒来,是西格率先发现的。他们挖了个坟,把佣兵埋在晚上入睡的地方。入土之前,尤伦让人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了下来。有人要了他的靴子,有人拿了匕首,还有锁甲以及头盔。尤伦把他的剑送给大牛,让他学习使用。
一个叫塔柏的孩子在普雷德的尸体上洒了把种子,以后在他埋葬的地方会长出像树,标记死者的葬身之地。
西格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所熟悉的一切。人命在和平年代被形容成无价之宝,却在战争年代如草芥,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当天晚上,他们住进了一座宁静的村庄,尤伦数了数钱包里的铜板,咬着牙答应让兄弟们在爬满常春藤的旅店里吃饭和洗澡。“咱们还是老规矩,得睡在外边,不过要是想洗澡的可以去澡堂,抹点肥皂,冲个热水澡。”
对于长途跋涉的诸人来说,这是一次奢侈的休息。
有热水澡可洗,还有热腾腾的猪肉派和烤苹果,甚至还能喝到老板请大家的啤酒。尤伦没有落下一个,甚至连囚车上的三人都弄到了一杯酒喝。
“我有个弟弟也穿了黑衣。”,旅店老板说出了慷慨的缘由,作为回报尤伦以及西格只能当个合格的听众,“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本来是个跑堂,聪明的很,可惜被瞧见从大人的桌上偷胡椒。哎,他就是喜欢那味道,也就偷了一小撮...”老板摇着头,“可惜马尔寇爵士很严厉...你们长城那里有胡椒吗?”,尤伦摇头,老板叹息,“可惜啊,林克就喜欢胡椒。”
旅店里大部分是向南走的,一听说他们要去北边,嘘声四起。“走不了几步,你们就得回头。”,老板的回应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往北根本不行。”一个拉车的胖子说,“田野被烧掉了大半,留下的人都躲进了庄园。拿刀拿枪的家伙,走了一茬又来一茬。”
“对咱们有什么两样。”,尤伦倔强道,“管他徒利还是兰尼斯特,守夜人仅守中立。”
“这世道,可不只有徒利和兰尼斯特。”,店老板说,“还有明月山脉的盗匪,他们可不会同你说理。还有那个史塔克,听说就是短命首相的儿子...”
西格早已知道史塔克的大军就在附近,可是这里局势复杂,各种势力交错纵横。如果说这些还不算可怕,那么在战区,失去了法律的约束,人类的劣根性便会凸显出来。“这个确实,我经历过几次战争,侥幸的活了下来,战场上只要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没人会同你讲道理,他们也不会理解什么中立之类的话。”,他在尤伦耳边说。
老头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以为老子没经历过战争吗?告诉你,老子在杀人的时候,你嘴上还没长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