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琴月贤松开握住她肩膀的手。
目光落到波光粼粼的海面。
这是在公海之上,在这里,天地之间就好像只剩下他们这一条船一样。
夏之意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如果是曾经的我,或许会喜欢你也说不定。”
转身扶住甲板上的栏杆,深深的吸了一口略显腥气的海风,慢慢的垂下眼睑,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至少你看起来很阳光,很纯洁,很……温柔,是曾经的我最喜欢的模样。”
“但是,圣子,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偶像的……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深爱的人了,你曾经和我说过,失去的永远比得到更加的让人刻骨铭心,陆齐铭抛弃我会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我会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
“我对你来说,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你只是自己感觉爱上我了而已,可是……难道不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是唯一一个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的女人么?”
夏之意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
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端倪来。
可惜的是……没有。
他听着她的话,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抖哪怕一下。
不由得苦笑一声:“所以说,你根本不是爱我罢了,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
“可是,如果我露出哪怕一点点的表情,你也会说出其他的理由来,所以我的表情做不做有区别么?”琴月贤一眼就将她的打算给看穿了。
她的脸色忍不住的白了白。
琴月贤太过于聪明,也太过于通透。
这么多年在阿布达宫中的生活,不仅没有将他身上的锐气给磨灭,更是将他磨砺的更加会伪装。
“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夏之意终于完全笑不出来了。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情绪。
不似以前带着一丝的儒慕,也没有丝毫的怒意和恨意。
“我先回房间了,还有,琴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我说了有没有用,但是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房间,你的保镖是陌生人……”夏之意背过身去,脚步坚定的往刚刚的那个房间走去:“你也是。”
琴月贤脸上的温和终于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被叫做……琴先生。
夏之意生气了。
他知道,但是他一开始就做好了她会生气的准备。
只是当她真的露出生气的一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情绪变得糟糕了起来。
就好像他亲手料理他那个偏心的父亲的时候一样,心情糟糕透顶。
伸手从旁边保镖手里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根新的雪茄,雪茄头早就处理过了,保镖上来拿着高炙度的冷火打火机稍微点了一下,就点燃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
浓烈的雪茄的味道深深的涌入肺里。
久违的感觉似乎在安抚着他的情绪,目光复杂的看着夹着雪茄的手指。
他这个人似乎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的感觉。
就好像,他穿上僧袍,就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圣心佛子,如今,他穿上西服,便成了那抽着雪茄喝着红酒的俗世人一样。
他懂夏之意的意思。
她认识的是圣子,而不是琴月贤。
琴月贤对于她来说是陌生人……
所以当他脱下僧袍换上西服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了。
…………
夏之意回到房间,狠狠的将房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被紧紧的抵着门板,心脏狂跳不已,伸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靠着门板滑坐下来。
她一直都知道,其实作为夏莫离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的心脏其实也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坚强,至少在这个时候,她的胸口就在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手脚酥麻,整个人都软的不像话。
就好像真的心脏病犯了一样。
她好像有点能够体会到夏莫离的感觉了。
整个人狼狈而又痛苦的蜷缩在门口的地毯上。
泪水在眼底打着圈,却倔强的不愿意落下来。
她不能哭,一旦哭了,那一点软弱就会彻底的决堤,她做的所有努力就会在一瞬间彻底的崩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口的刺痛才渐渐的消失。
而她的背脊,早就被冷汗给打湿了。
她靠在本班,双目茫然的看着这一个奢华无比的房间。
房间很大,地上铺着柔软而奢华的藏纹地毯,浓浓的异域风气铺面而来,华丽而又唯美的四柱公主床上面悬挂的是粉色的纱幔,随着圆形窗户吹进的海风轻轻飘舞着。
不远处的茶几上,三叉戟蜡烛静静的摆放着,后面是宝蓝色的欧式沙发。
就是刚刚琴月贤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