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昏沉沉的,但我想着旁边的她,就懒得睡了,找了一本杂志翻了起来。
不到一个小时,多多就醒了,伸一个懒腰后感觉她像加了油似的来了劲。她说都是去年炒股养成的习惯,中午一睡就睡着了。然后她正经地对我说“寞寞,我们得加油赚钱了,我都快成穷光蛋了。”
“钱真的对你就那么重要?”我疑惑地问。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怎么不重要呢?钱多了可以买东西啊,不用受谁的气,更重要的是让自己有安全感。”
“找个男人成家不就更.wap有安全感了吗?”
“男人?”多多冷笑了一声,说“男人靠得住,扫帚都会上树。”
“你太偏激了。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的,只是你没遇上罢了。”
“算了,你又不是女人,你不能理解的。好男人大概居住在南极洲,我反正是一个没遇到,如果在深圳遇到好男人,概率大概是在华强北路上遇到两只类人猿,那玩意早就绝种了。”
“好吧,那我帮你赚钱,赚好多钱,让你有安全感,行了吧?”
“嗯,这就对了。你没有钱就不知道有钱的乐趣,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我的想法是等那家工厂搞定以后,情况你慢慢熟悉了我就甩给你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那怎么行?我现在头脑里对那一片空白,我怕是没那能力吧。”
“你自信一点吧,我相信你能办到的。”多多说完出去,叫服务员过来,然后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胡乱点了一点东西,算是交差,本来就没食欲,免得两个人又为此争吵。
下午多多便开着车带着我在深圳市内乱逛,说是早点把车子的磨合期跑完,随便把我们之间的磨合期也尽量缩短一些。深圳关内的繁华真的是不可比拟的,到底是新城,规划得也不错,道路也比较宽阔。我不自觉地拿深圳和武汉进行着对比,发现武汉在这座新贵城市面前已经落伍了。我叹了一口气,多多大概是知道我的心思。我们抽着烟,多多说“深圳是一座夜晚的城市。白天每个人都是机器,只有在夜晚,他们才还原**。”
“有那么严重吗?一座夜晚的**之城?”
“YES!要不要晚上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或许你还能找到红颜相好呢。随便给你说一声,关内的繁华可是关外的几百万包身工造就的。”
我时常听到深圳、东莞这些地方打工者们的遭遇,的确是很令人不安的一些事情。
“很多女孩在这里卖**为生,只不过是批发和零售的区别。”多多说。
“什么意思?”
“批发就是当二奶,零售就是当鸡。不过我提醒你,你少和这些女人来往,这个地方是不讲感情的地方。”
“呵呵,我根本就没想过和某个女人来往。这样求之不得呢。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活了的吧,我分好人坏人还是分得出来的。”
“你?这里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你的道德观念过时了。不过以你的聪明,很快就能适应的。”多多说完,然后把车停在一家美容美体店的门前,说“进去坐坐,得办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了。这里的老板可是我们武汉老乡,很漂亮的女孩,说不定你们会成为一对哦。”多多朝我挤着眼睛笑。
我们来到楼上,上面写着男人止步,我便在那里犹豫不前。多多烦了,拉着我走了进去,然后我们来到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里面一个女孩正在接电话,她朝我们微笑了一下,示意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装修得挺有格调,也有个性,特别是几幅苗条女人的**挂画,真的是很美。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这里的老板肖晴。”多多望着我说,然后又对肖晴说“这就是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提到的张寞,希望他的样子没吓着你。”
肖晴微笑着,然后把手伸过来,我只得和她握了一下手,只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另我很不适应。肖晴泡了两杯咖啡放在我们的前面。多多说“就我昨天给你提的事,你联系了没有?别的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要找一家安全而且效果好的。”
肖晴看了看我的脸,然后说“早给你联系好了,以我们的交情你放心。喝完茶我们一起去。”说完她便打电话去了。
我明白了,多多是要拉我去整容!我生气地把多多拉到办公室外,问她“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来安排我的私事?”
多多大笑说“我可是得到你授权的。”
“我没有授权给你,我不要整容,你去给她说。”
“没有?昨天你说我是你妈,当然同时得到授权!”多多安静下来,递一支烟给我,说“整容怎么不好?别人韩国人没问题也要上美容院挨几刀,何况你脸上这个疤。我问过了,效果很好的,你放心好了。”
“反正我不要整容。”我正说着,肖晴出来看见我们在争吵,便又回办公室去了。
“为什么?那你得讲道理说服我吧。你真是一个怪人,我就知道你会和我对着干的。”
“我没有和你对着干,好吧,那我告诉你理由。”我说“你说我以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我?”
“因为你看起来还比较顺眼。”
“结果呢?”
“结果你就和很多女人上床。”
“对了,我就是问题所在。现在我不想和女人打交道。这个疤正好可以帮我这个忙的。”
“我早就知道你的想法,我不管什么理由,反正你今天得听我的,其实是怪你滥情,是你性格的问题。你和女人交往的时候放果断一些,就不会出这么多你和女人之间的畸恋了。再说,这个疤是因为我留下来的,所以这个疤的处置权是归我的,你无权干涉。”
“你……,你这是害我知道吗?”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转身便朝楼下走去。多多在后面喊着“张寞,你这样做会后悔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来到楼下,看到下面多多那辆崭新的白色塞纳车,就如同多多所说的,它正处在磨合期,我和多多也正处在磨合期。我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她,毕竟在她看来,她还是为我着想的。我犹豫地站在车子旁,抽着烟,但多多没有跟着我下来,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拿出手机拔通她的电话,说“你说出要我整容的理由。”
“我懒得说了。”多多冷淡地说“随你便好了,不管你!”
我心里忽然感觉一痛,一种冰凉的痛。有些像昨天晚上多多的那一箭穿过我心脏时的感觉。其实我打电话给她,是想她随便说出什么理由,我就会听话地跟她去把脸上这个疤去掉,可是她竟然说不管我了。也许她只是想就此事让我在她面前屈服,她对我实在也是操心太多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三个字能让我承受怎样的打击,这让我想到自己是一个专给别人找麻烦的人,多多和我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我?然后还要忍受我的性格给她造成的压力?我问自己凭什么?
我冷笑着对自己说,我不过是个多余的、而且是给别人找麻烦的人而已。
我迈开腿,走出了第一步。
然后沿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有这条陌生的街道,还有这些在我身边陌生的人群里走着。我抽着烟,看着两旁高楼林立,还有赛格广场的楼尖。我几乎一眼就认出它来了,在很多画面上这幢楼都出现过,可是,它并不认识我。如果说这里还有人认识我的话,不过是刚才打过一次交道的肖晴而已了。
我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总幻想着电话响起来,毫无疑问只有是多多,只有她知道我这个号码。如果她打来电话,只须说一声跟她走,即使是上屠宰场,我也会听话地跟她走的,在以拄,我把这样的事情当作是原则问题,从来不向别人屈服,可是在多多面前,我却忽然很想屈服了。她始终没有打来电话,而我由于抽了太多的烟,在那里干呕起来,我知道此时的我脸色苍白,冷汗从我额头上渗出,慢慢地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汇合在一起,随时准备流下来。我站在花坛边上,周围路过的人都用冷漠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迅速地走开了。
等我走到了一条河边的时候,我才找个地方坐下来。如果我的方位感没有错的话,对面就应该是香港了,可我看到的却是苍翠的小山,没有繁华的影子。太阳西斜,使我想起了那天多多离开武汉时的太阳,几乎一模一样,我想着是不是要给多多打个电话,但一想到她说“不管我”时的那冷冰冰的语气,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可是我该往哪里去呢?在这里住宾馆或酒店都需要边境证,这我很早就知道的。我正考虑是不是坐个车到关外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忽然电话就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以后,是说武汉话的女孩声音。
“我是肖晴,钱小姐在这里等你一两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没有上来?”
“你叫她接电话。”我说。
“你想通了没有?想通了就过来,没想通就继续想。”是多多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啊?你跑哪里去了?说一下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我拿着电话四周瞧了瞧,说“我在一个天桥旁边,在一条河边,斜对面有个什么锦峰大厦。”
多多叫我对肖晴再说一遍,肖晴听了笑了起来,说“知道你在哪里了,你就在那里等我们吧。”
于是我便开始把眼光四处留意着那辆白色的车,自己站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十几分钟后,看到车来了。肖晴打开车门叫我快点上去。可是车根本就不是往回程的路走,肖晴在每一个路口都叫多多左拐或者右拐,或者上高架。我知道,她们是带我去整容去。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轻轻地捂着我的左脸,给它一点触觉,我觉得那里已经麻木了,而且还有些浮肿。我都懒得照镜子效果如何,上面蒙着白纱布,有药水味,那个人说是防感染。他还说过几天就好了,他还说效果不错,他还说使用的是什么二氧化碳什么的。我懒得听这些我八杆子管不着的事情。多多胜利了,我能看到她坐在我对面吃饭时和肖晴的聊天眼中得意的表情。
看得出来她们之间聊得很开心,还有些是女人之间比较**的事情。我不明白她们之间怎么会谈这,比方说女人的例假时的注意事项之类的,我知道她们谈的与美容有关,但我还是有些坐立不安。我讨厌多多谈这样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肖晴也让人觉得有些令人讨厌,那带职业性的语气让我感觉是对多多的侮辱。
好不容易等吃完饭,多多又送肖晴回到她那去,还买了两瓶什么东西,说是给我用来摩擦脸部的,好让脸更光滑一些。我和多多走的时候出于礼貌,向肖晴挥了挥手,算是再见。
多多开着车,然后说“你别板着脸好吗?今天累死。”
从那座整形的医院出来后,我就没有和她们说过一句话。不是我要板着脸,而是我无法控制我脸上的表情,我脸上是麻木的。我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准备把我弄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多多笑了,说“我没准备把你弄成什么样的人,我只是想追求完美一些,仅此而已。”
“可是你要顾及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一点价值都没有。”
算了,我说不过她,我懒得再说。
当车过了南头检查站进入关外时,多多忽然问我“你觉得肖晴怎样?”
“没怎么样,不感兴趣。”
“她是汉阳人,好像住在郭茨口那里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你去追啊!”
“我爱上她?呵呵,笑话。不过她挺漂亮的,要不我给你们当红娘?她现在可是单身,一个人在外创业,不容易啊,需要男人的关怀,嘿嘿。”
“不要。”我冷冷地说。
“哈哈……”多多大笑起来,说“你以为我真的会把她介绍给你?你是个害人精知道吧。你这性格,不能把让你流落人间,不然会害死很多女人的,干什么都小孩子气的。肖晴还说你可爱,真是傻到家了。”
“你这样说你不是更傻了吗?”
“是啊,我吃错药中了邪了,你满意了吧。”
车到福永的时候,多多告诉我这个地方叫福永镇,前面就是松岗镇,过了松岗镇就到公明了,这条线你要注意,以后你可能会经常跑这些地方的。多多还叫我准备去学车,干什么事方便一些。我说我懒得学,就坐公共汽车好了,她就说随我好了。
回到家后,我们都累得不想动,我的精神是出奇的差,多多看起来也累得不行。我没有洗澡就去床上躺着了,睡觉的时候怎么也感觉不对,我一直是喜欢左侧睡的,结果脸上动了手术,只有仰着睡或右侧睡。正在我为此伤脑筋的时候,还有害怕某一个梦侵袭的时候,我的手机叫了起来,收到一条短信。我以为是天气预报或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信息,没有理会。结果又提示收到一条短信,我拿过手机一看,是多多发过来的,第一条小宝贝,要不要我过来陪你?第二条你丫好大胆子,竟敢不理我。
我起身过去敲门说“你过来吧。”
房里传来多多发脾气的声音“你要我过来就过来啊?”
我打开门,向她解释说我以为是天气预报的短信,她这才脸色强一点,说“那你过来把本小姐哄开心!妈的,天天我哄你,今天你来哄我!”
我哭笑不得,说“我脑袋都快炸了,哪有心情哄你啊,你现在不是挺开心的吗?”
多多叫我把被子抱过来,在她这边睡。我和她躺在床上,我说“我们孤男寡女的,睡一张床会不会出问题啊?”
“你想不想出问题呢?”她调皮地看着我,然后又说“还是等你脸好了再说吧,看见这病人的样子,这话题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说没意思就不说这了。多多问我要不要她搂着我睡,我说算了,你搂着我睡我也未必能睡着,脸上总感觉别扭,不对劲。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她“为什么在我出车祸后你会离我而去呢?好多读者都问,他们想不通。”
“他们想不通让他们去想啊,笨蛋,我不告诉你。”
事实上这晚我的确没有怎么睡着,我忽然想起了和多多的偶遇,还有后来一系列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然后我又想起了车祸后的那些日子,身上那些奇怪的感觉,好像又重新回来了。我明白,当一个人的身体出现创伤以后,感觉总会有些不对劲的。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多多就拿着车钥匙出门,她叫我在家里休息一下。我闲来无事,便把我们的没洗的衣服还有床单被罩什么的,放在一个大脚盆里,然后去买了几袋洗衣粉,倒了一整袋在里面,用脚在上面踩着,滑溜溜的很好玩。我之所以想用这个方法是因为看到了前面我所提的一部韩国电影,里面的男女就是这样洗的。我想如果多多在起,肯定会更好玩一些的。踩完了后就把他们通通放进洗衣机里,定时六十分钟,让它们在里面慢慢地去转去。我便拿着多多晚上的那本书好好地看起来,是一本武侠小说。当我把衣服被单什么的甩干挂在阳台上之后,已经到了中午了。刚好多多打电话来,叫我到镇中心那个广场的麦当劳那里去,她在那里等我吃饭。我叫了辆摩的把我送到那里,我看到多多脸带笑地正在那里面向我招手。我付了摩的的钱,然后进去坐在她对面,说“是不是事情都谈妥了?”
“你真聪明,我在这坐着乐了半天呢。”
“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吃饭,我都准备自己一个人去餐馆吃的。”
“是啊,谈妥了就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了,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就推掉了。明天我去关内取钱,还得抛一部分股票。你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一起去了。可是我连厂是什么样子在哪里都没看见呢。”
“明天回来我就带你去看,就两层楼的样子。别把办厂看得太复杂,这边其实挺容易的。争取两年之内我们能赚点钱,然后不想再折腾了。你可得准备吃苦了。”
“你的目标是多少钱?我是问正经的。”
“随便多少,能让你脱贫就成。现在不谈这些了,明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的,你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问她钱够不够,我说我手上还有二万多,多多叫我留着自己花,不要刻苦了自己,钱是身外之物。看到她那么高兴,我也胃口好多了,吃了两个汉堡。回到家后,多多看我把衣服什么的都洗了,惊奇地说保姆也可以省了,问我“我现在想睡觉,在哪里睡?”
我看着床上都是**裸的被絮,说“你没有备份吗?”
多多摇摇头,说“那我睡你身上好了。”
我把多多安排在沙发上睡好,然后找了她的外套给她盖上,就坐在她旁边看着武侠小说。没想到她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我心疼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想着自己总是发小脾气,心里感觉到愧疚不已。我揽过她的头,放在我怀里,然后拿出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紧紧地握着。多多醒后,半睁着眼睛说“嗯,今天睡得好香。”那天晚上我弄饭给多多吃,外面的饮食的确让人有些不习惯。还好我会做几样菜,多多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很幸福。这让我有了家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我很想与她共度一生。我不知道多多是怎么想的,这也许来说不重要,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她很久也没有好好地这么吃过一顿饭了。我之所以突然想弄饭,而且下楼去买了许多厨房里缺七少八的东西,完全因为是她醒来之后说的一句话,她说她好饿。
好像所有的一切平静下来。
但并非如此,那天晚上,我们睡在了一张床上,而且发生了性关系,这件事来得突然但又自然。而且她是一个**。我没有任何**情节,其一是我自己过去的一些和别的女人放纵的原因,其二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我看得太淡了,无非是一种男权主义作怪罢了。在我们**的过程中,她突然的一声尖叫几乎吓得我阳萎起来,说实在的。我最靠后的一次**的时候是和李凡,虽然算起来时间并不长,但给我的感觉也许空间的关系,让我觉得很遥远,但又那么的近,因为我耳朵里时刻惦记着房外的门是否会被敲响,所以我有些害怕。
多多的一声尖叫,让我顿时无所适从,这时我才从那种**的迷晕和害怕的感觉中一下清醒过来。我呆着一动也不动,觉得很羞愧,我忘记了怎样去抚摸她,减轻她的痛楚。还好多多并不是很在意,我知道她注意到了我脸上迷惑的表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说傻乎乎地说了声对不起。多多说我没有什么该对不起的的,她搂着我,然后问我是不是不相信她是拉拉。我相信,我相信每一个女人此时说的话,何况是她的话呢?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和我特别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别的男人身上从未有过的。我俯在她身上,说那也许是缘分吧。至少在这一刻我们身上没有了任何负累了。她说她从精神上接受了我,但觉得远远不够,只有**上的接受,才让她更使这种感觉达到另一种境界,一种完全拥有的境界。于是我是继续,把爱做完。
她也从刚开始时的身体本能的抗拒,然后对一个男人身体的兴趣,包括令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厌恶的地方,她也不放过。我说我不是个好男人,不是一个托付终身的对象。多多叫我不要瞎说,她说我是最好的男人,否则我怎么能让她接受一个男人的身体呢?她说这话时完全不是在开玩笑,非常严肃的。她是一个女人,有着凸起的胸部,有着女性一切该有的特征,虽然说**有些内陷,但我还是很容易地用嘴把它们吸出来,昂立在那里。她叫我抚摸她的身体,让她感觉到她的存在,我明白她说的“存在”是什么意思。而当我们在卫生间里**相对洗澡的时候,她又变得非常羞涩起来,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们的人生会这么走下去么?我问她“你会嫁给我吗?”
“为什么非要嫁呢?你何必在意那么一张纸?”
“可是那张纸的确能拴住很多人。”我告诉她。我还告诉她我很想有一个家,想享受最基本的一个家,我心中时刻惦记着的地方。她说她也是,然后问我是不是要一个宝宝。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奢望能拥有你,甚至还能拥有一个孩子,我感觉如果真的那样,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一生失去的东西太多了,这让我感觉到如果我拥有什么,上天就会把它夺走。我对她说我都二十七岁多了,一无所有。这并非是我在逃避什么,不是,而是上天不停地在夺走我本该拥有的东西,所以我一无所有。但是我不敢对她说我现在拥有她,难保上天不再让我失去她。但她听到我说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多多哭了。
这让我很不安,我不该在她本应该感觉很甜蜜的时候对她说那样的话,让她伤心。可是她说她根本就不伤心,她说她其实也是一无所有。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对。她说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我们拥有对方了。我点了点头。
再次回到床上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我问她,她说她的出生日期是977年月5日,差不多比我小整整一岁。我是97年0月份的。我和她都记住了对方的生日。但是我还是不清楚她的历史和家庭情况,我没有问,如果我问了,可能会更添加了她的烦恼罢了,如果我说了,那更加让她伤感,何必呢?
总之,好像我们的幸福生活来临了,在开始那段时间里,白天我们忙着,晚上我们也忙着。工厂里的事千头万绪,只有到十二点钟后,我们才会回到家里,然后疲惫地睡去,只有在早上醒来时,我们才有些精力**。到后来,我们那些杂事都处理顺了,基本上可以经常甩开一会儿了,我们就经常一起去关内喝咖啡。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想起武汉,我对多多说,武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多多总是叫我别想这些。虽然来说我对这个城市很适应了,我和多多走在街边,在花坛里看到某种花开放的时候,我们都非常兴奋,哪怕在车上看到日落或日出,也会让我们非常开心……可是我们心里隐隐约约地担心,都相互之间呵护着这好像来之不易的感觉,生怕一眨眼间都会溜走,谁知道呢?
深圳的冬天好像来得比较晚一些,一般在这时候,武汉已经是冰冷刺骨了。好像这正好也是为了我和多多的心情相呼应。有人说,一个人是孤独,想念一个人是寂寞。好像反过来也说得通。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其实都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我是如此,多多也是如此。但你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孤独和寂寞吗?我曾经想过有可能是找到一个认为能相依为命的人,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但生活的琐碎,现实的无奈总是把两个人之间的**慢慢抚平,只到有一天又发现重新站在了孤独或寂寞的起点。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莫名的恐惧,我问多多,我们有一天会吵架,然后想彼此离开对方吗?她说不会的,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块,怎么会离开对方呢?我问如果我们老了,总会有一个人先死的,你希望会是谁?多多抚摸着我的头说,还是你先死好了,留下我伤心,我不忍看你伤心的样子。我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但没有问出口。
我想问的是上天会这样好吗?在我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好过,我只要一拥有什么,他就会无情的夺走。每当在深夜看着熟睡中的多多时,我就害怕,我相信她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们的生活是那样小心翼翼,过马路恨不得看看天上会不会砸下什么东西来。但一般的时候,我们是幸福的一对,我们看着花坛里什么花开了,都会兴奋一阵子,在车上看到了日出日落,也会高兴得大叫……但两个人的生活真的是很好,由于对方时刻的存在,总是让我无法去想像更多怪异的事情,无法体验四周万物的细微变化,我们淹没在两个人的**中,做饭中,吃饭中,还有很多工厂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少了许多胡思乱想的机会。
其实,当你孤独和寂寞的时候,还有一种解脱的方法,就是不停地干活,让身体累得你的意识无暇去想些什么。像我这样敏感的天性,还有多多的略带神经质,在工厂开始那几天里,我们之间累得连**的力气都没有了。
工厂在公明镇上的一间六层的楼房的三层和四层,一层和二层是做玩具的一家工厂租下来的。在楼层的大门口,都有一把大铁锁锁住,我上楼的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火灾,真是乌鸦脑袋。我默默地记下来,在三楼和四楼,在多多的工厂这两层楼里,是不允许锁门的。正是中午,一大群人从中涌出来,吓我一大跳,真是惊魂未定。多多拉着我的手,和他们一起到了那家所谓的工厂,一看,令人大失所望。
工厂还在开工,一层三条流水线,两旁坐满了年轻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以女孩居多,看不到脸上有什么表情。我稍稍注意了一下,他们只是进行简单的装配而已。走到尽头是一间办公室,里面好像也是展览室,一个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电脑音箱,叫“星光”牌子。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很大,几个人就围着坐下来。除了我和多多,还有那个老板以外,另外就是几家供货商,电路板的、音频线的、纸箱的、印刷的等等几个人。其实他们来只是把工厂里原来的一些债权债务进行一个了断而已,这样才不会引起什么纠纷。虽然我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人,但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各种各样的普通话令人无所适从。各种证明书一签完,一个胖胖的好像是厂子里的人被老板叫着,把其他人都领到一家酒楼,说中午一起吃饭。他朝我看了看,好像也示意我一起出去。多多说“他是我一起的,你们先过去吧。”
这样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多多,一个会计,还有那个老板。我知道他们准备签协议了,过程很简单,内容我不太清楚。但让我吓一跳的是我竟然发现连招的这些工人都要付转让费。心里隐隐有些不爽,也许这就是市场经济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有些头晕,我对多多说我想回家,太闹人了,想清静一下,其实我也心疼她,但实在帮不上忙,在旁边觉得像个木头。我发现自己游离于他们的生活之外,显然,像这样的生活也不是我所要的。我只想和多多一起,过着最简单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纷繁芜杂,令人头脑转不开。我来到楼下,看到花坛里的草依然青青翠绿,而其他地方的杂草却早已是枯黄一片,一把火就能点得着。每一个城市都喜欢这种绿,规划整齐,而且四季常青。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孩子,他现在怎样了呢?我不知道,可能在这个深秋里,他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然后更让人抱不动了吧。也许他只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样的奇怪问题。我曾经想对李凡说,要她不要上班,就在家里好好带着孩子,没事出去走走,她是孩子的唯一希望。可是我这样说的话可能会让她觉得我多事,她要用工作来保持和大伟的关系的平衡,自然就得在孩子身上作出牺牲,我凭什么要让她让步?我自己也不过是个逃避的人。
我逃避了,现在和她相隔如此远,连季节几乎都不同,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生活在星空中的地球上,仅此而已。
我在街道上一个人走着,秋风刮得脸上痒痒的,很舒服。但这四周的环境,却不得不让我有些沮丧,镇区虽然很大,几乎是湖北一个县级市的规模,虽然还有点繁华,但我还是感觉到骨子里的一种农村的气息。并不是我讨厌农村,不是,但我觉得这样的镇实在是有些变态,让人很难产生亲近感。想到即将要在这里呆上两年或更长,心里就特别地落寞,还好有多多,她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一会儿多多打电话来了,叫我直接去厂子里。我就慢慢地步行着,往厂子里走去。
厂里一切都没有变化,根本看不来更换了老板,我进去时两旁的孩子们都在用余光打量着我,他们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在办公室里,多多和那个胖子正在谈话,我进去后,她便给我介绍说这是老李,我便微笑着向他点头。看得出来,厂子里他在负责一些日常的管理。他脸上带着对我和多多陌生的敌意和不自在。我在多多旁边坐下,老李倒了一杯茶过来,客气地递到我手上,然后出去。
多多过来,站在我身后,把我的头靠在她的腹部,说“是不是觉得累?”我嗯了一声,然后说“看到这一大摊子头都是大的。”
“别着急,老李基本上会管理这些的,你先摸清楚这里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怎么搞好。你这么聪明,愁什么?你看外面那么多打工妹们,你现在掉女人窝里了!嘿嘿。”
“切!在外面打工可怜死的,想想这乱七八糟的都不对!”
“嗯,还算你有良心,你要是弄出什么绯闻来小心我把你阉了。”多多摸着我的脸,说“差不多好了,我都快流口水了,晚上我们大干一场好不好?”
我把她搂过来坐在我身上,把头埋进她的怀里,说“这里生活让人不习惯,你这样累,心疼你啊。”
“我不要你心疼,我自己心疼我自己。”多多说“晚上你做饭我吃。”
我答应了,我想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摸她,结果衣服穿太多,只得作罢。多多从我身上站起来,说“现在你得了解情况了,去看一下外面他们干活的工序,采购和送货老李都知道,你随他跑几天就熟悉了,你一静下来就胡思乱想。”
“我还是先了解一下人吧。你去叫老李把职工的花名册拿来我看看。”
多多打开门出去,然后老李进来,在柜子时拿了一张表格出来,说“都在这里,不过前两天有两个人走了。”老李拿过办公桌上的笔,然后翻到第二页,划去了两个名字,说“现在男的3人,女的4多说在会计那里去一下,我便叫她把工资表也拿来看一下。我接过花名册,说了声谢谢。老李笑了起来,说“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好了。我出去监督一下他们做事。”
我翻开花名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在第一页的下面李凡。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心想叫李凡的可真多啊,然后我看了看其他的一些情况,是个女孩,家庭住址在四川双流县。我很想出去看一下这个李凡长的什么样子。算命的说名字不是可以测出人的一生么?未必她们两人就相同?但现在的环境可是十万八千里哦。我便走出门去,看能不能从面貌上认出这个叫李凡的女孩来。
可是我看了一圈,不是没有认出来,然后我装作悠闲地去四楼看看,还是没有。我看不出这里面有哪一个女孩能够叫李凡这个名字的,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头脑中先入为主的印象。我回到办公室的途中正巧碰到多多,她把我要我工资表递给了我,然后笑眯眯地问“在寻找猎物?”
“是啊?”我只得这样答应着,说“你的猎物找到没有?”
“我的猎物只有钱。”多多说道。我们一齐来到办公室里,她又把门关上,把我抱得紧紧的,然后说“我看到工资表里有个人叫李凡,我问了会计,在四楼我特地瞧了一下,要不要去看看?”
“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不知道是谁?”我只得承认说。
多多一把推开我,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在四楼去的目的,哈哈,我可怜的寞寞又不安份了,见到李凡这两个字魂就掉了一大半,你没看看你刚才失落的样子吧?”
我笑着说“哪有?只是好奇而已。你不会吃醋了吧?”
“靠!我和她吃争风吃醋?你去看看她再说吧。明天我们去关内一趟。”
“什么事?”我还没说完,多多就抱着我激烈地亲吻我起来,那**像是要把我融化一般,然后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我说“去纹身店,在你身上纹上我的名字和电话。”
我惊奇地看着她,说“啊?”
“啊什么啊?”多多使劲在我手臂上一掐,掐得我生疼,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让你长点记性不行啊?”
我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呢?你身上纹上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吗?”
“我身上不纹,你不放心我啊?”多多说着去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说“和你接吻总觉得口干是什么原因?”
这害怕她真的要我身上纹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这事我相信她也做得出来,不答应又难免争吵,争吵是我和她相处的时候总是回避着的,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她不高兴。现在怎么办呢?我便问她“你不是开玩笑吧?那我夏天都不能在公共场合游泳了。”
“吓你的。”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看把你吓的,纹在屁股上就可以游泳了啊。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你的疑虑。不过我警告你,你和别的女人有一腿别怪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嚣张,然后把你扔到罗湖区天桥下去乞讨!”
我笑了起来,说“那可是我的梦想啊!”
“你想得美,不超过一小时你就会被公安送到收容所,没人出钱保你的话你就得在那里干苦活赎身,如果你还活着的,再然后就会被送回武汉,唉,你就三无了,送到洪山区黎明村那里的收容所度余生。”
“这么惨?看来好多网站上所说的属实了。”
“你才知道啊,所以老老实实地跟我。”多多过来又坐在我有腿上,捏着我的鼻子要我学牛叫……下午我拿着工资表看了一下,基本上工资都是五百左右,还有四百多的,看了真令人寒心。李凡上个月拿的工资是和别人相差不多,我找开上网查了一下,四川双流应该还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怎么会跑这么远,舍成都而求深圳呢?有些想不通。我想出去叫老李喊一下李凡,然后问问她,但看了旁边打瞌睡的多多,只得作罢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这才看到他们这群人的快乐,拥拥挤挤地朝那道门外涌出去,互相吵闹着,好像奔向自由之门,多多早就醒了。我说“多多,我们要不要到他们宿舍里去看看?”
“去那里干什么?”多多吃惊地看着我。
“只是看看罢了,想了解一下她们的生存状态。”
“你还是先了解我们的生存状态好不好?”
我们终究没有去,晚上我们和老李,还有一个会计一起吃饭,那个会计是个老女人,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不停地说这说那的,把饭桌的气氛搞得比较热闹。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我又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原来这个厂的动作方式的确是令人意想不到,同一个牌子的音箱几家生产,生产不同的型号,然后几家合伙成立了一家营销公司,总部在深圳赛格广场的八楼,在广州的天河电脑城都有营销点,从这两个地方铺向全国一些大城市。哦,我还问到了武汉的代理商竟然在电脑大世界。这让我感觉一下和武汉拉近了,心情也高兴起来。老李原来是本地人,其实我早就从他的弯管子普通话中听出来了,本地人都是很有钱的,他不过是在家闲不住,特地找个工作混时间,看样子也挺认真负责的。他还邀请我和多多什么时候去他家作客。老李说“其实做OEM最划得来。”我问什么是OEM,老李解释说就是一些品牌厂商自己并没有音箱的生产线,然后委托厂家生产,不过牌子标上那厂家的牌子就行,量大,虽然便宜但自然赚得多一些。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看来这边不光产业链好,而且生产方式也先进多了。老李说现在生意不是太好做,像投机一样,什么销得好就生产什么,每件单箱的利润也很薄。多多便问我有没有兴趣去那些品牌电脑生产商跑一下,我有些犹豫,说再看看,毕竟情况还不是很熟。
吃完饭后我们又去了厂里面,老李说晚上一般会加班,有时候不会,要看什么季节。我和多多去转了一下后就回家了。我觉得自己头脑里还是一片茫然。多多好像总是信心十足的样子,抱着我说“是不是嫌我太粘你了?”我说没有,其实我喜欢这样,虽然在我们这后来的关系中,她的确表现得很主动,我们几乎保持着一种热恋情侣的关系。这种关系和李凡相比较起来,压力无疑算是没有,我怎么会嫌她呢?可是和她**我真的总是有些不习惯,觉得有深深的负罪感。可她好像没有,有时候问我是不是太累了,我点头说是。其实不是,她的热情让我无所适从,我害怕这种太激烈的热情,总觉得不会长久,有时候还是觉得淡淡一些是不是更好些,是不是更长久一些。还有一点让我非常恐惧,就是她从来不采取什么避孕措施。我说戴避孕套,她说那不如自慰,我让她吃避孕药,她说会影响身材,但她又要求射在里面。在那一刻里我始终兴奋不起来。我总害怕那深处会有生命开始滋长,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对于多多来说是不是对我的牺牲太大了?我们谈论过这个问题,她说如果怀上就生下来,这句话更让我害怕,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生活中又多出一个生命来,并不是我想逃避,可是这样的环境,我又能给他什么样的幸福呢?我觉得在人世间总归是一件苦事,幸福只是一瞬,有些事痛苦却是一生。
想着自己这半生的经历,只有叹一口气了。
我和多多做完爱,光着身子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觉得很舒服,很安心。我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我知道她怕痒,我们便在被窝里嬉戏着,疯累了我便问她“你爱我什么呢?”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雅典咖啡厅里,服务员不让你进来,你们争吵时我便看到你了,一见到你就觉得有一种亲切感。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可是我没有,我只觉得你好像是一个很无所事事的女人,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我实话实说,但现在,她却是我最亲的人了。
“不过你的确是个混混啊,你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混混,不过你是个认真的混混,啧啧,和那么多女人上过床,自豪吧?”多多纠着我的耳朵,问“你腿上怎么那么多伤痕?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玩性变态游戏啊?”
“别瞎扯。”我从耳朵上拿开她的手,放在手心,说“说正经的,怎么感觉这里像是地狱啊?”
“穷人的地狱,富人的天堂,知道吧?寞寞,说真的,你想不想去国外?”
“去国外干嘛?”我吃惊地问。
多多伏在我胸口,说“我觉得在国内呆着郁闷,特别压抑,有钱人都准备出国,而且好多都出去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我听你的,去哪里都行,除了小日本。”
“嗯,那就去人少的国家,加拿大,澳洲,还有新西兰都可以的,反正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在武汉没亲人吗?”我好奇地问。
“有啊,我爸爸在武汉,在一个老年福利院等死呢,妈的,上回回去还看他活蹦乱跳的。”
我坐起身来,把床头灯打开,捧起她的脸,问“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呢?”
多多气呼呼地把我的开,也站着来,像个发怒的公鸡,对着我吼着“我为什么不这样说?你知道他这个老东西差点毁了我一生,你知道他害死了我妈妈吗?以后不许你提他,再提别怪我翻脸!”
我看到她眼中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了下来,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会让她有这么大的仇恨,毕竟她是他的女儿啊。但我想多多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以她的个性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把她搂在怀里,眼泪在我的胸口让我感觉到冰凉。我说“好的,不提了,以后再也不提了。”
多多把手伸到我背上,用指甲深深地往我肉里面插,让我感觉到深深的刺痛。我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想了。”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安静下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这么坚强的女人在失恋后都没有像这个样子,也许是太伤心,或是她在我面前开始变得脆弱起来。多多松开我,然后在床前摸我的烟,点着后靠在床上,说“那个老家伙早就该死了,算我有同情心,才把他送到福利院,不然他早就热死或冻死街头了。”
“你不是说不提的吗?”我把她手中的烟夺过来,然后自己抽起来。
“好吧。”多多钻进被窝里,说“我可不是无理取闹啊,不许怪我。”
我对着她笑,说“谁怪你了?心疼你吧?”
“把烟熄了进来,让我抱你睡觉。”多多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只得熄了烟,关了灯,和她搂在一起,在黑夜和静谧中她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的确,我们过去的生活中有太多的谜,有些根本不可能还原了,但好像是我们只有了解了对方身上发生的更多事情之后,才会让我心里有些安全感。我很想知道她的历史,但我却无法开口提起这些,我想她应该也很想知道我的,但也像无法开口提及这些,这就像我们两个人生命中的禁区,既害怕对方知道,又怕对方不知道。
早上醒来,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多多,却发现旁边是空的。我吓得连忙光着身体跑起来,在客厅和卫生间里都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子。我恐惧地大声喊着“多多!多多……”可是没人答应。我忽然想起一部电影《妈咪先生》中的情节来,他老婆一天早上就是那样突然消失的!正在我急得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阳台上传来多多的声音“在这里呢。”我连忙跑过去,看到她穿着睡衣正在阳台上抽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说“起这么早?还以为你玩失踪呢。”
“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罢了,出来透透气。”多多把烟头往楼下一扔,然后说“快进去穿衣服,成什么样子,勾引良家少女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我进屋去,说“别感冒了,到床上去。”我躺在床上,找一支烟点着,看着多多进来,说“今天怎么安排?”
“我今天到关内去一趟,你就在厂子里呆着得了。”
“你为什么不要我去呢?”我问道。
“我去肖晴那里,给你拿点美容的东西。跟我在一起,你就得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没必要吧?”我觉得她和肖晴之间是不是有某种暧昧的关系。多多好像明白了我的疑虑,说“小家伙乱想,放心好了。在这些地方多结交一些这样的朋友有好处的。如果你想去就去吧,我只是想给自己做做美容。”
“那就算了吧,你美容时把我丢在一在边我也不习惯。”
多多爬到床上来,抠去我眼角的眼屎,说“你脸上的痕迹还是太重了,要不要再想想办法?”
“算了算了。”我不耐烦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中午回来吃饭吗?要不我给你做饭?”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