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后面的墙角,绿油油的杂草在夕阳下布上点点金色。
钱金源自告奋勇,首先要爬上去。
魏颢抓住他。
钱金源转头问:“干嘛?”
“嘘~小声点……”他指了指墙里,“有人!”
钱金源略有吃惊,看向墙,压低声音看向魏颢:“真……有人?你怎么知道的?”
魏颢指了指耳朵。
“听得到!”
魏津有些急了,“那现在怎么办?被发现的话……”7
他不敢想,被发现会怎么样。
好不容易才进的官学。
魏颢走向另一边,“走其他地方。”
几个人小心的跟着,钱金源小跑几步,小声问:“还有哪里能进去?疏远我的围墙都很高啊!”
“随便哪里?只要比这边远的就行。”
不能被人抓住。
没有证据,那些埋伏在那边的人,便不能给他们定罪。
钱金源很生气,“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对于他们这样的纨绔公子来说,逃学很正常。
他们都遵守着这个大众默认的规矩。
这次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
等他回去,他压箱底敲闷棍的麻袋,就不客气了。
几个人走了老远,在一处高高的墙下停住。
钱金源仰头,差不多二人高,莫名让人有些压迫。
“不是吧?这怎么爬?书院是钱多得没地方使?用来修这么高的围墙?”
魏颢:“一个踩一个的肩,我留到最后上去。”
魏霖担心道:“你能行吗?”
魏颢点点头,“放心吧!”
几个人开始照做,魏津最小,踩着钱金源的肩膀上去了。
几个人轮番上去不是问题,但是,这么高的墙,下去……
别说怕高的魏津,钱金源也怕啊……
魏颢就轻轻一跳,再一跳,便下去了。
几个人羡慕了。
钱金源:“魏二,你要不要这样开挂?”
魏颢笑了。
“你也想这样,就多练练。”
钱金源摇头。
“算了算了,你还是赶紧接住我吧!我要跳了!”
“跳吧!”
魏颢已经做好接人的姿势了。
这次换了钱金源跳,好像有种把生死放别人身上的感觉。
他望了一眼魏津,投过去一直同病相怜的眼神。
终于能理解之前魏津的心情了。
“快点啊!”魏颢催促。
“好…好…”
钱金源深吸一口气。
闭眼,跳!
整个呼吸都屏住了。
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被魏颢放下了。
他瞪大眼睛,没摔啊!
“魏二,你可真万能啊~”
接下来轮到魏津和魏霖。
钱金源对魏颢道:“咱们一人接一个!”
魏津望着自己下面的钱金源,立马摇摇头。
“二福哥,还是那来接我吧!”
听到这话,钱金源立马黑脸。
“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
魏津很干脆的答:“不相信。”
是真的不相信,这么高,他可不想摔了。
钱金源:“……”
他负气的走到一边去,环兄冷眼旁观。
最后,魏颢将两个人安全接下来。
魏津夸赞:“还是二福哥厉害。”
听到这话,钱金源冷哼了一声。
“别磨叽了,快点走了!”
几个人立马往学舍跑去。
…
…
另一边的围墙,周煜带了四个少年人等了半天。
“周兄,我们这还要等多久啊?”
再等下去,天都快黑了,晚饭都没吃呢!
周煜:“再等等,我看了,这边的墙最低,他们肯定会从这里过的。”
少年们闭嘴。
周煜对最边上的少年叫了声:“小伍,你跑得快,到时候一听见动静,就去把班夫子请来。”
小伍点点头:“周煜哥放心吧!我绝对办到。”
少年们继续沉默,继续等。
余晖映衬天边散发出橙黄色,另一边夜幕渐渐降临。
…
…
魏颢几个人顺利爬进来,分别回了各自的学舍。
钱金源和魏颢来到押注的赌屋,将赢的钱一并领了。
大多数少年都不输不赢,只有些走极端的人,要么大赢,要么大输。
钱金源乐呵呵拿着一把钱,“还好我拿了大一点的钱袋来,不然都不够装的。”
魏颢摇摇头。
这也没赚多少啊!总共就压了二三十两,翻了一倍罢了。
魏颢之前在赌坊赢的钱,大多拿去开饭馆了,再加上他大手大脚,也没剩下多少。
现在能赢回些来,也是好的。
两人迎着夜间的清风,加快步伐回学舍。
钱金源忽然想起件事来,问:“你说,那些在墙头堵咱们的人,还在那儿不?”
魏颢:“试试不就知道了?”
钱金源好奇:“怎么试,直接跑过去看啊?”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万一他们人多,我们不吃亏了。”
“我有办法!”
…
…
书院里,夫子都有自己住宿的地方。
班夫子此刻正与几个人夫子谈论。
“这次入甲的学子中,可是有几篇好文章呢!”
几个夫子也点点头,夸赞:“要论好,还是您带的李清宁好啊!后生可畏啊!”
“唉~过奖过奖,清宁那学生是自己天赋好,就算没我,他也有大前途。”
班夫子资历不算深,四十出头,却带出好些个苗子好的学生,在书院有些话语权。
但学生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班阎王!
他的课是最严的,学子只要有些不合他的意,便严惩。
严师出高徒!
班夫子经常挂在嘴边
几个夫子拿着好的卷子,细细品读。
“魏颢?这是哪位学生?写得不错啊!”
班夫子说完,另外几个夫子也凑过去瞧。
字迹工整大气,看着让人舒适。
“嗯!是不错,这魏颢,是哪班的?”
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乐呵呵回他们:“那是我的学生!”
着正是丁四班的林夫子。
得知自己有学生入甲了,一整天都在炫耀。
班夫子皱眉问:“你的学生?”
林夫子点头:“是啊!我的学生!怎么样?是个好苗子吧?没想到我也有学生入甲了,魏颢这小子,不显山不显水的,前途无量啊……”
林夫子拿着魏颢那卷子,洋洋得意、叽里呱啦说了好大一堆。
众人:“……”
插不上嘴,不好评价。
林夫子快花甲之年,话多,人固执,时不时嘻嘻哈哈傻乐,老不正经!
夫子教书育人,应恪守君子之礼。
所以,林夫子在书院里,很没存在感。
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丁班去。
真不知道院长为什么还要留住他。
班夫子板起脸来,一副严肃的样子。
几个夫子转过脸去,不理林夫子。
林夫子一向厚脸皮,又喜欢装看不懂人的脸色,非要往人堆里凑。
“呀!你们在看魏颢的论策!我也来看看!”
由于林夫子的得意洋洋,其他几个夫子嗤鼻,有些忍受不了,于是个自都抬出了自己得意的学生。
于是,几个夫子从吹捧到炫耀,从炫耀到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