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绝冥山———凌夜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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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尽帝狰狞的脸色,加上嗔喝。
使土尽苦诧恐万分,立时怕得不敢言语。
“你们是何人?”土尽帝问。
这时,那些身穿黑衣的众人中,走出一年纪约三十上下,方脸横眉的人。
其手中武器甚是怪异,细长的铁钉耙末处,有一倒钩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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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用铁钉耙一指土尽帝:“放了夫人,这些人你可带走。”
土尽帝哈然一笑:“你敢威胁我?我不放,你又能何如!”
那人也笑,旋:“你不放,我们就斩人,且夫人我们也得救下,你走不了。”
“哈哈———这是我头一回听得有人在我面前言此厥词!!”土尽帝显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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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一试!”那人倒不恼,只是冷瞧着他。
土尽帝此时的脑海中在飞速地思考着,从面前这个人的眼神里,他瞧不到一丝的恐慌,也瞧不到半点犹豫,好似是事已成般。
不过,土尽帝仍不信,他问世多年,还不知何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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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菜桶,你若是想斩,那你就动手!!”土尽帝反一提段秀英,倒退几步,准备逃路。
不是他不管手下人的亡活,而是他觉得,只段秀英在手,那么对方就不敢将他的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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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知这群黑衣人的来历,但是听他们将段秀英称作“夫人”,那就必然是同凌夜谷有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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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个手持怪钉耙的人,忽身形一晃。
土尽帝眼前一花。
转瞬之间,那个人就冲至土尽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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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土尽帝心下暗暗念叨一声,忙擒着段秀英,两脚沿着地面向后滑。
而那人,脚步一点不慢,冲到合适距离之后,其左手一扬,手中的倒钩刺就往土尽帝的脖颈处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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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尽帝脑袋微向一侧偏逃,旋将段秀英擒来,在身前晃了一下。
这一晃,果然成效。
那人怕误伤到段秀英,临时将手腕一转,倒钩刺向下一划,避开段秀英之后,返身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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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的身手,在天下之中也属一流,怎还需擒着个人作挡牌么?”那个人冷盯着土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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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土尽帝立时闹个大红脸,胜在戴着面具,旁人也瞧不到。
不过,此话同时还现出另一意。
———即我知你武力卓绝,亦不惧你,另意也就是,我的武力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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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放不放人?”
土尽帝:“不可能!”
那人一听这话,举起手臂朝后面一摆,旋:“斩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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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声儿不大,但是听在那些黑衣人耳里,就如炸雷般。
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瞧着土尽帝。
而土尽苦亦是诧恐万分,他不知那人的四个人之中,有无他。
土尽帝根本瞧也不瞧,一副随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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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四人,将那个领头的也斩了………”
此话终于从这个人嘴里说来。
土尽苦登时不定,他放声大吼:“不………不能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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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尽帝忽将段秀英从背上放下,一手掐其脖子,之后语气辣毒地:“你斩,我便掐!”
那个人哈然一笑,旋:“这些人之中,有你手下,他们若是亡了,你的损失甚大。而你手里所擒之人,不过是凌夜谷的谷主夫人,你纵然斩了她,又能何如………”
“………你几十个手下的命,换来凌夜谷主对你无尽的追斩,值吗?”
这个人的话,无疑将土尽帝震得心神一荡。
…………
土尽帝擒段秀英,就是为了用来胁迫凌无心。
而一旦段秀英被他所斩,那非但胁迫不了旁人,恐连他也得遭到凌无心无尽的追斩。
以目前这种情形来看,这样的做法是很不理智的。
…………
可话分另头,他从五丰山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又和来不工精心计划了这样一策。
现在眼瞧已得手,难道使煮熟的兔子逃了?
土尽帝不甘心,可又能何如?
…………
此时,那个人一面从怀里拿出一枚铜钱,一面:“现在,我将这枚铜钱扔上去,在它掉下来之前,若是你仍不放人,那么我就只得斩人,旋即再斩你!”
言罢后,他大指悬置铜钱,旋用力向上一弹。
“叮———”
一声脆响,铜钱被弹起十丈来高,转眼就消逝在半空中。
土尽帝忽地向上一抬头,旋两眼冷盯着前方,若斩他,土尽帝没把握一招毙命。
…………
恰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是那枚铜钱快落地了。
“是!我放人!”土尽帝话音刚落,铜钱也刚好落在地上。
那人脸上笑,旋俯身手掌前伸,将铜钱捡起,塞进怀中:“你放了夫人,他们就可以走,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句,莫妄图进入凌夜谷里。”
…………
土尽帝尽管早已嗔不可谒,但仍制着心绪:“你们是凌夜谷的弟子?”
“与你无关。”言罢,一挥手,立时冲过去两个人,将段秀英扶住,慢慢带了回来。
…………
那人用手一探段秀英的脉搏,点头:“放了他们!”
听得这句话,架在仙上门众人脖子上的刀,皆拿下。
土尽苦满面红,也不敢瞧土尽帝,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
“我们走!”那个人喊一声,之后他们便纷纷回转,朝谷里走去。
土尽帝两只手慢握紧,浑身斗颤,不是被寒风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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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土尽苦小心。
土尽帝回过神来,瞧着土尽苦。
终于是沉住了,只淡然说:“我们走。”
…………
…………
“夫人………”在谷里焦急等待的凌夜谷弟子,忽然见到众人闯来,其中还有段秀英。
“你们是什么人?”元空没弄情况,上前一步,厉声喝。
为首的一人不答话,“夫人着了一掌,你们将她扶回去,卧榻休养半个时辰,自然会醒来!”
…………
“你………”元空见这人根本不理他,心下有些气恼,要发作,却不料被人横臂拦住了。
元空一瞧,拦住他的是小文。
“文姑,您这是?”元空有些不解。
小文微微一笑,对着那些人:“我知了,你们回去罢!”
…………
那人将段秀英交至小文手上,便躬身施示:“我们走了,余下的人皆在谷外的巨石堆后方,你们且将他们寻回来罢!!”
言毕,这些人纷纷纵身跃上房梁,施展轻身功夫,朝远处踏去。
不多时,他们已来到一处山谷间。
那领头人不知从何地拿来一云雀,将纸卷绑在爪子上,旋双手一松,将其放飞而去。
…………
“文姑,他们谁啊?”元空愣了半天,不解地问。
不止元空,余下的人也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他们从来没见过。
到底是谁人?
…………
小文面色一滞,不回他的话,而是自语:“莫问这些了,赶快去将他们寻回来!”
语罢,小文便招呼一弟子,一齐抬着段秀英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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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见小文不言,也只得作罢,叫上旁人直接去谷外,将周子、狂岚等人全寻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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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劫难,凌夜谷损失不小,受伤弟子乃是数不胜数。
但蹊跷的是,周子和狂岚皆不记得是怎一回事了。
只是知忽然来了一群人,三两下就将对方击倒。
等醒来以后,就瞧得了元空、元寂以及前来寻他们的凌夜谷弟子。
这一刻起,在他们心头,已埋下一疑惑。
那些人究竟是谁?
识得小文。
但是却不认识他们,真是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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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十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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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一回事?!”
两个多时辰后。
十里城一处小客栈的屋子里,土尽帝嗔气地喝问。
土尽苦大气不敢出,立在他面前,慢言:“我们本来马上就将他们全部制住,怎知忽从哪里冲来一群人,武力皆奇高,领头的那个,我就跟他斗了不到二十回合,就被他降住了。”
“这么厉害?”土尽帝知土尽苦的武学,虽不是卓绝,但也非泛泛,能在二十回合制住他的,也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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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我之前恶斗许久,气劲消耗过大………”土尽苦也给自己寻个由头,只不过有些底气不足,越往后,声音越低。
听着这话,土尽帝只得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怎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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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陵城,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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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大早,凌无心觉得心境不错,到院子里舞得几趟拳之后,顺便去街上买点东西,就回到房里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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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仙连日在屋,静静修习。
他一直在体悟内息的流转和变化。
自从那日,空诧大师对他说“大成之日,在人不在天”之后,易仙就决心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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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谷主!!”
在易仙静心修习之时。
一通急喊声,忽断了他。
易仙慢吐一口气,缓睁开双眼,之后跃下榻。
拉开门之后,就瞧得狂狼手里不知拿了什么,急匆的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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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总管,怎了?”易仙叫。
狂狼停下脚步,扭头瞧了一眼易仙,旋急切:“莫问了,出大事了!!”
罢,狂狼三步作两步,直朝凌无心的房间走去。
而凌无心则是站在门前,方才他已听到了声音。
“狂狼,怎了?”凌无心一把扶住狂狼,焦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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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狼是出了几口大气,旋举起右手,将手中的一张纸递于凌无心。
凌无心狐疑地瞧了狂狼一眼,低头扫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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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瞧几眼,凌无心的脸色忽冷峻非常。
易仙也快步走来,却是无话。
片刻之后,凌无心长吐一口气:“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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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仙见状,忙趁机问:“师傅,出什么事了?”
凌无心一抿嘴,将手中的纸递给易仙:“家差点被端了。”
“啊?”易仙诧,忙接过纸细瞧。
上只二十六字,“仙上门来袭,凌夜谷遇险,夫人遭掳,后获救,白衣蒙面人武力高深。”瞧罢,易仙也是心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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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可能?这上面所书———武力奇高的白衣蒙面人,定是土尽帝啊,可他不是在五丰山吗?”易仙疑惑地问。
狂狼想也不想地随口答:“或那五丰山的土尽帝,根本就是假的!”
经狂狼这么一醒,再联想到五丰山的那个土尽帝从头至尾的表现。
霎时间,凌无心和易仙瞬时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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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无怪那日他一句话不说,原是怕走现!”易仙忿。
凌无心:“也是,身型、外貌皆可以假扮,但是声音难扮,怪不得那人不语。”
狂狼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也似,焦急地问:“谷主,照这么说,那定是他们早有预谋的,依我瞧,我们还是快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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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心想着,点头:“是得回去了。但余怨未了,我总觉得………”
易仙听到这话,忙接口:“师傅,你且回去罢,放心,二师兄的事,我来复!”
凌无心瞧眼易仙,笑:“你现在的身手,还不足以败下他们,且历练罢。”
易仙脸上一红,无迹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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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心办事,向来厉行。
半天时间,就已收拾停当,备回绝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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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兄,你且多呆一阵子罢,咱多少年不见,你这一走,不知何年我们才能复见啊……”宁逍。
凌无心一笑,平淡:“你这人,真是,不定哪天我嘴馋你的酒了,就一人来了,哈哈,却是,你那酒酿的实在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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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狂狼忽走来,张开嘴巴话半又止。
宁逍一瞧,便寻个借由溜了出去。
见得宁逍不在,狂狼才走过来对凌无心:“谷主,我觉得门外有妖。”
“哦?确信?”凌无心眉头一皱。
“十之八九!”狂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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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心想了想,对狂狼说:“去将小易叫来。”
狂狼应声,转身就离去。
…………
不多时,易仙就来到凌无心的房中。
“师傅,您找我?”易仙问。
凌无心轻点头,拽过易仙,在其耳边低声地如此这般了一通。
…………
…………
约莫一柱香的空当,宁府外开始喧闹起来。
府门外停着一架马车,宁逍在这里候着众人。
…………
“你们,你们慢走。”宁逍站在台阶上,对着众人。
凌无心一面拱手,一面钻进马车里。
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便缓缓前行。
狂狼也一骑走在前面。
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凌夜谷的弟子。
瞧得他们远去,宁逍旋回到府内,关上大门。
…………
这时,宁府左对面一处酒楼门口的———小摊位上,两个带着草帽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互相低声着什么。
旋一人朝着凌无心离去的方向走去,另一则是朝旁侧走去。
…………
凌无心的马车行驶的不快,约半个多时辰之后,才算是走出立陵城,来到郊外。
狂狼骑马走在前面,非常警惕地四处张望。
就在此时,狂狼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忙一摆手,示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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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不解之时,几道破空之音忽来。
转瞬间,惨叫声起。
狂狼忽一回头,发现跟在马车后面的凌夜谷弟子全数倒地,各人身上皆中一支竹箭。
…………
“完了,有埋伏!”他话音刚落。
“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将凌无心所乘坐的马车扎的密麻。
由于势沉,每一支箭皆深深地刺进,仅现出一小截箭羽。
狂狼翻身下马,旋四下一望,从箭袭来的方向简单判断一下。
之后旋就冲进马车里。
刚一掀开布帘子,狂狼就忽发出一声惨叫:“谷主!!”
这一声惨叫,如撕心一般,使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
狂狼忽将布帘一放,大吼:“忘八!谁?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阵悉嗖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为数众多的黑衣人,手持弓箭,冷傲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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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容易就得手了?我就说,他凌无心不过徒得虚名耳!”略带轻视的话音,从黑衣人后面传来。
不多时,黑衣人后面缓缓走来一人。
狂狼一见此人,眼珠子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喊声:“是你!!”
…………
此不是旁人,是北国四大派之一,御龙山庄的庄主———姑苏氏。
姑苏氏举起手中的折扇,很是肆洒的一手甩开,笑然:“我说你们凌夜谷的人啊,还真是无用,我还未出手,就只剩你一人,可笑啊真是。”
狂狼一脸悲痛地瞧着姑苏氏,嘴里挤出一句话:“姑苏氏,你这是为何?!”
姑苏氏一听这话,原本笑然的模样忽一滞,现出满面狰狞:“为什么?不什么,就是瞧他不顺眼而已,当年不过一混武门的小子,现如今居然被排进武门‘胜十’之列,这于我,简直是奇耻!!”
听罢这番令人发笑的话,狂狼怨嗔:“那不过是好事之人的戏言,也值得你下此毒手?”
姑苏氏冷笑一声:“真假我不论,总之,凌无心我早瞧其不顺眼了,本来今日我还准备好生活动一下,不想这么轻松就得手了,哈哈!”
姑苏氏一面狂妄地笑着,一面挥手,示意黑衣人准备飞斩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