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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印度阿三的抉择 上(1 / 2)

 来人正是阿三,他已经读过那份该死的报纸。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便偷偷离开了潘家。也是接受不了。哼,这年头,这些写新闻稿的牲畜,良心全都让灰灰给叼走了。果真是什麽吸引眼球就往报纸上面贴呀。印度?阿三?这,这怎麽可能呢?

“你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无论你怎麽讲,无论你讲什麽,我都不会改变自己浸死自己的心意的。心灵鸡汤,名人励志,这些对我来说统统无效。月光知道的,我,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回心转意的随便的人。”

其实,思琪大叔,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身後来人究竟是谁。就自行脑补成:此人必定是一事无成,深夜出来闲逛,痴心妄想**的猥琐佬。偏偏,还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超级爱装能装的,蛮拼的专门扮晒嘢的犯众憎。这样一个毫无精神境界之人,又怎麽能鲁莽朝自己走过来呢?思琪认定,这不是一个愉快的相遇。毫不客气对着阿三大吼大叫起来,这种对着陌生人愤怒乱吠的行为,实在有违常理,可是却令思琪初尝了不吐不快的痛快。

“死?你以为死就能解决得了问题吗?你不想想,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些活着的人,会怎样看你?那些八卦杂志会怎样作大抹黑你?哎,死?呵呵。”

说话间,阿三没有朝思琪走近。是的,这个时候的思琪,膝盖之下,已经被清凉香江水浸泡住了。这些臭烘烘的肮脏的江水,真的可以顺便把人也抹黑了。见到,这样的思琪,阿三才感觉到刚才自己一番说话,似乎并不完美。如果,连这些滚滚而来,又默默离去的污水,真的能将落入其中的一切都染上污秽的话,那麽,那些用文字转播的五颜六色的各种调调的为博人眼球之物,也就变得很合乎宇宙真理了。

“这条江是从什麽开始有的?里头的水会不会有枯竭的那一天呢?”

膝盖骨的位置,隐隐作痛,啊,这些凉凉的无情之水,看不出来,居然如此冷酷。思琪没有继续往江心方向走去,停在那里,不再移动了。在发出如自言自语般的疑问时,他也是仰头,对住天上月亮讲的。痛,他心里划过一道犹豫的深思痕迹,阿三的质问也起了很好的助推疗效。过往那些固执己见,此时此刻,疑似不再适用。但是,一时间,他又整理不出自认为满意的头绪来。因而,阿三的话,很快又化作搅乱心神的**烦。胸中的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正积蓄起来,涨得人难受极了。当他要抬起一根腿,朝岸上,原本属於阿三站立得那一个地方狂奔而去时,他发觉自己视线一塌糊涂了。

哼,居然是这些丢人现眼的眼泪正哗哗落下。怎麽可以?难道中年**痴心暖男形象就此被摧毁了麽?思琪心中大声对自己训斥:不许哭,不要哭,不准哭了。再哭,就羞羞脸了。虽然,这个时候的思琪仍然未能认出阿三来,然而,毕竟他装了那麽多年,无论如何在临死之前,仍然必须要一装到底嘛。

他怎麽料到,就算他在一片模糊不清摸不着方向,还是歪歪扭扭,离开了水。然而,抹掉眼泪之後,却发现那一个立在岸上的人影早不见了。思琪心中讲不清是否属於庆幸:好在刚才哭泣的模样没有被人见到。

或许,真的不属於被劝说,被说服,被感染,或其他种种理由,总之,思琪就这样,在感到到香江之切肤之冷以後,转而做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选择。在上岸之後,思琪觉得心中那种沈重的爱的感觉,彷佛变得轻巧不少。真的讲不明白,是出於对江水肮脏的厌恶,还是对这寒冷的恐惧,这些前所未有的体验,将思琪心中的愁闷驱散了。是的,死,死了,又能怎样?再讲,人生在世,即使到了死的一刻,至少也要选择一个舒适的地方,舒适地死掉吧。又臭又冷的无依无靠之水上飘,再怎样变着戏法推理求证,那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理想的归宿呀。基於这样一种认知,思琪彻底打消了“死”这个不完美的念想。

这一种内化掉的求死之心理,在香江与月亮看来,似乎更像是因为阿三的决解而挽救了思琪的性命。阿三果断成为高大上的英雄,并且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如今竟然不知所踪,这个真让思琪百思不得其解。但,上了岸的他,犹如获得了重生一般,心情大好。

“啊,今晚的月光好美丽。”

大凡欢喜过度的人总会有些莫名奇妙发神经的行为表现,思琪大概属於此类。他对着遥远的夜空,隔空呼喊,声音所及之处,遍布欢愉的种子。彷佛,这就是他所要追求的真爱。那一位心上人如今身在何方,过的如何,并非亮点。

噗咚噗咚……

什麽东西从水里冒出来啦?

追随声音,思琪的视线恋恋不舍离开朦胧月儿,扭过头去,发觉声音正来自江中。啊,一看,不得了啊。那江面上一坨黑色东西,正不断拍打江水,仔细看清楚,正是一个落水之人,但是此人动作起初拼命扑腾,随後逐渐就慢下来,似乎即将使尽力气了。

什麽东西不好学,你学我投江自尽。真是的,不学好,重点是不好好学游泳啊。思琪口中嘀咕着,脚下犹如飞了一般,想都不多想,就冲去救人了。

“不要过来,不许过来。”

想不到这个时候,落水人忽然对着刚踏入水的思琪大喝一声。并且,话声落,那人就停止了挣扎,反而奇蹟般地缓缓从水中立了起来。

哇哈,这个湿漉漉的落汤鸡终於浮出水面啦。居然就是思琪认识的阿三。两人对望着,一时间谁都讲不出话来。因为阿三周身上下全都是泪水与江水的混合物,狼狈不堪,简直无法形容。思琪的心一下揪住了,这个伤心的男人,他怎麽就那麽像一分钟又十二秒之前的那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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