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陵西,太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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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过得半个时辰。
莫天眼前一亮,大声喊到:“快瞧,那小贼果然来了!!"
阿铁儿与司空玄闻声站起,举目远眺。
———那女贼身着紫衫,边走边四下张望,似是兴致甚高。
司空玄回身丢了几枚铜钱,且是付过茶钱,一挥手,三人飞身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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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显然也见得他们三人,眼中现出一丝诧讶,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马上恢复了平静。
待他们来到眼前,紫衫女子大声喊到:“你们………你们真是不要个脸!!三个埋伏在这里欺我一个,你们还算不算武门豪杰!!"
过路的多是武门中人,听这么一声,纷纷向这边投来狐疑的目光。
果见三人立在道路中央,对面站着一紫衫女子,面若凄凄,很是孤怜。
众人看罢,甚是不忿。
立时就有那不平之人向他们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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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玄见状怕别人误会,忙用手一指那女子,声说:“你这小贼,窃人请柬也就罢了,又在这颠倒是非,迷惑旁人!看拳!!"
说罢,举拳冲了过去。
这一声果然奏效,围观众人不知孰是孰非,纷纷站在原处,不敢贸然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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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女子那日是见过阿铁儿剑法厉害的,知道兵器上自己定占不得半点便宜,便赤手空拳跟司空玄斗在一处,一边打还一边喊到:“你们埋伏在这里候本姑娘一个,已不是英杰所为。这会儿看见人多又逞什么能!不如一起上罢,本姑娘却是不怕!!"
莫天听罢气愤不已,大喝一声:“好,小贼!便成全你!!"使得一招“虎门跃"便进得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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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与司空玄使的皆是的本门寻常拳法。
而眼前这女子所使拳法,二人却见所未见,只得且试探虚实,不敢贸然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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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众人见两个打不过一个,不禁嘘声阵阵。
莫天心中恼火,便加紧了拳势,一个不留神前心处便现出了大大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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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女子眼疾手快,横扫一腿直向莫天心口甩去。
阿铁儿眼见不妙,急忙单脚一跺地,飞身上前接得这一招。
旋即便与其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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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联手,紫衫女子纵然武高,十几回合下来,也已经身累疲乏、招架不住,眼看便要败下阵来。
紫衫女子灵机一动,高声喊说:“还给你们请帖!!"
随手一扬,一件东西朝三人飘飞过来,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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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玄赶忙接住,发现是假的。
莫天却早已瞧明白了,高声喝说:“将请帖交出来!!”纵身过去。
那女子冷笑一声,回身说:“给你!”又是一扬,只见一团黑烟从她袖中甩出,正中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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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大叫一声倒地,痛说:“我的眼睛!!!”
阿铁儿二人赶忙过去扶住他,再看那小贼,已竟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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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眼中疼痛,竟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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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说:“还是到茶店里洗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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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茶店,取得清水。
莫天小心地揉洗半晌,才缓缓地说:“哎,不是很疼了!!”
阿铁儿、司空玄二人心中大慰,忽听莫天说:“啊,我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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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大诧。
莫天登时如疯了一般,“我看不见了,这里,这里,怎是全黑的?”
司空玄高声说:“莫兄,不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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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被他一喝,才冷静下来,可是自己双眼已瞎,不禁伏在桌上低声悲泣。
阿铁儿心中不平,“这事还得着落在那个小贼身上,我们快到太一门去,使她交出解药来才是!!”
“不错———”司空玄说:“阿铁儿兄弟说的是,一定要夺来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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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玄从怀中拿出请帖,对阿铁儿说:“阿铁儿兄弟,一张请帖只得进去一人。莫兄就不必说了,我自知不是那小贼对手,进去也是无用!!”
“———我们三人只你或可胜过她,你拿着这张请帖到太一门去,夺来解药!!莫兄,你说如何?”
莫天缓缓点头说:“有劳阿铁儿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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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看他二人如此信自己,想想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便说:“好!!司空兄,你在这里照顾莫兄,我一定会夺来解药!!”
说罢拿起请帖,对莫天说:“莫兄,你且等我一等。”便大步向太一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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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来到太一门,随人群向武斗场方向慢慢走去。
环顾四周,见太一门果是名不虚传。
苍松古柏,葱郁千里。
当间,座座大殿隐映其间,庄肃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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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自小浪迹四方,见过的破庙小观不计其数,也曾宿躺其中,将那些个倒在地上的神像信手拿来作枕,从未有过任何敬畏之意。
如今得见此势,虽不识得这许多大殿分是作何用途,阿铁儿却不禁心头大荡.不敢多瞧,抬头沿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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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宽敞空地,已然临近太一门主体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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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前方人头攒动,其声甚沸,却不见什么擂台高阁。
阿铁儿心下生疑,忙挤进人群仔细观瞧。
这才明白,原来此次论剑大会的比武校场不是寻常所见的擂台光景。
而是平地里垫起只半人高的木台,四角扎下四根木桩,红墨涂地且作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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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八名灰衣道人按八卦相位分立各处,肃身而立,面朝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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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踮脚看了看,见这样的武场由东向西共三个,大小样式并无二制。
三擂正北处有一高台,台上阴阳太极旗———迎风招展,两旁各立十数名中年长袍道人,个个皆是垂手而立,气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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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正纳闷这些道人围在一处不知要做甚么,突然眼前一亮,就见人群中忽有个身影一闪而过,甚是熟悉。
“是那小贼!!"阿铁儿心中一动,拨动人群就要寻迹追去。
却不料那女贼一瞥之下,也看到阿铁儿,行出数步又折返回来,穿过人群中的一道缝隙,远远的冲阿铁儿扮了个怪脸,眉宇之间满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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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转身钻进人群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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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知她轻身功夫高卓,附近又是人聚如沙,再想寻她,只怕难比登天。
阿铁儿摇了摇头,不觉甚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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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忽闻人声喧哗。
众人纷纷面现喜色,拍手叫好。
阿铁儿暗想这不是还没开始武比吗?
怎便叫起好来?
忙顺众人目光瞧去,却见一年老道人正缓缓登上那擂北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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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只见老道脸似玉,瞧着和蔼.忽听身旁有人小声说:“这太一门掌门———行悠大师,数年未见,竟然愈加红光满面,当真习得了返老还童的上乘武学不成?"
阿铁儿这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年迈道人就是太一门的掌门。
从司空玄和莫天口中就得知,此人不同凡响,不曾想真人确是气宇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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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悠大师立于高台正中,笑容满面的一扫台下众人,单掌一立,口诵道号:“无量无量!!"
声若洪钟,回响不绝。
一语既罢,满座皆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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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悠大师继续说到:“今太一门蒙天下英杰错爱,得以承办此次论剑大会。自古四海能人辈出。”
“………此次大会便是要给那些隐世能人们一个崭现头角的良机,各门各派当以此为机,切磋共进。擂台之上,胜者当以之为勉,戒傲戒怠。”
“负者当易之自省。任何人不得因一招一式间的得失计较,睚眦相报。切记切记!!无量无量………"
众人见行悠大师说话时安详镇静,却能得此般震慑之效,无不诧讶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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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暗想这太一门掌门果然了得,仅用声音便可威慑千人,若是自己哪天和其动手拆起招来,恐怕举手间就得被我震倒………
阿铁儿自从与柯大哥和谈灵嫂相处以来,每每见到武高者,便想象自己与之共拆几百招当是何等光景,全然不曾考虑左右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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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悠大师缓缓走下台去,人群中传来不少鼓掌喝彩之声。
片刻,一位身着长衫的年轻道人走上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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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道号全定,不苟言笑,但武学修为在同辈之中出类拔萃。
只听他朗声说:"请持请柬者自报门派,下场抽签!!三擂同时开场,投降认败或跌出界外便为负,胜者晋级,需重新抽签。”
“………双方定得恪守武道之谕,点到为止,不可造次!!"
声音虽响,却远不及行悠大师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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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挤进人群,来到东头边擂台一角,见一灰衣小道人左手捧细簿,另一手紧握笔,将参赛之人的门派、姓名纷纷记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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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一时也找不到那小贼下落,心说:“那女贼来到太一门,定是武斗扬威的,我不如也登上擂台,倒是她想逃也不行了。”
想罢走上去,随便造了一个“狼王门”报上名去。
又抽得一签,交给灰衣小道。
回头观望,见围观众人纷纷用心羡的目光盯着自己,只当自己是哪个名派大派的弟子,评头论足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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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甚觉尬然,忙又挤出人群,躲在擂台一角,稳了稳心神,将那青冥剑法的前九式一一想过。
又过了片刻,抽签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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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钟声响,比武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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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小道走到台中,将第一轮武比名单按乾、震、亡三擂之序高声诵读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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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乾、震两擂已经传来阵阵刀剑之声,即而便是众人的喝彩之声。
惟独这亡擂之上,只孤零零站立一人,却是水龙帮代表———剑七九。
此人二十不到,却生得眉如飞鬓,看上去甚是凌然,立在擂台中央,不禁满心欢喜,只当是对手见了自己胆寒不已,早已临阵脱逃,身后一众师兄弟也是个个兴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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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衣小道无法,只得走到擂台中央,高声喊到:“请‘狼王门’代表下场武比!!"连喊数声无人应答。
阿铁儿正在全神贯注的回想着青冥剑法中的一招一式,生怕有什么疏漏,又从第八式开始倒着往回想去。
忽听那灰衣小道喊个不停,顿觉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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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这个‘狼王门’的代表,怎这般胆小如鼠,敢去抽签却不敢下场比武,给自己门派丢尽了颜面不说,又连累我在这里不能安心默剑。
武不如人也得撑着来上几招啊,哪怕被人一掌震出界外也比这样好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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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我管那么多作甚,还是继续默我的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