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略一思怔,立即蹬蹬下城,随即召集一众手下兵马,朝这股来路不明的骑兵,缓缓拥行而去。
待到李啸等人行进,刘宗敏纵马上前,手中砍刀一横,厉声喝道:”呔!尔等哪部份的?!如何在此攻城之际擅自出城,却是何故?“
听到刘宗敏这声喝令,领兵前行的李啸,眼中顿是寒芒一闪。
他近乎下意识地,握紧了挂在腰间的龙头宝剑。
这柄黄金剑柄精雕细刻的龙头宝剑,是崇祯战死后的遗物,全由精纯陨铁打造,削铁如泥,极其锋利,是大明二百余年祖传的镇宫之宝。李啸在离开时,为了不让这样名贵的宝剑落入流寇手中,故将其亲自带走,准备到时拥立太子之际,再将其交还给明廷。
李啸知道,对面敌将此次拦路,定是来者不善,小则口舌盘问,大则上前搜查,而无论是哪种结果,与他们发生战斗冲突,皆是在所难免的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
李啸随即低声传令:”各位准备,跟着本王一起杀出城去!'
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传来,身后各名骑兵,各各持枪荷刀在手,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
见到这般异状,刘宗敏不觉瞪大了眼睛。
原本以为,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在自已这声喝问下,必会纷纷下马接受盘问,却没想到,这些沉默无言的精锐骑兵,反倒个个抽出兵器,做好了与自已开战的准备。
一时间,刘宗敏感觉自已的脑袋有点糊涂了。
这,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那腐朽透顶的明廷,还在京城中暗藏了这么一支精锐骑兵么?
由不得他细想,李啸与那数百骑兵,发出齐齐的一声爆喊,人人猛磕马肚,挥刀舞枪地疾速冲来。
唐军这一突然发难,让刘宗敏猝不及防。
凭着久经沙场的经验,刘宗敏迅速地想要反手抽刀,不料就在这时,那领头的唐军将领,已凌厉杀至。
“敌将!纳命来!”
李啸一声暴喝,他手中紧握的龙头宝剑,朝着刘宗敏的脖颈,狠狠砍来!
刘宗敏心下大惧,多年的战场生涯,让他形成了强烈的条件反射。在李啸手中宝剑,带着一股呼啸的剑光,就要与自已的脖子来个亲密接触之际,他迅速闪身后仰,那锋利的剑尖,擦着脖颈皮肤划过,割出一条笔直的血痕,痛得刘宗敏呲牙裂嘴。
李啸用力极猛,剑身余势力不减,锋利的剑尖,一下砍中刘宗敏右肩连接两块肩甲的饕餮兽头,嘣的一声,这把这精铁所制的兽头,砍得粉碎。
哗啦一下,刘宗敏身上那两片铸铁肩甲一下子散开,象两片烂荷叶一般,在风中晃荡。
见此大变,刘宗敏手下兵将才纷纷反应过来,他们仓促前奔,围在刘宗敏面前,将刘宗敏与李啸两两隔开。
刘宗敏脸色煞白,他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凶神恶形的李啸,手忙脚乱地要立刻拔剑还击。
一击未中,李啸脸上稍现遗憾之色。
不过,他并未再发动攻击,而是发出一声厉喝,调头拔马便朝城门冲去。
一众骑兵,立即紧跟着自已的主帅,一齐朝城门疾冲而去。
原本等着与李啸大战一场的刘宗敏,怔怔地望着这数百唐军,朝着大开的城门呼啸而去,又盯着那李啸背后所背的那具尸首愣了一下,才最终反应过来。
这些家伙,看来真的是想要逃出城门了!
那个身背尸首的将领,一定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刘宗敏声嘶力竭地喊道。
只不过,他才来得及刚发出一声喊,唐军骑阵有如汹涌的铁流,迅速地把站在城门口那薄薄一排兵丁,象碎纸片一般冲开,那些流寇兵丁惨叫着,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快!拉起吊桥!务必不能让他们逃出城去!“刘宗敏冲着城头厉声大喝。
他喊得轻松,但数百名铁甲骑兵一起出城,重量怎么也有几十上百吨了,那城头的兵丁,想要瞬间拉起吊桥,谈何容易。
眼睁睁看着这些骑兵,有如狂风卷云般出城而去,刘宗敏恼恨至极,牙齿咬得格格响。
不过,当他看到后面,还有未来得及逃走的那十余步兵时,脸上立刻涌起了腾腾杀意。
刘宗敏随及拔剑大喊:”各位儿郎!速随本将拦住面后这些步兵,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流寇们闻令,纷纷挥刀舞枪,朝这些步兵冲去。这些原本就是由太监、家丁等组成的二十余名步兵,迅速崩溃,大部被杀,还有数名跪地求降。
“说!你们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宗敏将明晃晃的腰刀,狠狠架在一个太监脖子上,凶神恶煞地问道。
这名太监脸色煞白,颤抖着回道:“禀,禀将爷,方才逃走的,是唐王李啸与他的亲随卫队!”
刘宗敏眉头大皱,他把刀尖朝这名太监脖子一压,那太监一声惨叫,脖子伤口处的鲜血,有如小蛇一般蔓爬而出。
“入你娘!李啸这厮,不是在辽东与鞑子作战么?怎么会不声不响地,悄悄地潜回了京城?!你这厮若要戏弄消遣俺,俺立刻把这你七斤重的脑袋,砍下喂狗!”刘宗敏恶狠狠地说道。
“将爷!将爷!在下不敢说谎啊!”这名太监又痛又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急急说道:“唐王奉陛下谕旨,急急从辽东返回,他悄悄率其卫队入京,本欲抢出陛下出城,却不料陛下已先行殉国。唐王无奈,只得亲负其尸,夺路出城而去。将爷,在下所言,句句为实,决不敢欺瞒将爷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