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历史古老地区一隅的府长官邸,建筑外观很旧瞧,邻近诸多店栈。
除去负责看门的侍卫外,少府长康百亦亲自出面相迎。
我们抵达后。
李元丰便成了引头人,将我们带到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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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百似相当友善。只是头发稀薄。身材硕胖,挺着一个大肚,那双短脚走起路来活像只螃蟹;若是再小巧些,摆于地摊上定是抢手的老不倒翁。
在询问后得知,他今年已五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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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无论何如,若是我们一开始就知晓狼王坊的事就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便可想法子找出‘贵客部’那些失踪家伙的下落。那间‘贵客部’的神秘主义真是使人头痛,毫无声响。竟弄出那么多名遇害人。”康百的嘴巴歪成ヘ字形,他一面捏着胡须末端,一面忿不平地说。
他既不是北方人,也不是本地人,对‘贵客部’全无好感,几乎皆用斥问的语气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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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将陆讼师的记簿,送至官邸。众吏目也在半日时间内,针对发生在狼王坊的命案,另有贵客部六人的集体失踪事件,做出进一步的查探。
李元丰向他们询问查探指针,“关于杨平的命案,你们有何见解呢?”
“喔,大人说那件事啊………那当然是单纯的盗贼害人或是挟怨还复。”康百全不思虑的答,“我们朝着这两条线索追查。大人可能觉得失望罢?不过,说那命案是出自什么怪物之手,不论是用脑子,或是直觉判断,皆是不可能的。”
“若是真采用那个想法,可得成为世人的笑柄。犯人定是有着肉躯的人。杨平的尸首是犯人从别的现场———虽然这部分目前仍无特定的目标———搬到合安票号后门处。”
“………那栋票号的院儿里,有好几处面对后巷的狗洞。而犯人偷钻进去,从那里将尸首拖进合安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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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晚有人目击到活得无恙的杨平。”
“喔,大人。那也没什么啦………”康百大势地耸肩。“我们仔细查探过后,已弄清楚那件事。是这样的,当晚确实有人看到杨平。是一名下人和杨平身边的长随,而这两人是在票号的大门附近,和杨平擦身过,顶多也只是照声应而已。”
“………那么,犯人乔扮成杨平?”
康百在答话之前,气定悠哉地端起茶杯,“具体来说,犯人作案的顺序是这样的………”喝下一口茶水,“大家记得杨平遇害的前一日,皆是待在十里城罢?也就是说,他那时有几些替换衣物。而犯人从杨平的行李中拿出衣服,乔扮成杨平,旋作成无事模样,自合安票号的大门进入,寻个由头便从后门而出。”
“旋,犯人算准时辰,等到票号里的人皆离开后,再从狗洞钻进,将遮掩完好的杨平尸首给拖进去。”
“终于,将尸首拖到后门。仵作解剖尸告也支持这个推断。表面的尸斑有很明显的移动痕迹,这就表示,尸首曾遭到移动或搬运。”
“杨平是被刀子刺害身亡的罢?但其衣服上却无被刀刺破的痕迹。这一点何解呢?”
“我们认为,亡者遇害时在家中熟睡。这是为夺其财物,亦是使其身份不显明。犯人就在房里退下自己的衣服,旋将衣物穿在亡者身上。”
“这样一来,犯人岂不就赤着身子了吗?”
“房里放着工服之类的衣物呀!犯人是穿上那些衣物,旋逃出房门。”
“以盗贼害人而言,这样可真是大经周转。”
“可是亡者身上并无钱袋………那定是犯人偷走的,再不然,就是犯人想使人觉得是盗匪害人。不,过这一点我并不很清楚。另,犯人将尸首搬到安合票号里的目的,大约是想使人认为,那是票号里的人所为罢!”
“那么,凶手若不是与遇害人相识之人,便是熟知票号内部情形的人罗?”
“是的。我们得继续针对这条线索查探。”李元丰,“你们找到嫌犯了吗?”
“这个啊………唉,多的很呢!”康百含糊,“由于可疑人有好几位,我们现在在查探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和动机。我想大人应能了解,距离事件发生的时间已太久了,想确认所有的事,可得花一点工夫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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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百整坐后,拉着胡子的末端,现出一全意的微笑,“另,各位。我想这真得归功于诸位侍卫的寻探之能,他们昨日有一重大发现喔。”
“川路附近一座名为‘古井上’的酒庄,也就是在陆讼师在记簿中提过的农家。那是在古坊命案开始前,‘贵客部’一行人野炊的地点。”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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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好消息。
陆讼师在记簿里提到的酒庄若真的存在,那等于也间接足证此记载是事实。
康百自豪笑,“现在有了那些地形、地势的描述,寻探上所需的线索已相当足了。”
“在查探‘古井上’后,你们有什么发现?”李元丰很快问。
康百却缓慢地摇头,“这个嘛………老实说,什么也没发现。那里在很久以前就荒废了,近来也无人住过的迹象。附近的农家皆表示,这座酒庄从去年人去宅空后,就再无人住了。当然,也问不出关于那对可疑的北枯夫妇的消息。”
“………农庄之主,另有其人?”
“不错。据说原是一对老夫妇住在那儿。现在那块地已荒芜了。虽然房子还在,不过家具、财物几乎皆被清空。厨房里仍留着几个酒桶,不过其实只是酒桶已用不着,才被扔在那儿。”
“据我的推断,当时可能有人———当然,应就是狼王坊的坊主罢———使用这个酒庄罢!”
“就是说,这个地方只是为了招待陆讼师他们才暂时使用?”
“不错。只不过事至此,我们也无从判断其是善意而为,或恶意使之。”
听完这些,张老陪堂一脸愤慨,“从结果看来,实是不好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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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长官邸能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就只‘古井上’这座废庄是存在的。
李元丰沉下失望的心境,向康百提求,“告知‘古井上’的位置,我们去一趟。”
“是。”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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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得加个“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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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慢些论述。
主旨是不必要的,亦说是无中心。
中心即偏移,意味着局限,那是一切偏见、浅识的诞生之地。
得论述无限的,当然,那是语言无法衡量的。
文字是头脑认识外物的媒介,“它”制造出诸多幻象。
其中之一便是“我”。
我是谁?
思考这个问题,得问———是否有“我”?那便是根。
若是真(希望沉入这个字的深意),
所有自造之物消失,实相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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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人说时,总得用人称,你、我、ta。
那是不言而浅见的,也是无误的。
一旦代入内心,就会制造无尽的幻象。
问题在哪里?
“我”就是问题。只要不看清此中假,其他的诸多幻象由此变换而生。
头脑生出的念头———“我”。本是用以处理外界危险、用来谋求生存。那是头脑的极限。再不会多出什么,也不会减少什么,头脑只得对外界,只瞧得见目及之物,只听得见近声,只想的到曾有之物,当然,头脑还会自欺,甚至(若可以用“甚至”这个词的话),那个自欺也是浅显,只须一思就会看清。
告诉自己,这个和那个是不一样的。
多出了什么,或是减少了什么。
从开始直到终相,时间从未存在,若能深刻(不停留于此)看清这点,会发生些什么?
头脑的目的是使自身延续。时间本身就是头脑制造的幻象,时间就是头脑。
深入、探究,直至尽头………
思考“思考者”,能带来莫大的“豁然、广大”(若可以用豁然、广大的话)。
昭示着界限的消失,终于不再自固、自封、自限。
当然,思想就是无限。
旅程的终点就是无限的开端。
没有起始,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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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自骗么?
可否头脑运作,幻象生出,便立时(没有时间)觉察(全副头脑)出。
若时间仍在,一切幻象皆在———仍会有“我”,仍会有分离。
目之所及,皆是悲景。喜冒出,恐惧生、怒生、悲悯,一直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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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悲在,喜、恐、怒便不在么?
幻象会浅、见的变,那是时间的产物,幻象就是时间。
根源一直是那。
离的远些,待恐惧(悲、喜、怒)完全消失,合然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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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笑,苦、追、逃。那是外在的。
得看清,不分自明。
于思想(无局限),言语实在是多余的,或可称之拖累。
时间就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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