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之令,第二排火炮继续上攻,直到极限次数为止。”
见到潼关似乎巍然不动,田威心下虽然感叹,却依然冷冷下令。
第一列热得烫手的火炮,被炮兵咬着牙往后撤下,第二列的一百门重型火炮,又被吱吱响着推了上来。
田威深吸一口气,厉声下令:“全体火炮注意,重新开始齐射轰击,一定要彻底打垮这南面城墙!”
“得令!”
指挥火炮发射的唐军炮队指挥官,他手中的红色令旗,又高高举起。
“预备!”
“放!”
“砰!”
“砰!”
“砰!”
“砰!”
……
重炮怒吼,余焰飘飞,浓烟漫天,又一轮重型龙击炮齐射轰击后,巨大的铁弹撞击声与城墙垮塌声,有如死神的咆哮,连绵响成一片。
整个潼关东面城墙,大块碎石飞溅,城墙中的夯土象下雨一样飞扬而出,有如撕碎的布片一般的雉堞和女墙,飞散到四面八方。
只听得轰隆隆几声让大地震颤的闷响,整个东面城墙,呈现更加破碎剥落的形状,外墙贴砖大块地剥落,里面内祖衬的青石也条条裂开,一道道有如行为艺术般四处弥漫的粗深裂缝,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墙体上张牙舞爪,那城头暴露出来杂七错八的砖石木料,更是四处飞溅乱七八糟。
“继续攻,不要停!”
“得令!”
很快,第二列的一百门重型龙击炮亦打放完毕,潼关东面城墙愈发破损,却还兀的强撑不倒。
田威亦不稍停,立即喝令,让第三列一百门重型火炮推上前去,继续进攻。
望着唐军第三列炮阵又越推越近,看到那一门门正径自冲来的乌黑巨大的火炮炮口,李过心跳如鼓。
怎么办?
还是要龟缩着,等他们攻上来么?
不行,不能这样任唐军放肆进攻,就算潼关再坚固,自已决不能只当一个任打任杀活靶子!
如果唐军在八百步开外,继续这样不停射击打炮的话,那么,就算这潼关还能坚持住,自已的手下,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会被这样的一边倒的轰击给打得士气崩溃的。
坐以待毙,是一个最无能也最愚蠢的方案。
那么,自已现在唯一的办法,就要抓紧时间,利用兵力优势,命令全体守军,一齐冲杀出去,把这些该死的唐军炮兵干掉,绝不能让他们象打靶一样射杀自已的数万手下。
想到这里,李过一脸近乎扭曲的狰狞。
眼下之计,只能这般死中求活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光山伯刘体纯冲他大声喝道:“毫侯,敌兵如此势大,火炮这般凶猛,若再只能凭关固守,只恐终有一失,万一潼关被破,我军无险可守,岂非只能尽死此处?还望毫侯尽快做出决断,速速领在下率兵出关作战,方可有一线之生机!”
李过脸上肌肉不停抽搐,他斜了刘体纯一眼,但冲他厉声喝道:“奶奶的,光山伯说得对,再这样守下去,只怕最终难逃一死。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拼死一搏!你给我听好了,趁唐军尚未过来,你迅速带领一万名精锐守军,作为先锋突击队,突出关去,去全力突袭那唐军炮手,以及将会出现的火铳手,一定要想尽办法与其近战搏杀,让他们的火炮火铳发挥不了作用。只要你们能与他们顺利交上手,那本将随后会带城中全部军兵,接应杀出。我们一定要拼尽全力,将这些该死的唐军拼力打退,力保潼关不失!”
“是!在下明白!“
光山伯刘体纯抹了一把渗出的冷汗,绷着脸大声接令。随后,他快速挑选出一万军兵,准备出城与越来越近的唐军战阵近战搏杀。
一场短兵相接的残酷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就在唐军第四列打放完毕,第五列火炮正准备推上前来之际,潼关东门轰的一声,骤然打开。
光山伯刘体纯,带领着一万名精锐顺军,一齐鼓噪呐喊着冲出工事,向正在行进的唐军战阵中最前面的火铳兵,疾速冲去。
见到顺军冲出工事,向自已鼓噪冲来,唐军军阵里,那些前推火炮的炮兵立即停住了脚步,全部从阵中撤走,然后,大批火铳手快步来到火炮阵前,随即摆开阵型,准备迎敌。
“预备!”
“放!”
“砰砰砰砰!。。。。。。”
随着领头的唐军火铳队长一声暴喝,三排唐军火铳手,迅速摆成前后三排的三段击式阵型。
6000杆鲁密铳中,最前排的2000杆,首先打响。
然后,第一排退下,至第三排后面,第二排的2000杆鲁密铳紧跟着打响。
接着第二排再退到第一排后,第三排铳兵顶上来,再打放了2000杆鲁密铳。
至此,一次完整的三段击,打放完毕。
到了第三排的铳兵打放完毕后,原先最早的一排铳兵,已然又装好火药与子弹,继续顶上最前头,准备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打放,这三段击流程,又重新开始。
爆豆般的枪声,绵密响起,枪口余焰组成一排暗红色的飘飞火幕,浓重的白烟立刻在排成一排笔直直线的盾牌上,连绵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