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军师有何妙计?”刘泽清眼中一亮。
“刘大人,现在朝廷征调兵马前往北直隶与宣府一带,在下认为,这道谕令,却是去除李啸的绝佳机会!”
“军师且详细道来。”
“大人,你可先和巡抚李懋芳商议好,告诉他,这朝廷谕令,我军当要遵从。我部可即刻派出参将姚文昌大人率5000兵马入京听调。那巡抚李懋芳乃庸碌无能之人,估计正为要如何让大人听其安排而发愁,现有大人自去奉上调遣兵马,那李懋芳定是欢喜非常。这时,刘大人你再向其提出,鉴于李啸部抵御流寇甚是得力,求其派李啸率其部军兵同往,以壮我山东外调兵马之威势。那李懋芳欢喜之下,定会答应。”
李化鲸快速说完这段话,刘泽清脸上却显现出疑惑之色。
“军师,你这计策,却与除掉李啸有何相干?”
“大人,且听在下讲完。那李啸部与我军姚大人部同往京师听调后,必会分派各处要地驻守。大人于朝廷中多有关系,又是首辅温大人的红人,可暗使手段,让姚文昌部驻得一较为安全之城堡,从而静侯鞑子出关,应付完朝廷差事便可。而那李啸,则直接派其部至与鞑子作战的最前线,让这厮死于鞑子大军刀剑之下,岂不是美事?”
“好!好!好!”刘泽清连说三个好字,一脸笑容的他面上神采飞扬:“军师这个借刀杀人之计,端的是妙!这李啸这般死法,可谓名正言顺,他人复有何可说!”
刘泽清一脸兴奋地在屋内反复踱步,只是他忽然站住,又皱眉对李化鲸说道:“万一那李啸走了****运,侥幸逃得狗命,又当如何?”
“大人,这正是在下想对你说的。万一那李啸在与鞑子的战斗中侥幸得存,其势力亦当大大受损。大人可暗中谕令姚文昌大人,令其与李啸部一同返回山东境内后,寻机立刻袭杀李啸残部。我军有5000兵马,对付这区区李啸残部,还不是手到擒来。由于是在山东境内作战,大人可完全控制局势,到时给李啸随便安个罪名便可。只要李啸一死,其军必乱,趁其群龙无首之机,我军再趁势夺其赤凤堡,定当大获全胜,从而一雪前番我军兵败城下之大耻!”
“好好好,军师算度周全,果是十分好计!”刘泽清一脸笑容灿烂无比,他咬着牙低声喝道:“狗入的李啸,你纵是孙猴子,也难逃我如来佛的掌心!这次再不把你这贼厮弄死,老子不姓刘!”
济南,巡抚客厅内。
“卧子,方才刘泽清之建议,你都听到了吧。”看到陈子龙一脸深思状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李懋芳脸色阴沉地说道。
“东翁,学生皆听到了。”
“哦,卧子你意如何?”
陈子龙一声轻叹,脸上便浮现苦笑:“没想到鞑子来势这般猖獗,势态又这般紧急,现在朝廷下发征调军令,巡抚大人却还需遵从为是。”
“你的意思,是听从刘泽清之建议么?”
“大人根基浅薄,军中没有亲信,若不听从刘泽清之见,恐难调其军兵。到时朝廷怪罪下来,大人受责却是首当其冲。”陈子龙说到这里,微微摇头,一脸无奈。
李懋芳脸上,顿时笼上一层灰色。
“卧子,那李啸该不会不听我令吧?”
“不会,那李啸,为人尚是忠义,当不会有不遵军令之事。况且现在他在单县之地,除了在原定的方圆十里内建造城堡外,还圈了多处土地兴建岗楼,设立禁区,倒给自已划得偌大地方。说起来,倒是他现在欠了巡抚大人您一个大大的人情才对。大人之令,于理于情,他都定会听从的。”陈子龙平静说道。
“哦,那就如卧子先生所言,本宪给李啸下达军令,着其与那姚文昌部,一并早日出征。”李懋芳脸上有明显的轻松之色。
“东翁,我只是在担心一事。”陈子龙一脸犹豫之色。
“何事?”
“学生担心,那李啸去得北直隶或宣府后,恐会遭人陷害。而我山东失此良将,甚是可惜。”陈子龙叹气说道。
陈子龙没注意到,他这话说完,李懋芳脸上却隐隐有笑意浮现。
这个李啸,明为恭顺,暗却跋扈,此人得寸进尺,这般在单县地界大据土地,真把自已这个巡抚当成无物一般,着实可恨!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还是要让他吃点苦头方好。
至于此人生死,那就看其运气与造化了。你李啸作为武将,战死沙场亦是本份,大不了到时本宪对你厚加抚恤便是了。
两天后,李啸在单县观看工匠与劳工们给夯土城墙贴砖时,收到了巡抚李懋芳的征调军令。
“大人,学生敢说,这是山东总兵刘泽清使的诡计!此人手下尚有近三万兵马,却只肯抽调五千,我军不过两千兵马,自守尚嫌不足,却如何可抽兵前去?这李巡抚竟还在军令中说,定要李大人亲自率兵前往,学生认为,其中必未安好心!”
一间密室之内,吴亮一脸激动地对李啸说道。
李啸听了吴亮之语,没有回答。他双眼怔怔地望着窗外,一脸沉峻。
良久,李啸终于淡淡地开口说道:“吴先生,李巡抚这道军令,我军却是必须听从啊。我部原为辽东外来之军,根基尚是不稳,如要强硬与李巡抚及山东总兵刘泽清唱反调,这山东地界,只怕是难呆了。”
“大人,这……”
“不入虎(www.shuxie8.com)穴,焉得虎(www.shuxie8.com)子!”李啸双眼之中,忽地有凛光一闪:“刘泽清等人,视去北直隶与宣府为畏途,但在本官看来,此番前去,未必不是一个获取功名与荣耀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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