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族的战士们在苍茫的月色中缓缓而行,这大半夜的困守加上先前的激烈撕杀,整个队伍都显得有些疲惫。然淡淡的月光下,战士们的脸上却不曾出现一些畏惧与退缩。
蓼莪略带欣慰的笑了笑,她本是个不服输的女子,又何曾畏惧过什么?如今虽说是前去寻找秦弓,但被那白藏一激之下,心中犹自不平,隐隐倒希望可以窜出几个式微的手下来,好让她杀个痛快,一解心头的不痛快。
队伍正在前行中,忽见月影一黯,似有人影当空掠过。蓼莪急抬头看处,只见约莫有十来个人,正御空而行,速度却并不迅疾。
“截下了!”蓼莪口中下令,己身已然跃上半空。但见她全身火焰升腾,如同一头火凤凰冲天而起。正是那一招击败青阳的朱雀之舞。她心中不知如何,十分郁郁,竟是一上来便下了杀招。
空中那十来人似是不曾有什么防备,被蓼莪猝然一冲,仓促间有数人躲避不及已然中招。
十来人一个个乱喝道:“什么人?!”、“哎呀不好……”、“妈的,做什么偷袭老子?”“不好,吞象好象摔下去了!”……一片纷乱。
蓼莪得了先手,更不饶人,双手连弹,十数枚爆焰如花火乱闪,流星飞舞,射向众人。
那十来人本已乱了阵脚,眼看爆焰袭来,更是手忙脚乱。正此际,但见一条丈八水龙自天而降,张牙舞爪间,巨口一张,一道水瀑如同屏障一般,将爆焰当头一浇,化作缕缕青烟散去。
蓼莪一惊,暗道:“是水族高手?”正思忖间,已觉劲风扑面而来,来敌拳大如锤砸来。蓼莪双手一架,与来人拳风相抵,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胸口一窒,连忙往后飘开,卸去拳劲。
“好强的拳劲,是地族的人!”论空手搏击与拳力劲道,自是地族首屈一指,蓼莪也不敢在空中硬接硬架,飘然落地。然右手火焰半升,左手擎出离火锤,全神戒备。
那人似是后力不继,并不追击,只是沉声道:“大伙下去,护好伤者!”余人应得一声,齐齐收了御空术,落地而站,围成一个小圈子,将适才那个被袭落地的护在中间。小圈子外是众火族战士围成的大圈。
那人虚立半空,一双狭长的眼睛中放出寒光,道:“来人可是火族蓼莪?”
蓼莪只觉这人浑身有一种阴郁之气,那感觉仿佛是深藏在地底的鬼魅,在暗处审视着明处可供吸食的血肉一般。
“那条水龙也是他放出的吧?难道他是……”蓼莪心中一凛,口中应声道,“不错,不知阁下是式微的哪位高足,魅蜮?短狐?”
那人将嘴角扯了一扯,算做了个笑容道:“短狐,灭度组的短狐。”
原来这十数人正是刚与秦弓交手的灭度十一人。他们原本受伤在前,是以遇上蓼莪竟是立时中招,否则纵然不是蓼莪对手也不至如此不济。
短狐原是功夫最高,但受伤极重,虽然逼退蓼莪,已觉体内血气翻腾,一口血早涌到喉头,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他那招极厉害的“含沙射影”却是发不出来了。
“老大,吞象好象被烧伤内脏了,这个臭婆娘下手可真狠!”照看伤者的戌大叫道。短狐瞥了一眼半躺着的吞象,只见他脸色通红,宛如要滴出血来一般,正是五内遭焚的症状。心中暗道:“若不是适才与魔尊相拼,又何至如此?这一番却是如何是好?”
蓼莪并不知道短狐受伤在前,虽然火族战士人数多了对方不知多少倍,但灭度组绝非易与之辈,若作困兽之斗,伤亡必重,是以也不愿贸然下令进攻。
双方正自僵持间。忽见远处一点光亮如炬,比之月光更加明亮,正自向这里迅速移动。
“劫波杯?!”蓼莪心中一动,“是罗漪!小弓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短狐见蓼莪似是有所懈怠,哪里肯错过这等机会?大喝一声,用尽平生力气,借着半空中下坠之势,双拳并举,如泰山压顶一般袭向蓼莪。所谓擒贼擒王,他只盼可先行制住蓼莪,说不定便可脱身。
只是蓼莪又岂是这般容易制住的?她足尖一点地,身子向后迅速飘出三尺,避开拳风,一团烈火早脱手飞出,往短狐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