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驳着,“别听赵记者讲的好听,他在律师协会的时候,比我还反感魏无涯,到了报社,说的话全变了。”
赵柯道:“我开始是反感他,那是因为不了解嘛,后来他提出在受威胁的情况下,仍然要坚持代理那起案件,我就感觉这小伙子胆识过人,令人佩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香芹姐接上话,“真的啊,被你描述的我都想见见了,要不改天我们聚会把魏律师也喊过来,我替宁书把把关。”
“我邀请人家人家未必肯来。”
“你以宁书的名义嘛,你就说宁书请大家吃饭,感谢他送宁书去和朋友见面”,香芹姐故意提高“朋友”两字的声调,以示她板上钉钉的怀疑。
“香芹姐说的对,要不就定在这个礼拜六中午,哎,宁书,请客的费用由我和香芹姐出,你不必担心啊。”
他们商量着走远了,我下巴顶着桌子轻声嘀咕着,“我才不操心呢,你们一个拿了秦羽的好处,一个拿了秦羽继母的好处,你们俩多有钱啊,敢从我身上刮油水,岂不要遭天打雷劈。”
他们自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惘惘的幻想今后的爱情,会再遇上什么样的人,他会对我怎么样,可无论如何,不要像沈皓轩那样冷漠吧,我想着想着,凄凉的笑起来,沈皓轩,我又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日子照常过到周五,子佩一直歇在家里,她待的公司因为那个叫david的男人事前打过招呼,所以放任子佩无理由的旷工,只是子佩和公司里近期的提拔彻底无缘了,她最近把全部的心思花在谈恋爱上,工作情况一团糟,不是看在那个男人的面子上,她早就被公司辞掉了。
我下班到家不久,david来找子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很瘦弱的中年男子,头发白了大半,脸色黄而发黑,长了不少的色素斑,所以很是显老,喊他老头一点不为过。但精气神是极好的,走路轻快,穿着高档的衬衫西裤,带了一只江斯丹顿的手表,很有修养的样子。
我见他空手来,估计并不知道子佩做了违背他意愿的事情,并且打算带子佩回去。他们俩在房间里说了半天,他的声音和语气都是淡淡的,听不出想争吵的迹象,倒是子佩,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怪叫。
大概一个小时后,david开门出来,和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我打了个照面,微笑着说:“宁小姐,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再见。”
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打算同我握手,我只好迎上去,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恍惚只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情节,吃惊不小,然后他掏出钱包,在沙发上放下一叠钱,似乎身上带的钱不够多,他想了想,又放下一张卡。
直到他绅士的退身带上门,我才反应过来子佩仍待在房间里,忙推门进去,她伏在床上哭。
他不动声色就将一个女孩子伤的体无全肤,他这样的男人,哪是我们这些丫头片子能控制的了的。
我轻拍她的后背哄道:“别哭了,哭了伤眼睛,身体最重要。”
她哇的一声大哭开,哭的捶胸顿足。
“那个男人到底说什么了?你伤心成这样。”
“王八蛋能说什么好话!他说我们分手是我自找的,不怨他!我若想继续和他在一起,必须等我再怀上孩子!王八蛋!他当他是谁啊!”
“你不是本来就打算离开他了吗,这样的结果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你还哭什么。”
“我的想法归我的想法,和从他嘴里说出来是两码事,你无法体会为一个男人怀过孩子是什么样的感觉,还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那等于万箭穿心,被人拿刀捅着,痛的连牙齿都在打颤!你懂不懂!你根本不懂!”她疯狂的撕扯着床单,卫生间里传来水滴打在脸盆里的声音,今年的黄梅天长的看不到尽头,雨水将屋顶浸湿后顺着墙壁往下流,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令人厌烦的永无止境。
我看了一眼潮乎乎的卫生间,掌心能感受到子佩的身体在悲伤的起伏,我鼓起勇气对她说道:“子佩,我能体会到,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沈皓轩,其实那时我已经意识到他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待我了,但我仍然把第一次给了他。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就在报社的同事说要为我介绍男朋友的时候,我才猛然觉得我把女人最宝贵的童贞给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个根本不再在乎我的男人,我以后再遇到我爱的,同时爱着我的那个人的时候,我能给他什么呢,我还剩什么呢。”
我的眼角泛起泪光,“你知道吗,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