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冯清安这么一搅和,我的紧张感反正全都不翼而飞了。我对风穆咧嘴笑笑:“好,风教授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风穆一愣,视线向外一瞟:“机翼呢?”
“机翼你不要管了。”我忍不住对他露出了娇嗔的态度,就连身边的空气都忽然变得轻松了不少。
风穆看着我,眼中隐约闪着光:“江小姐这份心性淡然,我可真是要好好学学。”
“不要吹捧我了”我害羞地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几乎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多么绝望。然而现实的残酷的。我才刚刚看到一点点希望的光辉,周围的情况就又改变了。
地上原本只是作为恐怖背景图一样的血红色忽然之间有了动作。那些粘稠腥臭的液体如同猛兽的爪牙一般向着尚抱着座椅苟延残喘的乘客们扑了过去。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身上就冒出滚烫的白烟,然后皮肤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滴落,最后,连白骨都消失不见。
这一切说来漫长,其实却发生在眨眼之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机舱之中就只剩下了我和风穆两个活人。
然而,异变还远远没有结束。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碰的一声,不禁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谁料,我却看到一颗血红的骷髅裹着黑风,呼啸着撞上了我旁边的窗户,黑洞洞的眼眶里燃烧着红色的火焰,看得我下意识地躲避,整个人却失去了平衡!
“江小姐!”
风穆及时伸出手来,一把将我圈进了他的怀里,这才没有让我落在满地血水之中。
我惊魂未定,浑身发抖:刚才,那骷髅头的眼睛里写着那么刻骨的憎恶,好像恨不得一口一口将我浑身的血肉都咬下来一样!
风穆看我状态不对,柔声安慰:“江小姐,没事的。你不要怕。你越怕,那些脏东西就越容易趁虚而入!”
而这时,地面上一直在扩散的浓厚血浆却开始收缩起来,最后纷纷凝聚成一个个红色的人体。
它们没有五官,双手拉得老长,几乎要垂到地上。这些红色的人体摇摇晃晃的,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可、可以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血红的墓葬诅咒忽然改变了形态,但露出来的地面却给了我希望。我主动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画了符文的鞋底一接触地面,我的脚下顿时传来滋滋的声音。一股黑烟随着我落地从我的脚下钻了出来。风穆跟着落在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臂提醒:“不要掉以轻心。我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却能够感觉到邪气。不管它们怎么变化,地上的邪气都仍然在。江小姐,千万不要让它碰到你!”
我点了点头,根据冯清安教我的步法,先稳稳地在原地小幅度地移动了两下,顿时,体内立刻就有温暖的能量开始转动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冯清安锦袍翻飞,与那颗漆黑的骷髅头缠斗在一起,整个人几乎被翻滚的血云完全吞没,看得我心惊肉跳。可是,冯清安这个当事人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危险,反而对着我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配上他那孩子气的五官,简直就是治愈到不行!
我的心里有什么地方被他软软地碰了一下,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上飞机的时候,风穆使了个小的障眼法,让我蒙混过关带着自己随身的小刀直接坐了上来。没想到,现在这把刀却派上了用场。我手上的绷带早就拆掉了,被咬掉的地方因为风穆的法术所以已经愈合,但粉色的新肉仍旧提醒着我自己如今的生活已经怎样天翻地覆。
和这种分分钟会没命的情况比起来,什么身世秘密家族挑衅简直都是浮云好吗?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冯清安能够帮着我玩宅斗了:因为对他而言,那根本不是宅斗啊!他本来就够强大,横着走都可以,自然不会被家里的小人压过一头。
我一边想着,一边手上却没有停,干脆利落地划开了手心。刀刃横着切进我的血肉里,痛得我双腿一软,直接靠在了风穆的身上。
不过,在风穆说出担心的话之前,我先一步堵住了他:“没事儿。我切着切着,慢慢的就习惯了。”
风穆愣住,然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男神就是男神,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凭那一张脸也可以给我充能了,更何况他眼中还露出了溺死人的疼惜呢?
我忍不住对他笑笑:“风教授,你跟紧我,我们上机长室里去,到时候,你可要给我露一手!”
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豪气万千。大概是因为无路可退,所以,此时此刻我忽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窗外的冯清安匆匆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的脑中念出咒语。我照样重复一句,滚烫的能量顿时融入手心之中。我的鲜血没有低落,反而如同一团火焰一般包裹里我的整只手。我一动,就立刻挥出血色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