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郄见他茫然四顾,“你第一次来?”
“来过一次。”
平时有什么通缉的人,有什么告示都贴在刚进城不远的地方,言郄随意的瞥了一眼,瞧见那边围满了人,上前一看是册封谦王的告示,顿时蒙了,他方才走了三日多怎么知沿就成了皇子了?而莫宣比他更意外,言郄这才知道他是来找苏染的,怪只怪他这人话极少,什么都不说,言郄也就什么都不问,哪知道竟然还有如此联系。
莫宣蹙眉,“今日册封,那应该已经进宫了,这下想找她可就难了。”
“非也,你给我加钱,我有法子让你进宫。”言郄背着手坐等收钱。
穆弈唯一退了一步的事情就是保留了“知沿”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册封大典结束后还要进宫面圣接受训诫,而苏染作为王妃也要入后宫,一一拜见各皇妃,首先第一个就是皇后,她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的地方。
皇后再见她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当初太子的打击已经平静了,甚至说她现在的心理素质相当强大,否则也不能还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没有被娢妃搬倒,就像寻常话家常一样,问了些繁杂琐事,便让她退下了。
半日的时间下来,苏染有点心累,其他妃子和她并无宿怨,连皇上都没发话,更没人会揪着当年的事不放,而娢妃作为只有一步之遥的准贵妃当然还要和善的嘱咐她两句,叫她平日里多过来走走,现在她的大部分心思都在新皇子的身上。
穆仁泽虽然称她一声母妃,但是娢妃并非他的生母,比他大不过十岁,好不容易得来个新皇子,自然是比他还受宠,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他夺嫡的心情,在他看来这个小娃娃不过是他们扳倒皇后的垫脚石。
知沿作为新册封的王爷和穆仁潇这个刚刚恢复身份的睦王明明都曾是一代“太子”,现在却都入不得东宫,只住了皇家的院落,知沿是因为刚封王没有自己的府邸,而穆仁潇的府邸早就被穆弈给收了,所以当知沿再站到他的面前,他恨得牙根直痒痒。
知沿没心思和他“讨论”当时的那笔旧账,只行了个礼就走了。
苏染回到寝殿,围上来的宫人让她一时不太适应,不过她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
当初假太子的事东窗事发,东宫上下的宫人都依律诛杀,但是依月被苏染派去瑶月宫,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这次被分进新王妃的宫里又遇见了她,心中激动不已。
苏染之所以看中了她是因为那日千秋节在大殿之上,她腿软的时候只有依月站了出来把她扶了回去,所以自那之后一般都会唤她在跟前侍奉,也算是她那时在这宫里唯一的慰藉了。
蓝江寒和言之若观完大典没有和知沿有什么接触,他刚刚进宫,处境如履薄冰,此时光明正大的见面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大师在煽风点火。
两个人在去千言茶馆的路上,见到了盘查的官兵,“怎么感觉这几天查的这么严啊?”言之若踮起脚尖细看他们手里的画像,“是在找人吗?”
官兵在她的跟前还对比了一下画像,“见过这个人吗?”
言之若摇了摇头,他就继续询问下一个了,她很好奇,“什么人这么重要啊?”
蓝江寒把她护在身侧,这些人来来往往,推来搡去的,冲撞了不少人,他放眼望去,低声道,“你师父回来了。”
言郄并没有注意到他们,闪身进了客栈,言之若本来想去听说书的,见此跟了上去。
莫宣为防被认出来,在脸上做了假伤疤伪装,成功骗过了官兵的眼睛,但是不巧的是没有客房了。
“这几日好多人都奔着这京城里来的那位大师来了,都想找他算上一卦,听说特别灵,所以这客房都满了,要不您带这位公子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刚要出客栈,迎面碰上了言之若,她笑嘻嘻的看着他,“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城。”
“又要走?”
“帮他找个客栈。”
言之若好奇地看过去,“师父还这么好心呐!”
莫宣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趁火打劫。”他带出来那点钱已经进去快一半了。
言之若忍俊不禁,“那这样吧,我这里有一间空房,让给这位……还没请教公子何名?”
“在下莫宣。”
言郄阴沉着脸,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不住客栈,是打算要住到哪里去?”
蓝江寒悠悠道,“我那个院子是两个屋子你没注意到吗?”
一提这个,言郄更生气了,明明可以分开住,偏要待在一个屋子里。
其实那个一直空置的屋子本来是当初穆弈为了讨好蓝江寒,给他准备美人用的,可没想到他根本不过去甚至连那个院子都不怎么住,索性就没再管过,宫人们懒怠收拾,只打扫了一个主屋,那日穆弈寿宴之后过去的仓促,那个屋子没法住人,后来因为幽魂缠身的事也没用。
现在苏染进宫,又有大师和穆仁潇在那里兴风作浪,进宫办事还能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