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生坐在石台的一脚,忧心忡不已“没有,一点反应没有。”
“唉,皆两天了!”
“就是呢,前日王沐和暮夫人一齐来瞧过,暮夫人说这今日就会醒。皆快急死人了。”悟生。
…………
傲不全走近几步,一搭脉,旋摇头:“瞧这脉相,没什么大碍了。”
“那怎是不醒?”悟生不解。
“不想下,他吃下多少灵药了,得好生消化一番。”
“啊,却有这么一说?”悟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是啦,走,悟生咱俩来一盘!”傲不全。
“不去。总是悔棋,没意思。”悟生摇头,干脆地拒绝。
“放心,这次绝不悔棋!”
“可算了罢,每回皆这么说,可哪次不悔棋?就昨日晌午那盘。中盘之时那棋就不行了,结果非得悔棋。是罢,那是悔棋么,一次悔那么多步,那怎不重新来一盘?”悟生好似受多大的委屈似地,唠叨个不停。
“瞧这………这上了老岁,容易出错嘛。”傲不全不好意思。
…………
…………
“公子!”诧讶地叫声,从悟生口中立时发出。
“小子,可算醒了!”傲不全裂开嘴笑。
易仙刚就已醒,但是却浑身无力,不过,头脑却是清醒的,混沌间听得二人在论棋,干脆就在一旁静观一会儿,直到方才,实在忍不住,才睁开眼来。
“公子,可算是醒了!现在觉得怎样?哪里有不舒坦的地方吗?”悟生关切地问。
易仙摇头:“没什么不舒坦的,就是口渴。”
“去,去弄点水!”傲不全听见此言,旋唤一句,使悟生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过来一大碗,里面乘满着清水。
悟生将易仙扶了起来,使他依在自己的身上,旋悟生就将碗送至他的嘴边。
易仙张开嘴,当舌尖刚碰到水之时,便犹如旱地终逢雨一般,大口地往下吞。
他一醒,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公子,您慢点。”悟生瞧得易仙这样喝水,生怕呛到他。
很快,一大碗水就被易仙喝了下去,干净,甚至喝罢以后,易仙是舔了一下碗沿。
…………
“小子,一睡就是好几日,可将咱们吓坏了!”傲不全笑着。
易仙无力:“晕过去之时,以为再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下是一阵酸楚。
“唉,算是命大,就是在这儿,换个旁的地方,估计这一次真难了。”傲不全叹口气。
“是了,悟生,去通知暮夫人,跟她说一声。”
“是,这就去!”言罢,悟生就跑了出去。
…………
片刻之后,暮未就随着悟生一齐进来。
“易公子,好些了吗?”暮未走到易仙身边,笑着问。
易仙躺在石台上,忽然瞧得一陌生的中年妇人,不禁有些奇怪:“是?”
“既然公子和沐儿是朋友,就同叫暮罢。”暮未。
闻听此言,易仙便忙挣扎着预坐起来。
“公子,您躺着罢。”悟生劝。
暮未:“扶他坐一会儿罢,总是躺着不可。”
听到暮未的话,悟生就将易仙扶坐起来,易仙用手撑住石台,尚好,气力却是有一些的。
旋暮未就走过去,给易仙号了一下脉。
…………
“嗯,没什么大碍了,一会儿使人给煮一点红米粥,喝罢之后躺息一会儿,明日大概就能下地了。”
“多谢………暮了。”易仙。
暮未:“莫客气,年轻人之间的事,本是不掺和的。但知公子是因沐儿才受的伤,救是应当的,不用挂在心上。”
说起这个,易仙显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好似有些烦恼。
“好生休息,已使人去告知沐儿了。”暮未罢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等到暮未走后,易仙忽然说:“得试着运气。”
“不可,等明日罢,现在才刚醒来。”傲不全劝了一句。
易仙稍想,觉得在理,便点头:“是了,那就等到明日。”
…………
…………
日落之后没多久,王沐就来了。
进来之后,王沐不发一语,只是静站在易仙面前。
易仙刚喝下一些粥,坐在石台上,后背靠在几件棉衣上。
瞧得王沐来了,悟生便借故出去,等到他们二人走了之后,王沐就急切:“这事………”
易仙一挥手中断了她,旋淡写般:“不怪旁人,怪易某,出手太犹豫了。”
“那日,在外面喊起火了,引众的人,是傲不全罢。”王沐问。
易仙扶着额头,叹口气:“是。”
“既然是的话,大家皆出去了,当时一人没有,为何不斩他?”王沐问。
易仙稍想,旋:“可斩他,但是易某觉得,和他素不相识,来找绝琴宫帮忙,就是为了铲除一作恶的门派。若是为此目的,斩害一无怨之人的话,那么,和那些恶门之派,却有何分别?”
王沐没想到易仙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师父有过严令,绝冥山凌夜谷的弟子,不论哪时、何地,绝不能随意斩人,身为凌夜谷主的少谷主,断不能犯过,实下不去手。”易仙苦笑着。
王沐微一笑:“想不到,易公子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法子,虽是觉得怀疑,但是却知,这样做是对的。”一顿,易仙开口:“好一招借刀斩人,只不过,玩砸了。”
听到这话,王沐的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她问:“当时,已察觉了?”
易仙哈然一笑,旋即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
“………”
…………
“既有所准备,那怎却弄成这样?”王沐不明白地问。
易仙:“这个只怪,易某自己太大意了,若是一开始就认真应对的话,十个回合之内,林另必亡。”
王沐摇头:“或许四个回合已足矣。”
“唉,可是大意了,没想到她的剑上有毒,却是这么厉害的毒。这次亏,太大了!”易仙神情黯然。
…………
“怎样,易某相求之事,现在能答复了吗?”易仙问。
王沐点头:“放心,已解决了,现在,一切皆在本宫一人掌中。想做什么,皆不需借由旁人的应许。”
“哦?这么快?”易仙听到这个消息,心境不禁大为好转。
“怎说呢,王某早就想将绝琴宫发展至北国了,原只想着能在蓬莱仙岛守好师父留下的基业,但多次前往北国暗探,才发现北国真是地大,说句旁的话。就是这绝琴宫地方远,不然,估计早就被人给灭了!”王沐若有思。
易仙微一笑,轻声:“宫主真已掌制一切?”
“可这么说罢,不过,这绝琴宫本就只听令于宫主一人,现在能掌制一切,就没必要使旁人掺和一手了。”
听罢王沐的话,易仙忽朗一笑:“若是这样的话,虽然易某差点亡身,却是值了!”
“可莫这么说,公子昏迷的这几日,可让人吓坏了。暮已将王某骂了一通,唉。”王沐略带自愧。
“是啦,现在好多了,去忙罢,等完全复原之后,易某就立时离去,耽误的时间实在太长。”易仙。
“那咱们什么时候会合?”王沐问。
“几月之后就行,直接去太一山。”易仙。
“是,那这段时间加紧准备。”
“是。”
…………
…………
就在易仙和王沐商量之时。
木琴在北国诸地马不停蹄地奔走。
这一日,她来到了位于立陵城北郊的金乌门。
金乌门中的弟子不同旁派,男女各半。扫杂的多是男子,厨房则皆是女子。
自真山素有天下玄山的雅号,山中盛产一种独特的树种“自真”而得名。自真不仅是一种名贵的木材,在有些地方,亦是尊贵的象征,每年到自真山里砍伐树木的人,路踏不绝。
但是,金乌门却有一道严令,每年限定九次上山的时节,每一回砍的树,不得超过两棵。
若不是有这道严令,估计山上的自真树早就被砍光了。
金乌门就建于自真山的山腰处,一片空地上立有两座庄园。
一座稍小,是门主和门中的几个元老的住处,另一座,稍微大一些,是门中弟子和余下人住的。
和其它门派一样,金乌门在距离他们驻地不远处的山垭、豁口那里,派遣很多弟子守卫,这不,木琴就在这儿遇到了麻烦。
…………
“听不懂是么。不报出名字和门派师承,就休想过去。”一身穿翠色纱裙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柳叶尖刀,横眉地气说。
在她身后,另有五、七个年纪、扮相皆差不多的女子。
而在这些人的对面,是木琴,以及走到哪儿、皆跟着的大猩猩———北北。
“听不明白是么。快回去跟门主禀告,就说有人求见,不就行了?放心,大不了本姑娘就在这儿等着。”木琴语气平和。
“不可,过得此路,需报上名号。旋后,自会有人前去禀报!”那女子似乎是一众守卫弟子的首领,说话语气甚是不善。
“那好罢,就跟您那门主说,木琴来找。”木琴无奈。
“是哪个门派的?”那女子仍是不饶。
“无门!”木琴。
“哈,笑话,无门?那难道是武门骗子?”
“差不多就行了,莫太过分喔。”木琴心下有些不耐了,不过,她却是掌制着自己的心绪。
就在双方对持不下之时,自后面的山道上,缓走下来一人。
此人是个女子,年纪约莫四旬上下,手中提着一只竹筐,称怪地朝这边张望。
“怎了这是?”那中年女子走过来后,奇哉地问。
金乌门的几个弟子听到声音,齐转过身去,那领头的女子瞧得她之后,是施了一示,旋:“单师伯,不知从哪里来个女的,非得见门主,但却执意不肯说出师承、门派,却是不好去回禀。”
“哦?”那被称作单师伯的女子是称奇地嘀咕了一声,旋就往前走出几步,瞧得木琴,尤其是木琴身后的那只大猩猩之后,眉头皱了一下,旋就问:“姑娘,是?为何要见门主?”
木琴瞧得这个人,且是一愣,旋像是在思索什么似地,眉头紧锁,眼皮向上翻,不言语。
瞧得木琴的态度,方才那个领头的弟子有些不耐了:“喂!师伯问话呢。”
那单师伯微抬手,制止了那个弟子,而脸上却开始越发地显现疑惑之色。
“哦!想起来了!”木琴忽然双掌一拍,旋眼笑眉展:“瞧这脑子,差点想不起来,是单三!是不?”
…………
“大胆!竟敢直呼本门尊长的名讳,瞧咱们得好生斥训一番!”那守卫弟子陡然大嗔,甩了一下手中的柳叶刀,直接劈过去。
金乌门的武学以承、攻并济而著称,至有名的就是九路无风刀。
那单师伯根本没来得及阻拦,弟子的人影已快至木琴的面前了,速度真是够快。
…………
“吼!”
木琴眼见这一刀劈的凶忽,并未诧慌,却是微一笑之后,往后面滑出一步。
但是,虽然她没出手,旁边的大猩猩可出招了,嘴里是大喊一声,旋一只毛茸地大手就拍了过去。
守卫弟子瞧得这大手,立时心下一诧,但是却没法躲闪,生是在半截中将刀锋一转,直接朝着大猩猩的手掌劈去。
那大猩猩很灵明,瞧得这个,脸上的眼、鼻瞬间挤在一齐,这是动嗔的前兆。
“吼!!”大猩猩一巴掌就将那柳叶刀给攥在手里,旋即用力一甩,就将那女弟子连人带刀一齐甩飞出去。
任谁人皆能猜到,这大猩猩的气力得有多大,那女弟子只觉她好似被一座大山给砸中般,根本无法控制地朝一旁飞去,若是落于地上,那么她的命估计就没了。
就在这时,那单师伯忽将手中的竹篮甩开,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接连几个转身,靠近那女弟子之时,右手迅速伸出,一把将其擒住,旋即稳落下。
大猩猩似是意未尽,预冲上去之时,却被木琴叫住了。
单师伯是一拍那女弟子的肩膀,示意她不必紧张,旋就转过身,走到木琴面前问:“这位姑娘,瞧这个年纪,不应认识在下才是,怎知在下的名字?是?”
“单三,可真是易忘啊,若不是学会了地迷步,焉能有如此迅捷身法?”木琴微笑着。
当听到“地迷步”这三字之时,眼神忽然收缩一下,旋用一种疑信地语气问:“………是………”
“落霞无天尽,何处云烟茫。”木琴忽然。
“啊?………是………是木姑娘?”单三听到这两言,浑身上下具是一颤。
“怎,想起来了?”木琴笑然。
“哈,想起来了,是木姑娘,变得太快了,跟小时候的样子一点不像了!”单三高兴地哈然大笑,和方才气着沉稳的模样简直两样。
“嘿!”木琴俏皮。
“是,木姑娘,怎屈尊到这地方来了?那个………”单三预说什么,却被木琴的眼神给止住了。
“这回是一人来的。”木琴。
“………”
…………
“哦,原是这样,那木姑娘这次来,有什么事吗?”单三问。
木琴瞧了一眼旁边:“有点事找文近凡,在罢?”
“在,就是门主使单某下山给办点事的,走,跟来就是。”单三。
“是,有劳了!”
“跟这客气什么,走罢!”
…………
等到单三和木琴走了以后,那几个守卫弟子皆有些呆了,尤其是方才那个领头的,是圆目张口。
穿过山垭、豁口之后,单三便和木琴聊了几句,但声音皆太小了,估计只她俩人能听清。
…………
很快,二人就来到那座略小一点的庄园前。
庄园的大门宽约两丈,高约三丈,在各大天下门派中,算的上是很简陋了。
门前站着几个弟子,瞧得单三带着一女子和一头野兽过来,皆非常诧奇,但是却不敢多问,等到她们走进去之后,才敢小声议论几句。
沿着庄园里一条铺满石头的小路,顺走一会儿,单三就在一间屋子前停住脚步,旋即朗声:“门主,单三求见。”
很快,屋子的门就被启开了,一中年走出,难辨阴阳。是金乌门的门主———文近凡。
文近凡一出来,当眼瞧得的并不是单三,不是木琴,而是那只大猩猩。
“这是………”文近凡一时不解,瞧着单三问。
没等单三答话,木琴往前走了一步,抢着:“文近凡,近来可好?”
文近凡一愣,仿若有些不适应。
想这文近凡身为北国四大派中,金乌门的门主,武学高深,威望远扬,已多少年没有听到旁人直呼其名,忽然这么一听,浑身皆觉得不自在。
不过,文近凡确是沉定,只是稍笑,语气平和地问:“小姑娘,认识文某?”
没等木琴答话,单三就急忙:“门主,您忘了,她是木姑娘。”
“木姑娘?哪个木姑娘?”文近凡一愣,一时间没想起来。
“哎,您怎忘了,记得‘何处云烟茫’这句吗?”单三提醒。
听到这句话,文近凡的反应跟方才单三的反应一样,是一副疑信地表情,呆愣好半天,文近凡才开口:“………是木琴?”
“想不到文大门主却记得小女子,哎,真是感激不尽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瞧脸上的表情,那真是一点恩谢的神色皆无。
“不敢,木姑娘恕罪,这上了年岁,就有些记不住前事。且怎也想不到木姑娘竟会来这里,快请进!”文近凡想起来之后,忙就请木琴走进去。
…………
进去之后,文近凡是给木琴到了一碗茶,旋即才问:“它跟来的?”
木琴一拍大猩猩的肩膀,使它到了外面之后,才说:“是啊,跟着来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已变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文近凡似乎很兴然的样子。
“文近凡,可莫哄了啊,却不是小孩子,这次来,可是有事儿相求!”木琴。
“呦,不可!木姑娘在文某面前,莫提起‘求’这个字,只要有吩咐,定尽力办!”文近凡摇着双手。
…………
木琴瞧得文近凡的态度之后,无客气,直接:“近来武门上兴起个组织,叫仙上门,知罢?”
文近凡和单三听到这句话,同时皆是心下一震。
“门主,木姑娘,单三告退!”单三知她仍呆在这里,就不合适了,旋即便找个借口离开。
文近凡瞧了一眼,没答话,只是轻点头。
…………
待到单三出去之后,文近凡微笑着:“是有这么个组织,前不久去参加过他们的立门大典。”
“这种大恶的门派,应予以铲除,是么?”木琴问。
文近凡不现痕迹地咽下一口口水,像是在纠结什么。
“怎,有不同的想法?”木琴见其不开口,便问明一句。
“木姑娘,恕文某直言,这个仙上门做过什么恶事,文某却是真没有亲眼见过。”文近凡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木琴一听就明白了。
“唉,不得不说,当日在五丰山,各大门派实在怕事了些。”木琴的眼神忽然一闪,语气犀利。
“啊?这………怎,当时木姑娘在?”文近凡心下非常奇怪。
木琴摆手,旋:“当日,那姑苏氏和仙上门一唱齐和,大方狂词。几大派掌门中,竟无一人能挺身而出,反倒是一些势力弱小的门派颇为英勇,在这点上,文门主做的很不好。”
听到木琴的这番带有斥训意味的话,文近凡虽然心下略有不快,但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
…………
“那一回,倒是发现绝冥山凌夜谷的少谷主———易仙,是个人物,想他年纪尚轻,就敢当面迎喝姑苏氏,且与之动手,冲这份胆气,比起来各大门派的掌门,是过而无不及。”木琴话头一转,直接点到易仙。
听到这里,文近凡:“木姑娘,当日既在场,应明白文某的苦衷。金乌门在四大门派中,实属势小,若是未到万不得已,不想在大庭之下,和任何门派起冲突。”
“不是理由!”文近凡刚一言罢,木琴就断言。
“就不喜这种话,自视过低,不符实。放眼天下,若说金乌门是个小门派,那敢称大的却余几个?”
…………
“木姑娘,说的在理,是了,这次来找文某,究竟是有什么吩咐?”文近凡生怕木琴滔然不绝地论下去,便忙将话头转过来。
木琴听到这话,一拍额头,恍然:“是,差点忘了,大概几个月以后,北地雪来之际,太一门预在太一山召开天下大会,邀请天下各派参加,共同商讨何如对付仙上门,文门主怎计划的?”
文近凡点头:“这事听说了,前几日刚接到这个请书帖子,是行悠大师派人送的。”
“去否?”木琴问。
“实话说,不想去。”文近凡苦笑着答。
“为何?”
“之前说了,实不愿与旁的门派发生冲突,若是去了,那就等同于告知天下,金乌门和御龙山庄、仙上门势不同立了。金乌门虽然不惧外人,但是若是这两个门派同时来找麻烦,却是没那个自信能顶住。”文近凡缓声。
若是静下心来考虑,文近凡的话是很在理。
论武势,金乌门比不过御龙山庄。
金乌门的弟子男女皆有,且门主文近凡的武学,比起姑苏氏来略逊一筹。
至于仙上门,文近凡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仅凭那日在五丰山瞧得的一切,就可知,这仙上门不是白给的。
若是御龙山庄和金乌门相斗,文近凡不怕。
若是仙上门敢惹上金乌门,文近凡不怕。
但是,若是这两个门派同时进犯,那文近凡却是怕。
“笑,姑苏氏敢对金乌门出手?”木琴有些不太相信。
“木姑娘,武门上的事,如溪底沙石,一日万千,没人能说的准,明日会发生何事。亦无人能保证,今日是友的,明天就未必不会成为敌人。”
木琴听到这话,点头,旋叹口气:“的确有理,但是………此番,木某是替易仙来的,他这段时间为这件事,一直四地奔走,之前他说,预去蓬莱仙岛绝琴宫,找王沐。木某答应他了,除去姑苏氏之外,会帮他将金乌门的人请来。”
木琴一言罢,文近凡心下就一阵叫苦,木琴这话的是含蓄之甚,但意思表达的尽致。
已许诺旁人,若是文近凡不答应,那就是使在其在旁人面前失信,换而言之,那就是不给面子。
…………
“木姑娘,这是使文某为难了啊。”文近凡心下叫苦不已。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不过是去参加一天下大会而已。”木琴淡写般。
“唉,这样罢,木姑娘,莫急,事关重大,且是去问询师伯罢。”文近凡。
“哦?陆前辈在?”木琴眼睛一亮,随即问。
“在,师伯六日前刚从外面游历回来。”文近凡笑着。
“那好,一齐去罢,是挺想她的。”木琴。
“是,那木姑娘,随来。”文近凡言罢,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木琴随后跟上。
此时,那大猩猩在门前附近的空地上耍翻,不知它从哪里找到了一小截树枝,抛来丢去脑玩的无乐乎。
“北北!”
木琴喊了一声,大猩猩听到以后,忙从地上爬起来,旋即作样地浑身上下拍震几下,就扭着肩膀走过来。
…………
“快莫玩了,走,跟着去见个人。”木琴用怜爱地语气,轻扶着大猩猩的头。
文近凡瞧着这大猩猩,忽然问:“这就是那只拉门大猩猩的后代?”
木琴点头:“是。”
文近凡听得此承,脸色忽然闪了一丝羡慕地神色,但仅片刻之后,就回转平静:“唉,真是不差,有这小家伙跟在身边,至少顶的上一百人。”
木琴哈然一笑,摇头:“不能这么说,得瞧顶什么样的人了,若是您这样的,恐半个皆顶不了。”
听到木琴拿自己和这大猩猩比,文近凡是觉气且好笑。
“走罢,去见师伯。”文近凡说着,便朝前走去。
…………
从文近凡居住的小园子出去之后,复绕过得一片花圃,之后就是一条不太平坦的山路,两旁皆是树木,什么都没有。
走得好一会儿之后,木琴的眼前才出现了一座用木头搭建的小屋,这小屋周围光秃一片,瞧起来有些荒凉。
在距离木屋大约另有几丈远之时,文近凡停住脚步。
瞧得文近凡停下,木琴很自觉地站在原地,且一拍大猩猩的脑袋,示意它安静。
大约过得几个眨眼的工夫,屋内便传来了一声低沉地声音:“近凡,今日怎带了两个新小友来啊。”
人未出,仅凭着听觉就能知外面的情形,这文近凡的师伯,绝非一般。
文近凡恭敬地答:“师伯,您快出来瞧,是谁来了。”
言罢这句话,门很快就被拉开,一头戴布巾,身穿灰青色袍服的老妇缓步走出。
此人,是金乌门前任门主余青的师妹,现任门主文近凡的师伯,陆清。
…………
陆清已年近七旬,但是一身修为绝非泛之辈,单瞧这模样,就不像一古稀之年的人。
“陆老前辈,您记得吗?”木琴在陆清面前可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戏忽之意,恭敬地就施了一示。
陆清瞧了一眼木琴,是有些疑惑,但旋瞧得她身边的大猩猩之后,眼睛忽然一亮,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忽然:“是………小木?”
木琴听到之后,开心地笑:“是,就是木琴,想不到陆老前辈记得!”陆清记得她,木琴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哈,这孩子,哎怎来了,快过来让细瞧,一晃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已成大姑娘了!”陆清好似非常大动的样子,一面快步走过去,一面拽住木琴的手。
木琴乖巧地搀扶住陆清的手臂后:“不是说想您了吗,特意来瞧您的。”
陆清怜爱地扶了一下木琴的小脑袋,嗔怪:“这丫头,机灵劲儿是一点儿没变,走,进屋,近凡,来罢!”
…………
文近凡答应一声,便跟着她俩人走了进去,至于那大猩猩,依然是呆在外面玩耍。
陆清居住的小木屋,非常简陋,一张长木榻,几把椅子,一张圆桌,就是这里的全部了。
不过,木琴却丝毫不敢小瞧这里,陆清使她坐下之时,她另有些拘谨,实在是和方才文近凡面前的她,若似两人。
…………
“不喜欢喝茶,平时就喜喝点后面的山泉水,不过今日却没去弄,一会儿就去。”陆清坐在了椅子上,笑着。
木琴:“您可莫客气,没事儿,不渴。”
“是了,这次来,定然是有事罢。”陆清话头一转,问。
…………
“是,确实有事来拜托文门主。”在陆清面前,木琴可不敢称呼文近凡的名字,那样就是对整个金乌门的大不敬。
“哦,有什么事?”陆清问。
见陆清问了,文近凡便将之前木琴的话了一遍。
听罢之后,陆清半天无答话,像是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陆清才慢地开口:“近凡,是个好门主。”
“师伯,您这是………”文近凡乍一听这话,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早就说过的,陆某就是个残年的老人,门中事务,早就不再过问了。小木拜托的事,文门主拿主意罢,是帮或是不帮,相信能考虑周全。”陆清淡淡。
“陆前辈,小木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应做的事,武门中人,不就应惩恶吗!”木琴听到陆清的话里有甩手的意思,便不免有些心急。
陆清微一笑,点头:“是,但是近凡的想法,不是没道理。近凡下面,另有众多金乌门的弟子,若是在处理事上有了大的失误,那金乌门一旦遭遇灭顶之灾,使近凡怎对得起金乌门的历代祖门?”
“多谢师伯的体谅,近凡并非怕事之人。只是轻言一句话,却系着整个金乌门,木姑娘,请恕文某无能。”文近凡说到至后,便扭头瞧向木琴。
木琴见二人话已说到这份上,心下忽然有些失落。
这失落中,许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无法办成对易仙的承诺。
…………
当木琴准备进一步劝告之时。
陆清忽开口:“不过,近凡虽然是个好门主,但是,却不是一好头领。”
“啊………师伯请指教。”陆清忽然转口一,倒是使文近凡有些迷茫。
“所谓头领,不仅得心系同门,却亦有魄力,有胆识。金乌门自从祖师创建以来,一直波澜不止,直到师姐掌管金乌门之时,才忽然有了大的变化,论武,师姐实是不如近凡,但若是论胆识,近凡却差的远。”
被陆清当着木琴的面斥训,文近凡心下虽然有些觉怪,但仍是能凝神静听,虚心相待。
“旁的不说,就小木说的那个易仙罢,凌夜谷的名头,武门之中已是无人不知。这几年常在外面走动,那凌夜谷的谷主凌无心以前不过是一普通的武门人,为何现在凌夜谷的名头这般响亮?以为就靠着凌无心那莫测的武学?”
“若是这么想,那就大错了,可知凌夜谷有多少弟子在武门上行义?可知有多少天下门派受过凌夜谷的恩惠?当一门派的头领,和带卒讨伐是一样的,只会冲锋的将军,那是莽人,只会守城的将军,那是鼠辈!”
陆清的一席话,使文近凡心下大为震动,呆愣好半天之后,才缓声:“师伯一席话,使近凡惭愧万分。”
直到这时,木琴才明白过来,陆清不是不帮她说话。
想明白之后,木琴立时喜笑,笑然:“陆前辈,您说的太好了!”
文近凡苦笑一声:“师伯,若是这,应怎办?”
陆清:“门中之事,陆某不便多掺手,今日是瞧在小木的面子上,才劝几言,至于具体的,却是自己琢磨去罢。”
“是,那就不叨扰师伯了,近凡告退!”文近凡瞧得了陆清对此事的态度,加上心下确实被陆清那一席话给点到,对此事却是默认了。
…………
“去罢,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尽可来说。”陆清。
“多谢师伯,告退。”言罢,文近凡朝着木琴点头,就转身离去。
等到文近凡离开之后,木琴忽然对陆清:“陆前辈,有个事,想问,不知是否方便。”
陆清见木琴说话的这么肃端,便点头:“说罢,不用客气了。”
“您和凌无心,相识吗?”木琴问。
陆清一愣,摇头:“见过,但是谈不上相识,他成名之后,就甚少出现在武门中了,不过,凌夜谷的弟子,倒是时常能遇到。”
“那这么说,帮他的弟子,却是值得的。”木琴。
“哈,这丫头,恐不是这么想的罢。”陆清笑着。
木琴听到这话,脸上竟莫名地一红,有些俏声:“您可莫拿这当趣了。”
…………
从金乌门出来之后,木琴的心境格外地妙。
临走之前,文近凡已答应她,不论何如,太一山之行,是定会如期而至,得了这句话,木琴的任务就算是完成。
下得自真山之后,木琴带着大猩猩复朝着一条偏僻地小路走去。
这只大猩猩在,木琴尽量就不进城,有时候反会花费一些时间从旁边绕过去,遇到一些路好走的就好一些,万一遇到都城四周环山绕水的,那就得多耽搁时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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