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寒冷,马上又要过年,你为何选在此时要去京城寻你相公?”
董如一愣,将孩子抱出来擦拭干净,给他穿着衣服回道:“正是因着即将过年,我才会进京城寻他的。没了他,这个年我们母子怎么过。”
他坐在床边,此时已将袖子放下来,遮住了一身的好皮肤,但是两个人离的太近,董如红了脸,不敢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只手底下加快,想着赶快给孩子穿好衣服回去。
可是她越是紧张,手底下越出错,反倒是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孩子眼看着被折腾的又要哭了,她不禁一慌,赶忙要去哄,却是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手指头慢慢摩擦着孩子娇嫩的脸蛋。
她抬起头望去,就见苏流钰正低着头,淡笑着逗弄孩子。说来也怪,这小家伙先前还是要哭的模样,被苏流钰这么一逗,竟然冲着他笑了起来,看样子很是喜欢他。
董如惊奇了,眨巴了下眼睛,舒了口气,轻声说道:“谢谢苏大人,连日来您总是帮我排忧解难,今日若不是有您在,我和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份恩情民妇都无以为报。”
苏流钰低着头,不在意,眼眸眨了眨,浅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还有,你不用总是称呼我大人。”
董如却是听着羞红了脸,除了卫七郎,她称呼别人都是带着称谓的,他不让这么叫,她该怎么叫?
但又听苏流钰淡笑道:“不过叫大人也无可厚非,随你吧。”
他这是在照顾她呢,不让她为难。
董如不禁心里泛起了感激,偷眼打量他。
见他一身白衣坐在那里,头发流泻,容貌端的是秀气卓越,整个人感觉坐在屋里,却给人一种行走在秀雅山林中的错觉。
如果说她的相公卫七郎气度像冰封,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会融化流露那种柔和时,那苏流钰就是一弯流水,始终清透玲珑,但水最是没有形态,却是看不清的。
这人和卫七郎的气度完全不同...这样的人是让人着迷的。
天呐,她在想什么?
她的脸蛋爆红,心里竟然有了些歪思想,不禁为自己感到羞耻,赶忙抱起孩子,低声说了句“今日太晚了,我先走了。”然后人便是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白天一整天,董如都是红着脸,不敢抬头瞧人,生怕看到那一抹太过显眼的雪白身影。
可是要坐马车就不可避免,她窘得快要羞死了,倒是苏流渊笑道:“董如,你怎么了,如此不敢见人。”
苏流钰就斜靠在另一侧,她听着苏流渊的笑语,一张脸蛋更红了,只闷声摇头不说话。
苏流渊又是笑道:“你这性子倒是温婉似水呢,难怪你家相公能娶了你,若是那...”
他还没说完,苏流钰就淡淡接过话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若是那别人,只怕是连你三分都没有。”他说完,淡淡瞧了一眼苏流渊,眼神清淡,却含着威压。
苏流渊不怕他,但却是收敛了许多,身子软骨蛇似的扭了扭,只笑了笑不说话了。
董如听不出来他们说的什么,只听着苏流渊说自己,便是羞了羞。
过了半晌,她抬起头轻声问他:“苏大人,你跟我相公一样,都会医术啊?”
苏流钰听着,她的语气只要一提起相公,就会不自觉地柔然甜腻,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淡笑道:“出身如此,仅是防身用的。”
董如却是不懂这些的,本来就对他有好感,这下也是满脸的羡慕,但却听苏流钰淡淡问她:“你听过‘一朝两边分’的说法吗?”
她是听过的,那次给一个年轻的将军封侯拜爵,她是从百姓的嘴里听来的这个说法,当下点头,但却疑惑:“我听过,但是不懂什么意思。”
苏流钰笑笑,没解释什么,只说道:“这个说法来自两个家族,而其中一个家族气数已尽,天下人都说是被一个奸佞之臣使用阴谋诡计,让它败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