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刀母夜叉”这一叫骂,谷口方向传来的那阵凄厉如枭呜的哈哈大笑立时停止了,同时,传来一个愤怒怨毒的苍劲声音道“薛金花,你自己就要在片刻之后化成一滩血水了,你还想要老夫我的命吗?哈哈……”
说罢,又是一声怨毒得意的哈哈大笑。
江王帆等人一听,这才知道隐身谷口发话的老人,果然就是武林黑白两道畏之如虎的“七阴叟”古钟。
“鬼刀母夜叉”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提高声音,大骂道“放你娘的屁,每个算命的瞎子都说俺命大,告诉你,俺才徐娘半老年纪,还有六七十年好活哩,老娘还不想死!”
陆贞娘等人处身在毒蛇、青蜂、毒蛛蜘中,虽然心情有些紧张,但听了“鬼刀母夜叉”
的叫骂,也都忍不住哑然笑了。
只听黑夜中的“七阴叟”,再度一声厉笑道“你不想死也不行,老夫一定要你们死,而且要你们死于万蛇穿身,要你们死后尸骨无存……”
话未说完,一旁的“黑煞神”也扯开嗓门,大骂道“七阴叟,你是他奶奶的缩头乌龟呀?有本事的就他娘的滚出来,让老子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几个臂,是人还是鬼?”
话声甫落,蓦闻“七阴叟”切齿恨声道“一群无知小辈,老夫先要你们来时有路,去时无门,必将你们碎尸万段,化骨捣灰,方消老夫心头之恨!”
说罢,黑暗中立即传来一阵近似冷笑的“嘿嘿”声音。
“一尘”道人一听,立即提醒大家,急声道“大家小心,他在催蛇!”
果然,“嘿嘿”之声一起,左右和前面草丛中的“嘘嘘”之声大作,上千条的大毒蛇,个个高昂着扁头,不停的吐着红舌,俱都作着欲扑之势!
栖身树上的吸血蜘蛛,也开始了急速上下的动作,头上树木枝叶间,也响起了快速爬动的“沙沙”声音。
同时,一阵“嗡嗡”声响,方才飞向夜空的“牛王蜂”,这时也再度俯冲下来。
但是,俯冲下来的无数黑蜂,一经接近十彩光华,又“嗡”的一声飞上了夜空。上上下下的吸血蜘蛛,虽然气势汹汹,同样的不敢与强烈的十彩光华接触。
围阻在左右前面的无数毒蛇,虽然目射凶芒,作势欲扑,发出了慑人心神的“嘘嘘”叫声,却依然停留在原处未动。
“鬼刀母夜叉”见无数毒蛇都不敢过来,知道它们都惧怕大家身上佩带的石龙宝珠,因而胆气大壮,不由哈哈大笑,大声道“七阴叟,养养你的老精神吧,白费气力,没有一条蛇敢前进,告诉你,老娘身上有宝气……”
话未说完,黑暗中突然响起另一个男子的粗犷声音,大骂道“你是他娘的宝里宝气,格老子,什么东西?”
“悟空”和尚听得神情一楞,因为他听出发话的人声音有些熟悉,因而然声问“你是谁?……你是谁?”
连问两声,对方才阴恻恻的一笑道“你那个龟儿子秃驴,你忘得记,老子是‘催命鬼’庞洪启,你待怎的?”
“鬼刀母夜叉”一听,立即欲声大骂道“催命鬼,你他娘的过来,你过来,老娘今晚把你剁成一滩烂稀泥……”
话未说完,“催命鬼”已哈哈一笑道“老相好的,你别急,不出片刻工夫,你们都要被毒蛇吐出的毒雾,养蜂俯飞带过的毒气,以及头上毒蜘蛛拉在你们身上的毒屎,而毒发身死,到了那时候,老子只有剁你的份了……”
江王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七阴叟,你枉自活了七八旬年纪,作的事都是神鬼不容的事迹,今晚少爷绝对饶不了你……”
话未说完,发现黑暗中传来的“嘿嘿”之声更急促更响亮了,而且,蛇的头翘得更高,头上的“牛王蜂”也俯飞得更低了。
“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以及“黑煞神”三人,不由气得同时厉声说“盟主,冲过去,咱们和他们拼了!”
话声甫落,谷口方向立即响起一阵数十人的哈哈讥笑,道“倒了,倒了,别心急,越发脾气越死得快些!”
江玉帆剑眉一剔,倏现杀机,望着横铲在前面的“悟空”和尚,厉声道“悟空闪开!”
“悟空”一听,朗声应是,身形一旋,闪开了。
只见一团滚滚霜雾,挟着丝丝厉啸,直向昂首“嘘”叫的毒蛇卷去。
霜雾过处,绿草枯黑,百多条毒蛇,俱都僵硬不叫了!
靠近霜雾的毒蛇,有的挣扎跳跃,显得痛苦至极,有的仓惶窜逃,显得惊慌万状,即使霜雾上方的“牛王蜂”和吸血蜘蛛也惊的纷纷逃避,有的僵死坠落草中。
江玉帆一见“寒魄神功”奏效,怒哼一声,折扇再向左前方挥出!
就在江玉帆第二扇挥出,群蛇僵死,蜂蛛坠落的同时,那阵“嘿嘿”催蛇声已经停止了,接着传来了另一个男子的愤怒大喝道“弓箭准备!”
“悟空”等人一听“弓箭准备”,立郎各就各位,凝神控着兵器,只要弓弦声响,立将射来的毒箭击飞。
哑巴方守义,担心盟主江玉帆的寒玉折扇不能封格毒箭,慌忙才开鹿皮胯囊,迅即将战国“金斗”拿出来。
“金斗”一出皮囊,光芒四射,耀眼生花,所有剑光彩华都显得暗淡下来。
顿时,草丛中“沙沙”声响,树枝上“嗤嗤”连声,无数的“牛王蜂”,嗡的一声,仓惶飞向了夜空,树上草中的毒蛇毒蜘蛛,除了已死僵毙冻死在地上的,刹那间俱已逃窜得无影无踪。
手捧“金斗”的哑巴看得一呆,“悟空”等人个个称奇,江玉帆和陆贞娘几人,知道这是“金斗”出现的奇迹。
就在这时,蓦然传来“七阴叟”的凄厉大唱道“快燃火把!”
喝声甫落,立即响起数十声暴喏。
一阵“嚓嚓”声中,立即闪起一片火花,“卜卜”声中,松油火把一个一个的燃起来,刹那间,火焰熊熊,红光四射,谷口的情形,清晰可见。
江王帆等人一见火把点燃,立即举步向前。
前进中凝目一看,只见再有七八丈距离就到了树林的边缘,而树林的外面,良是一片直达谷口的平坦广场,光滑如镜,寸草不生。
再看广场的中央,在数十高举火把的黑衣壮汉之前,赫然立着三十余名高矮不等,胖瘦不一,手持各式各样兵器的高手。
中央当前一人,年约八旬年纪,骷髅形的干瘪脸,皮肤灰黑,环眼,勾鼻,尖嘴,须下蓄着几根狗缨须,身材瘦削,躬腰驼背,徒手未携兵器。
江玉帆等人一看,知道当前身材佝偻,满面怨毒,目光炯炯如灯的就是“毒鬼谷”老谷主“七阴叟”古钟。
和“七阴叟”并肩站立的,竟是一个看来未满三十岁的青春尼姑。
只见青春尼姑,穿黑缎僧袍,白袜云履,头戴黑绒帽,项挂念珠,手持一柄金丝拂尘,除此并无其他兵刃,青春尼姑的面目虽然姣好,但她的皮肤同样的晦暗灰黑,显然也涂了一层防毒药物。
江玉帆见青春尼姑居然和“七阴叟”并肩站在一起、断定绝非等闲人物。
立在“七阴叟”和青春尼姑身后四尺处,是两个黑衫中年人和黑衣劲装女子,有的背刀,有的背剑,有的手持畸形兵器。
两个中年男子,都在四旬左右,一个手使双鞭,一个手使双钩。
使双鞭的一人,年龄较长,约四十四五岁,浓眉,细限,颌下流着短须,紧紧闭着双唇,一脸的愤怒之色。
使双钩的一人,大约四十岁,除了身体较为瘦长,像貌与使双鞭的有些相似,很可能是“七阴叟”的两个儿子。
果然,就在这时,身后的“一尘”道人,已低声报告道“启禀盟主,立在‘七阴叟’身侧的青春尼姑,法名叫‘莲心’,是个佛门败类,和‘七阴叟’在一起已鬼混了四五年了……”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接口道“莲心木来是个女淫贼,在西北作案太多,遭到各方侠士的追击,无法再在西北立足,所以才扮成尼姑装束,遮蔽追杀人的耳目,不知怎的和‘七阴叟’这老鬼勾搭上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关切的问“立在‘七阴叟’身后的两个中年人,可是他的两个兄子?”
“风雷拐”颔首道“不错,使双鞭的是老大,名叫古兴霸,使双钩的是老二,名叫古宇霸,在太湖堤岸死在陆姑娘‘银针’下的是老三古长霸!”
江玉帆立即似有所悟的说道“这么说,那八个黑缎劲衣女子,都是‘七阴叟’的儿媳了!”
“一尘”接口道“是的,那三个头插白花的**,就是死在太湖堤岸古长霸的三房妻子。”
江玉帆举目再看,果见紧靠右端站立的三个黑衣**的鬓发上,每人都插了一朵白绢制成的孝花。
再看八个黑衣**身后的二十几名黑衣汉子,个个挺胸凹肚,俱都目光有神,显然是“毒鬼谷”中武功较高的高手。这可根据那些高举火把的黑衣壮汉,每人手中都提着一柄双钩剑而断定。
因为,由破庙经断崖,以及派去拉“阴风窟”铁门的人可以断定,使用双钩剑的高手,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江玉帆有了这一想法,因而将八个黑衣**身后的二十几名高手,另有了较高的估计,否则,方才发话的“催命鬼”,便不会向“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出言讽讥,显然是自恃武功高而没有将他们两人放在眼内!
江玉帆心念间,业已进入场中,略微一挥手势,就在距“七阴叟”身前五丈处停下身来。
就在江王帆等人停步的同时,“七阴叟”已怒声道“你们每个人都戴了手套面罩,可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鼠辈?”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沉声说“七阴叟,你少卖狂,在下念你老迈,也是一号武林知名人物,不为已甚,特给你一个自新活命的机会,否则,如再执迷不悟,逞强斗狠,仗着一些毒虫毒物害人,告诉你,明天日出,你们‘毒鬼谷’在江湖上,将被永远除名!”
话声甫落,“七阴叟”哈哈一声厉笑,缓缓点着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切齿恨声道“好,好,你娃儿可能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江玉帆了?”
江玉帆哼了一声,接口道“末学后进,谈不上崛起江湖,只是甫离师门,为武林、为苍生、尽绵薄、济危难而已!”
“七阴叟”再度哈哈一笑道“江玉帆,老夫与你何仇何怨,你要领着这些满手血腥,生性嗜杀任性的亡命之徒,处心积虑,事事与老夫为敌?”
江王帆立即沉声说“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古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佛家又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同盟的兄弟姊妹,个个侠肝义胆,俱都嫉恶如仇……”
话未说完,“七阴叟”突然厉声道“放屁,你们是什么侠肝义胆?;连身怀有孕的妇女你们都不放过,还谈什么为苍生,为武林?”
说罢,突然回头,以悲愤怒极的声调,尖厉的大喝道“抬出来给他们看!”
大喝甫落,身后的男女人众,立即闪开了一条通道,只见四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妇人,抬着一块门板,黯然神伤的走出来。
江玉帆一见门板上用黑布覆盖着隆隆豉起的一物,便知是黄昏在断崖下被憨姑沈宝琴用多孔阴阳轮击毙的黑衣女子——“七阴叟”怀有身孕的儿媳妇。
只见“七阴叟”看了一眼门板上黑衣女子的尸体,立即望着江玉帆,目射冷焰,极怨毒的恨声说“江玉帆,你成心与本谷为敌,一路杀至此地,一个活口不留,连一个孕妇也不放过,你将何以对天下武林豪杰,你将何以对你的父母?……”
江玉帆不知“七阴叟”施的是瓦解他斗志的奸计,而后趁机下手将他杀死,将来就以江玉帆凶残成性,杀死他怀有身孕的儿媳为理由向江老堡主评理。
但是,他目前绝不谈江玉帆的身世,更不提寒玉折扇和“塞上姥姥”的事,俾能先装糊涂下手,杀了江玉帆之后再诿称不知,其心可谓狠毒至极。
江玉帆一听提到他的父母,心头不由一震,想到将来父母等人知道他的“游侠同盟”杀了一个孕妇,必然十分震怒。
心念及此,不自觉的放缓声音,有些焦急的解释说“当时已属黄昏,而距离又在十七八丈外……”
“一尘”和“风雷拐”两人一听江玉帆的口气,暗吃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盟主当心中计!”
“七阴叟”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什么当心中计?难道你们不知婴儿是无辜的吗?”
话声甫落,早已满腹怒火的“鬼刀母夜叉”,突然扯开破锣嗓子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老东西,你还知道婴儿是无辜的呀?”
说此一顿,特的加重语气问“我问你,飞凤谷陆姑娘的庄上有多少婴儿和小孩子?你派人送去的骷髅黑帖万一打开了,得毒死多少孩子?你也可曾想到他们也都是无辜的?”
“七阴叟”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跺着脚,厉声道“她在太湖堤岸杀了老夫心爱的小儿子,我要报仇,我要泄恨,我要毒死飞凤谷所有的人……”
“鬼刀母夜叉”未待“七阴叟”话完,继续大骂道“正因为你老鬼太狠毒太缺德了,所以才叫你绝孙绝后,死了也没有人为你上坟烧纸钱!”
这话正说中了“七阴叟”心中的忌讳,不由气得浑身颤抖,戟指指着“鬼刀母夜叉”,厉声问“你?你是谁?”
“鬼刀母夜叉”毫不相让的反唇讥声道“我是方才臭骂你的老娘薛金花!”
“七阴叟”一听,立即回头望着身后,怒声问“谁给我收拾了她?‘催命鬼’……”
“催命鬼”三字方自出口,八个黑衣**身后的二十几名高手中,业已是喏一声,飞身纵出一个身材瘦高,鱼眼浓眉,手提蒺藜棒的黑衣中年人来。
“七阴叟”一见,立即一指“鬼刀母夜叉”,厉声道“催命鬼,你给老夫把她收拾了!”
“催命鬼”期声应了一个是,飞身纵向场中。
“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一见,几乎是同时大喝一声,飞身纵向场中。
“黑煞神”身落场中,立即望着“鬼刀母夜叉”,大声催促道“老妹子,你回去,俺和这杂种是冤家……”
“鬼刀母夜叉”那里肯让,立即一挥大手,催促道“黑大个儿,你回去,那老鬼指定的是俺,俺就不信他能催俺的命!”
江玉帆见“毒鬼谷”方面人多势众,不适宜群打围殴,虽然自已这方面的人个个武功不俗,但打起混战来,难免没有意外发生。
这时见“黑煞神”争着要出场,深怕乱了步骤,立即沉声道“芮坛主回来!”
“黑煞神”一见,立即没好气的望着“鬼刀母夜叉”,沉声说“好,让给你!”
说罢转身,一个箭步纵了回去。
“鬼刀母夜叉”立即用刀一指“催命鬼”,怒声道“方才听你说话满神气的,想必手底于有两下子,今天老娘倒要掂掂你的份且里有多重,你能在老娘的鬼头双刀下走过十招,你就算是时下使蒺藜棒的顶尖高手了。”
“催命鬼”嘿嘿一阵阴笑,道“老相好的,把你的鬼眼罩给老子摘下来让老子瞧一瞧,长的有鼻子有眼,老子就收你作小了……”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瞠目大骂道“放你娘的屁,看刀!”
刀字出口,飞身前扑,右手刀倏然举起,猛向“催命鬼”的当头砍去。
“催命鬼”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神色,根本没将“鬼刀母夜叉”放在心上似的,一见单刀剁下,手中蒺藜棒有些漫不经心的向上一格,同时一声沉喝“撒手!”
岂知“鬼刀母夜叉”下劈的右手并未真的劈下,招式尚未用老左手刀已“呼”的一声反臂扫出,快如奔电般,已扫向了“催命鬼”的小腹!
岂知,“催命鬼”竟哈哈一笑道“老子算对了你有这一手!”
说话之间,横臂上格的蒺藜棒,疾如电光石火,倏然而下,迳砸“鬼刀母夜叉”的前胸和小腹!
“鬼刀母夜叉”似乎早已料到“催命鬼”必攻她的中宫,是以,一声不吭,拧腰抬腿扭屁股,方才虚招而下的右手刀,突然变实,趁势一送,直点“催命鬼”的咽喉,这才恨声道
“你笑,老娘叫你哭!”
“催命鬼”一见,大吃一惊,一声惊呼,仰面蹬腿,飞身后纵,手中蒺藜棒趁势上撩,急忙去封点向咽喉的鬼头刀。
“鬼刀母夜叉”原就叫他如此,大喝一声,疾演“八步赶蝉”的轻身功夫,身随敌走,疾步向前,左手刀已由“催命鬼”的胁下沉切下去!
数声惊呼,挟着“七阴叟”的厉喝道“不可伤人!”
厉喝声中,三点蓝星,已由二十几名高手中,直向“鬼刀母夜叉”的上中下盘射到!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对付暗器施展“铁袖功”是最着奇效的功夫,但他怕罡气波及“鬼刀母夜叉”,紧急间,两手一招,立即把三点蓝星引偏了!
也就在数声大喝,江玉帆将暗器引偏的同时,场中已响起一声刺耳惊心的凄厉惨叫!
全场人众定神一看,只见“鬼刀母夜叉”的单刀,已将“催命鬼”的前胸和小腹切开了!
“催命鬼”惨呼声罢,撒手丢棒,“咚”的一声仰面跌坐在地上,登时气绝!
“毒鬼谷”的二十几名高手看得神情一呆,没想到武功不俗的“催命鬼”竟没在“鬼刀母夜叉”手下走过三招就一命呜呼了!
“七阴叟”看得又惊又怒,又感到意外,因为他也没将“鬼刀母夜叉”看在眼内,这也是他准备单打独斗,最后由他收拾江玉帆的原因。
就在大家一楞之际,“毒鬼谷”二十几名高手中,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的大喝“冒险进招,以巧取胜,算不得什么本事!”
大喝声中,飞身纵出来一个一身黑缎劲衣,年约五旬年纪,手持判官双笔的中年人。
那人一到场中,立即用笔一指“鬼刀母夜叉”,傲然怒声道“老夫‘双笔判’陆寿年来收拾你!”
“鬼刀母夜叉”哈哈一笑道“你是他娘的老夫?你是一堆烂豆腐,放马过来,让老娘打发你小子回你的阴曹地府……”
话未说完,“双笔判”已大喝一声“废话少说,纳命来!”
大喝声中,双笔迎空一挥,一点“鬼刀母夜叉”的“天机”,一点她的小腹。
“鬼刀母夜叉”冷冷一笑,道“说的像喝粥样的简单!”
说话之间,跨步旋身,即以双刀相迎,两人立即激烈的打起来。
江玉帆早已断定,“双笔判”既然敢自动出场,他的武功必然有过人之处,但是,“鬼刀母夜叉”新学的刀法尚未出手,战胜“双笔判”绝无问题,是以没有将“鬼刀母夜叉”的打斗特别注意。
心念间,蓦闻“风雷拐”悄声道“盟主注意!”
江玉帆闻声一惊,立即把目光由打闹激烈的场中移向“七阴叟”。
只见青春淫尼“莲心”,正在向“七阴叟”悄声嘀咕,而“七阴叟”两眼虽然仍盯着场中打斗激烈的“双笔判”和“鬼刀母夜叉”,但却不时会意的点点头。
江王帆看了这情形,顿时恍然大悟,“莲心”淫尼必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这个女淫贼必须尽快除去!
心念间,已见“七阴叟”回头望着他的长子古兴霸,低声交代了几句,古兴霸又回头向一个黑衣劲装中年高手叮嘱了一番,那个黑衣中年高手应了声是,飞身纵进黑暗的谷口内。
由于场中打斗激烈,吆喝连声,江玉帆听不清“七阴叟”等人悄声说些什么。
这时见黑衣中年高手飞身纵进谷口内,心知有异,回头正待向“悟空”“一尘”等人商议什么,蓦见佟玉清正向“风雷拐”会意的点点头,转身纵向场中。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不由望着“风雷拐”,关切的急声问“玉姊姊她……?”
“风雷拐”立即低声道“佟姑娘看出必须尽快除去女淫贼‘一点红’,她已经借口向‘莲心’挑战去了!”
江玉帆一听,觉得佟玉清实在是一个智力过人的奇女子,她不但头脑冷静,而且善察情势。
但是,他仍忍不住望着“风雷拐”担心的问“她未必清楚‘莲心’往年的劣迹?”
“风雷拐”宽慰的说“卑职已告诉了佟姑娘一个大概情形,其实,对付这等秽名四播的女淫贼,何患无词!”
话声甫落,场中已响起佟玉清的清脆怒叱道“站在老谷主身旁的女尼,可是作乱西北,罪恶弥天的女淫贼‘一点红’?”
“七阴叟”被问得一楞,“毒鬼谷”的高手中,不少人发出“啊”声!
“莲心”女尼的灰暗面庞微微一红,立即瞠目叱声道“贫尼乃五台山‘紫竹庵’如如师太的女弟子,从未历身西北……”
佟玉清未待“莲心”话完,冷冷一笑道“一点红,你用下流迷药迷倒了我大哥,带到你的处所,和你同居半月,最后你还是把他杀了,你的心肠也实在太狠毒了!”
“莲心”听得面色微微一变,不由怒声问“你是谁?你要再信口胡说,含血喷人,当心贫尼绝不饶你!”
佟玉清冷哼一声,翻腕撤剑,“呛”的一声将青虹剑撤出来,同时,举手一指“莲心”
怒喝道“女淫贼‘一点红’,废话少说,快出来受死!”
“莲心”淫尼目射凶焰,面目狰恶,用手中拂尘一指佟玉清,切齿恨声说“你这贱婢,蒙头盖脸,非疤即麻,必是见不得人的下贱货,有本事把你的脸罩取下来,让贫尼看看你的真面。……”
佟玉清心里虽然难过,但她知道这是“莲心”的激将法,因而冷冷一笑,毫不隐瞒的道
“一点红,你说的不错,木姑娘天生的一脸麻子,不过今生今世你是看不到了……”
话未说完,八个黑衣**以及二十几名高手中,竟有人叱声大喝道“你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一枝花’佟玉清?”
江玉帆等人听得一拐,场中的佟玉清也听得一楞,但她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本姑娘正是佟玉清!”
话声甫落,人影闪动,嗖嗖连声中,竟应声纵出一个黑衣**,和两个黑衣中年高手来!
也就在三人纵向场中的同时,西边已响起“鬼刀母夜叉”的震耳大喝“去你娘的吧!”
吧字出口,应声暴起一声刺耳惨叫!
江玉帆等人闻声一看,“双笔判”已被“鬼刀母夜叉”连肩带臂砍下来!
“七阴叟”和他的二十几名高手,因为都转首注视若场中挑战的佟玉清,是以都没有注意打斗激烈的“双笔判”和“鬼刀母夜叉”两人。
这时闻声转头,“双笔判”已被“鬼刀母夜叉”连肩带臂砍下来,即没有人出声喝止,也没有人打出暗器支援,因而“七阴叟”认为这是江玉帆等人动的脑筋!
“鬼刀母夜叉”一刀杀了“双笔判”,横刀大喝道“还有不怕死的狗才就出来,老娘有的是力气,老娘就从来不怕车轮战法!”
江玉帆也怕两组打斗无法兼顾,而他也不愿由两组,至三组进而演成群打围殴。
是以,急忙望着“鬼刀母夜叉”,沉声说“薛执事退回来!”
“鬼刀母夜叉”不敢违命,望着“七阴叟”等人哼了一声,飞身纵了回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立即跑出抬着门板的四个黑衣壮汉,再把“双笔判”的尸体抬回去。
佟玉清趁机看清了黑衣**和两个中年高手。
黑衣**用剑,二十**岁,生的颇具姿色,很据她方才站立的位置,可能是“七阴叟”
次子古宇霸的妻子。
两个中年高手,一使板斧,一使双锤,两人都在三旬之间,使双锤的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他不起!
这时见“鬼刀母夜叉”已纵了回去,立即冷冷的问“你们三人与本姑娘有何仇何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本姑娘也好给你们一个公道!”
黑衣**首先恨声道“前年,你在老王庙杀了我爹……”
佟玉清柳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但不知令尊大人是谁?”
黑衣**悲愤的说“皖北绿林霸主甄武能!”
佟玉清一听,不由失声的笑了,同时沉声说“令尊大人虽然年逾七旬,但他的宅中依然是娇妾成群,本姑娘杀了他,免得他再强抢良家妇女害人。”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说“不过,你的孝心可嘉,稍时动手,本姑娘绝不杀你就是!”
话声甫落,黑衣**业已翻腕撤剑,“呛啷”一声龙吟,背后的长剑已撤出鞘外。
只见她就在长剑出鞘的同时,柳眉一剔,杏眼圆睁,一声娇叱“还我父亲的命来!”
娇叱声中,长剑顺势而下,挟着丝丝剑啸,迳向佟王清斩到!
佟玉清一俟对方招式用老,吸腹点足,疾退三尺——
黑衣**一见,振腕挺剑,飞身向前,剑势不变,再向佟玉清的咽喉刺去。
佟玉清心中一惊,看出黑衣**的身手不凡,但她已决心让对方三剑,以示对一个心切报父仇的孝女的谦让,这时一见长剑刺到,急忙闪身,顺势倒向地面——
也就在佟玉清疾演“风摆柳”的同时,一剑刺空的黑衣**,一声娇叱,猛拧纤腰,手中长剑顺势横扫,呼的一声,就在佟玉清身上二三寸处扫过!
“鬼刀母夜叉”和憨姑几人看得脱口惊呼,“毒鬼谷”的二十几名高手中,不少人暴声喝了个“好”。
但是,就在“好”声出口的同时,佟玉清已挺身而起,青光寒芒一闪,“青虹剑”的剑尖已抵在黑衣**的咽喉下。
“毒鬼谷”两面的高手人众一看,不少人脱口轻“啊”,就是“七阴叟”也不由看得一呆,似乎有些大感意外。
佟玉清一剑抵住了黑衣**的咽喉,气不喘声不抖,冷冷的沉声说“本姑娘会说过,念你一片孝心,绝不杀你,令尊大人的为人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天理却在你的心头,去吧!”
说罢收剑,疾退三步!
黑衣**,面色苍白,目中噙泪,毅然一躲蛮靴,展开轻功,直向东北黑暗中如飞驰去。
身材瘦高的古宇霸一见,脱日急呼“倩妹!倩妹!”
但是,黑衣**的身影,已淹没在黑暗里!“七阴叟”一脸怨毒,咬牙切齿,看了一眼纵岭下的黑暗阴影,并没有出声阻止。
佟王清看也不看“七阴叟”等人,用剑一指两个神情震惊,有些发呆的黑衣中年人,沉声问“你们两个人与本姑娘有何仇何恨?”
两个黑衣中年人见问,目光惊急,闪烁游移,突然大喝一声“老黄,上,咱们与她并了!”
大喝声中,各举斧锤,齐向佟玉清扑来!
“独臂虎”和“黑煞神”一见,顿时大怒,不由齐声大喝道“狗娘养的,想以多为胜吗?”
大喝声中,飞身就待扑出,但是,却被“风雷拐”和“悟空”两人拦住了!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佟玉清,一声娇叱,娇躯闪动,一晃身便是七八个纤影,手中青虹,也同时幻起千百银锋,立将两个黑衣中年人罩住!
“七阴叟”一见,大惊失色,这的确令他大感意外,不由惊得厉声大喝道“箭,箭,箭!”
江玉帆等人一听,恍然大悟,知道方才“莲心”淫尼对“七阴叟”悄声献的计谋,就是要埋伏在左右纵岭上或谷口内的弓箭手,听他的口令,用乱箭射杀他们。
如今,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杀过去,使纵岭上的弓箭手有所顾怠,不敢松弦。
阅历渊博的“风雷拐”和“一尘”“悟空”等人,早已大喝一声,飞身向前扑去。
江玉帆那敢怠慢,怒喝一声“七阴叟,那里走!”
怒喝声中,飞身扑去,因为“七阴叟”和淫尼“莲心”正准备转身逃去。
“七阴叟”一见江玉帆追来,目射凶焰,脸罩杀气,忽喝一声“小狗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老夫手辣心狠!”
怒喝声中,折身而回,两只大袖一抖,手中已多了一对蓝中透着紫红的金链丁香锤。
江玉帆一看“七阴叟”丁香锤上的颜色,使知淬上一种极为歹毒的烈性毒物,是以,振腕一甩,寒玉扇“唰”声张开,当先向“七阴叟”切去。
“七阴叟”一看折扇切来,怒哼一声,挥锤猛砸江玉帆的手腕!
陆贞娘见江玉帆斗上了“七阴叟”,正待扑向淫尼“莲心”,身册红影一闪,腾龙剑已握在手中的韩筱莉,已挺剑向“莲心”刺去!
淫尼“莲心”一见韩筱莉挺剑刺来,手中拂尘一挥,斜扫韩筱莉的娇靥,显然企图扫瞎她的一双眼睛。
韩筱莉是何等身手,螓首一偏,剑势不变,振腕一挑,“嗤”的一声,立即将“莲心”
头上的绒帽挑下来。
“莲心”淫尼心中一惊,脱口娇呼,左手急忙去按绒帽,但是,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依然蓬散下来。
陆贞娘无心去看那些,她发现“悟空”等人已和“毒鬼谷”的二十几名高手混战在一起、古兴霸和他的三房妻子围战憨姑和阮媛玲,其余四名黑衣**已被“独臂虎”和、“铜人判官”两人缠住,唯独古宇霸,咬牙切齿,目光怨毒,一瞬不瞬的盯着和“七阴叟”激战的江玉帆,显然是要趁机打出“蚀骨断魂沙”。
陆贞娘看了这情形,不由大吃一惊,左手急忙取下两枚银针,右手剑一晃,娇叱道
“古宇霸,我来会你!”
娇叱声中,左手纤指一捻,两缕银丝毫无声息的迳向古宇霸射去。
满脸怨毒,一心想撒一把毒沙给江玉帆的古宇霸,闻声一惊,急忙转头!
就在他转头的同时,两缕银芒恰巧了到他的眼前,再想闪躲已来不及了。
古宇霸一声凄厉惨叫,忘了手中握满了毒沙,急忙用手去揉两眼,待他惊觉,陆贞娘的剑已刺进他的前胸内,手中的毒沙顺手而下,也流进了血槽内!
围战憨姑和阮媛玲的古兴霸,厉喝一声“贱婢纳命来!”
大喝声中,飞身扑了过来。
陆贞娘杀了古宇霸,失去了一大威胁,这时一见古兴霸扑来,仗剑迎了过去。
佟玉清见为了自己施展个郎私授的“丽星步”,而使“七阴叟”惊呼放箭,以致造成了个郎最不肯的混战,芳心十分恼怒,挥剑杀了两个中年高手,立即定睛察看!
只见场中,寒光闪闪,金铁交呜,娇叱暴喝,人影纵腾,惊呼惨叫之声,此起彼落,地面上鲜血脑浆,残臂断腿,半空中,兵器头颅齐飞,这真是一场悚目惊心,令人丧胆的一场大混战。
数十高举火把的黑衣壮汉,楞楞的望着场中,张口瞪眼,有如木雕泥塑的一般,俱都吓呆了。
就在这时,蓦闻有人厉声大喝道“大家散开,撒毒沙,撒毒……啊——”
毒字尚未出口,接着是一声刺耳惊心的惨叫。
佟玉清定睛一看,只见陆贞娘的长剑,刚刚由古兴霸的心窝里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