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剑下横贼尸黄巴章睁开眼睛,见自己面前站着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惶的立即跪在地上叩头惶声道“公主饶命,少堡主饶命……”
陆丽莎莎立即道“你不必怕,现在所有的人都逃命去了……”
黄巴章神色一惊,脱口惊“啊”,立即慌张的游目向身后左右看去。
一看之下,身躯魁伟,力大无穷的番僧一个也不见了,瑟缩在墙下的喽罗人众也**了,连寨墙上担任警卫的人也走得没有了影子。
紧接着,他又直起上身,伸长了脖子看向寨内。
陆丽莎莎立即道“不用看了,老贼也早逃走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只不知你是否还想活命?”
黄巴章一听,立即叩头如捣蒜,连连惶声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陆丽莎莎道“可以,只要你实话实说,问什么,说什么……”
黄巴章早已忙不迭的叩头哀身道“小的一定实话实说,公主您问什么,小的就说什么!”
陆丽莎莎道“很好,你们大寨里可是有地道……”
黄巴章毫不迟疑的道“有地道……”
陆丽莎莎看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一眼,继续问“一共有几条?”
黄巴章恭声道“一共有两条!”
陆丽莎莎问“这两条地道的出口都在什么地方?”
黄巴章道“一个在西北角的山隙内,另一个就在岭下的一座大石后!”
说着,举手指了指江玉帆等人的身后。
陆丽莎莎回头一看,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佟玉清却向憨姑沈宝琴施了一个眼神。
憨姑沈宝琴是出了名的“铁掌铜头飞毛腿”,而且她还打得一手精绝无匹的“阴阳多孔轮”,这就是佟玉清派她到棱线上监视的原因。
但是,陆丽莎莎却望着黄巴章,赞声道“很好,你的确很合作,大寨内的两个地道进口,可是东边的在东合角,西边的可是在花园的拱桥下?”
黄巴章听得大吃一惊,不由震惊的道“公主您?……您……您都知道?”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方才我们进入大寨找老贼没有找到,所以才想到转头回来找你……”
黄巴章信以为真,不由惶声哀求道“公主饶命,那……那……他们一定都由地道逃跑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一尘”等人,这时已恍然似有所悟,因而也知道了陆丽莎莎早已知道了老贼“驼背龙”的大寨内有两条地道。
现在,根据陆丽莎莎如此镇定,并说她以前派的人是一支伏兵,很可能那些人早巳控制了这两条地道。
也许,老贼“驼背龙”这时正被困在地道中。
但是,又令人不解的是,既然被困在地道中,为何不急急赶去,何以要在此拐弯抹角的诘问这个黄巴章?
心念电转之间,只听陆丽莎莎故装迷惑不解的问“你说的他们,可是还有那位柳姑娘?”
黄巴章毫不迟疑的颔首应了个“是”!
这个“是”字虽然声音不高,但听在江玉帆等人的耳里却有如晴天霹雳,俱都面色一变。
因为,黄巴章这时的话才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因为,到了这般时候,黄巴章绝对不敢再撒谎了。
陆丽莎莎的神色很难看,因为,她自觉判断正确,而又一切顺利的计划,突然间成了泡影,而且,很可能遭到惨败。
但是,她仍蹙眉凝重的问“这位柳姑娘是什么时候来到此地的?”
黄巴章道“不是她自己来的,是我们老爷子亲自前去中原请来的!”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插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黄巴章道“就是上个月的事!”
佟玉清继续问“不是说还有几位道长吗?”
黄巴章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是的,一共三位!”
佟玉清一听,不由望着陆丽莎莎,迷惑的问“师姊,你得到的报告不是说他们自己来的吗?”
话声未落,黄巴章突然又连连颔首正色道“是是是,是他们自己来的,我们老爷子还亲自到寨外去欢迎他们……”
陆丽莎莎一听,顿时大怒,脱口怒叱道“黄巴章,你可是不想活了?”
黄巴章一听,吓得“啊”了一声,以下的再也不敢说了。
陆丽莎莎继续怒声道“我老实告诉你,我已经代表女王降旨,赦了你们大寨所有喽罗奴工的以往罪恶,并给他们庇护,让他们自新改过,现在他们都去工寮待命去了,到了这般时候,你居然还敢助老贼为恶?”
黄巴章一听,懊恼万分,不由连连惶声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
陆丽莎莎则望着“鬼刀母夜叉”,沉声道“薛大姐,把他给剁了!”
“鬼刀母夜叉”一听陆丽莎莎也尊称她叫“薛大姐”,真是受宠若惊,“啊”了一声,顿时呆了。
“黑煞神”一看,立即挺身而出,大声怒叫道“用啥刀?让俺把他的心钩出来算了!”
说话之间,“叮叮当当”的摘下一柄护手钩来,过去一把抓住了黄巴章的头发。
黄巴章大惊失色,魂飞天外,早巳连声哭喊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一定说实话……”
“黑煞神”并不是真的猛到一头撞在南墙上,他也知道在动手前先看一下盟主的眼神。
江玉帆给他的暗示,当然是轻轻摇头!
“黑煞神”一看,只得把钢钩放在黄巴章的胸口上,磨来擦去,只吓得黄巴章连声哀嗥,屁滚尿流,口中不停的嘶声道“那位姑娘不姓柳,是姓刘,三个老道也是伪装的……”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向着“黑煞神”,急声道“芮坛主放了他!”
“黑煞神”一听,松手向地上一送,低骂道“早他娘的这么爽快,也用不着老子费劲了。”
黄巴章满头大汗,面色如土,拼命的喘着气,浑身剧抖,蜷卧在地上已进入了半昏迷状态。
陆丽莎莎趁机问“你说那个姑娘姓刘,三个老道是伪装的,这是怎么回事?”
黄巴章这时已吓破了苦胆,一面喘着气,一面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道“刘姑娘叫刘飞娥,三个老道都是‘南海帮’的高手,叫什么小的实在不清楚!”
陆丽莎莎赞许的颔首道“好,以后呢?”
黄巴章继续道“之后,老寨主先回来,并宣称天山派的掌门人‘古月’仙长,和他们的长老柳娴华姑娘,就要前来协助我们为少寨主报仇了……”
江玉帆觉得时间急迫,必须赶快进寨搜索老贼,是以催促道“这些情形我们早已知道了,我问你,你们老寨主到底和天山派有没有关系?”
黄巴章却恍惚中实话实说,道“有没有关系小的不知道,如果有关系,天山派一定会派人来支援了。”
如此一说,江玉帆不由俊面一红,这话一点也不错,何必诘问?
佟玉清却不解的问“你们老寨主何以会想到利用天山派来作幌子?”
黄巴章摇摇头道“这一点小的就不清楚了,也许是老寨主一直以‘天山门人’自居的原因……”
陆丽莎莎觉得黄巴章仍有闪烁之词,立即哼了一声,怒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鬼主意一定是你出的……”
黄巴章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提高了声音哭号道“不是小的出的主意,不是小的出的主意……”
阎霄凤在旁怒叱道“那是谁出的主意,快说?”
黄巴章哭声道“老寨主前去中原,本来是向邛崃派的掌门‘灵鹤’道长求援,后来听说‘灵鹤’道长已去了嵩山少林寺……”
大家一听少林寺,顿时想起了一件武林未决公案,那就是昆仑派的长老“金毛鼠”宇文通,在星子山“龙首大会”上,唆使甄小倩,劫持少林掌门“元台”大师致死的一件轰动天下武林,震惊四海江湖的大公案。
而这其中情形,以及全盘经过,邛崃派的掌门人老“灵鹤”也牵涉其中。
现在,听说“灵鹤”已前去了嵩山少林寺,显然是与共同会审“金毛鼠”宇文通有关,只是不知道老“灵鹤”什么时候去的嵩山。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极为关切这件事,但这时正在诘问黄巴章有关老贼“驼背龙”的事,六人也不便插言,更怕把话题扯远了。
心念间,已见陆丽莎莎惊异的问“你说是一位邛崃派的长老给你们老寨主出的主意,你可知道那个长老是谁?道号怎么称呼?”
只见黄巴章惶急的摇摇头道“小的真的不知,因为老寨主一直没有提过……”
陆丽莎莎立即望着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道“这又是邛峡派‘一石二鸟’的借刀计!”
佟玉清则迷惑的道“南海帮帮主‘闹海神雕’黄宫成,在东海长涂岛曾有一面之识,而且相处融洽,虽有前嫌,但已全释,何以又派高手来支援‘驼背龙’?”
陆丽莎莎立即宽慰的道“稍时见了那三人一问便知道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黄巴章,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你们的老寨主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黄巴章不知是计,立即回答道“可能由地道中逃走了!”
陆丽莎莎故意放缓声音问“方才他们在寨内什么地方监视着你们?”
黄巴章万没想到聪明绝顶的陆丽莎莎公主,拐弯抹角了这么久才开始追问真正要知道的问题。
是以,毫不迟疑的回身一指寨内的那座垂帘合楼,道“他们方才就坐在那座阁楼帘后面!”
这时大家一听,俱都恍然大悟,老贼“驼背龙”果然隐身在那座阁楼里面。
只见陆丽莎莎和声道“好了,黄巴章,你很合作,你现在也可以到工寮待命,准备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了!”
黄巴章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叩了个头,说了声“谢谢”,拔起双脚来就跑,完全是脱网之兔,惊弓之鸟的惶急逃命相。
江玉帆未待黄巴章跑上横岭棱线,已迫不及待的望着陆丽莎莎,关切的问“师姊,那老贼‘驼背龙’,可是已被我们的人困住了?”
陆丽莎莎却有些迟疑的道“如按照我的指示,‘仙霞宫’的几名身手不凡的一级武士,应该有了反应啦?”
陆贞娘听说那个柳姑娘姓刘,不是她最要好的知友柳娴华,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这时一听陆丽莎莎说出她的伏兵底细,不自觉的问“姊姊派的人都是‘仙霞宫’的武士?”
华幼莺突然正色道“老贼精明多疑,不是中原人他是不敢用的。”
佟玉清则关切的问道“如果照师姊的计划,‘仙霞宫’的几位武士应该采取何种行动?”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破坏地道进出口,监视老贼逃窜的行动!”
阮嫒玲则关切的问“地道进出口俱是坚石洞口,如何能破坏的了?”
陆丽莎莎正色道“两条地道的进口出口均以机关开启,人力无法开闭!”
江玉帆立即道“既然已经知道‘驼背龙’等人隐藏在那座合楼上,我们为什么不过去……”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正色道“老贼藏身之处,必然机关密布……”
“黑煞神”突然道“那您用不着烦心,我们这里头就有专破各种机关的贼!”
“鬼刀母夜叉”立即低叱道“你这是怎么个说话法?你说谁是贼?”
“黑煞神”自觉说溜了嘴,顿时不好意思的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则望着陆丽莎莎解释道“方坛主精通各种奇诡机关的破解之法……”
陆丽莎莎一直没有动静,再加上江玉帆等人的催促,精神已没有方才镇定。
因为她非常耽心那些前来卧底的“仙霞宫”武士,早已被“驼背龙”事先窥破业已先下手制服了。
韩筱莉也忧虑的道“只怕时间拖得一久,老贼已逃远了,那时再追恐怕已来不及了!”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好吧,我们登上那座阁楼看一看也好,不过,据我判断,这边的情形以及我们的一举一动,老贼早已看了个清楚,照理推论,他们不可能仍呆在阁楼上等死!”
说话之间,即和江玉帆等人举步向坡下墙前走去。
就在大家举步的同时,站在岭巅棱线上准备转身跟进的憨姑沈宝琴,突然望着西北方,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盟主快看!”
江玉帆等人闻声回头,发现憨姑沈宝琴正惊异的举手指着西北方,才再转首向西北看去。
但是,大家再转首看向西北方时,一片峻岭茂林,云气蒸腾,什么也没看见。
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几乎是同时关切的急声问“可是看到一支火箭?”
憨姑一听,忙不迭的连连颔首道“是是,正是一支火箭!”
陆丽莎莎听得神色一变,脱口急声道“不好,老贼果真逃走了!”
说罢,望着憨姑一挥手,急声催促道“沈姑娘,快,快引导我们前去发射火箭的地方!”
憨姑应了一声,立即展开身法,迳向正北大寨墙角处飞身驰去。
于是,大家纷纷起步,紧紧跟在憨姑沈宝琴身后。
陆丽莎莎一面飞驰向前进,一面有些懊恼的道“我该早些把这个信号宣布出来就好了!”
佟玉清只得宽慰的道“如果早宣布,万一被神志恍惚的黄巴章听去了,找上几个歹徒到处发射火箭,那还得了?”
陆丽莎莎只得解释道“我一直暗示两位师妹随时注意,就是要大家任何一人看到了,都会惊异的提出来,就像沈姑娘一样。”
阎霄凤和华幼莺则懊恼的道“早也不发射,晚也不发射,竟这么巧,刚刚低头往坡下走……”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忧急的道“火箭上面规定好了要带‘胡哨’,发射时会发现尖锐的声音,如今,一丝声音也听不见,显然老贼已逃离大寨很远了。”
话声甫落,远处突然传来一丝尖锐的哨声!
接着是“黑煞神”“独臂虎”等人的同时急呼道“快看,又发射了一支!”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就在两座峻岭之间的鞍部下面,距离最多一里多地。
这时大家早已绕过了大寨,沿着北寨墙,加速向正西驰去。
由于发现了第二支火箭的距离就在一里多地以外,同时也听到了哨音,因而断定方才那支火箭上的“胡哨”,很可能是失效了。
憨姑沈宝琴是中原武林著名的飞毛腿,由她在前引导,尽展轻功,其快如飞。
穿遇峻岭下的茂林,即是那座发射火箭的岭巅,同时,已隐约听到兵器相撞的金铁交鸣和吆喝声。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纷纷急声道“就岭下了!”
说话之间,大家尽展身法,登上岭巅一看,只见岭下的一道山洪冲成的山沟内,正有十数个壮汉,各挥刀剑,怒叱暴喝,奋力围攻三个老道和一个绿衣中年女子,以及一个驼背瘦削老人。
但是,壮汉虽然十多个,却每一个人身上都渗出了血,显然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负了两处以上的伤。
江玉帆几人一看这情形,断定十数壮汉必就是陆丽莎莎事先逐一派来“驼背龙”大寨卧底的“仙霞宫”高手。
由于十数壮汉人人身上均带血渍,而老道等人的功力又较高一筹,尤其那个驼背老人更为厉害,是以,决定先出声阻止。
但是,和他并肩飞驰的陆丽莎莎,却脱口娇叱道“马汉,不要放走了老贼!”
山沟内围攻的十数壮汉一听到陆丽莎莎的娇叱,精神大振,纷纷既兴奋又惶怒的高声疾呼道“公主快来,属下等快不住了。”
由于说话之间已到了半岭,陆丽莎莎谅“驼背龙”等人已无法逃走,因而命令道
“不住就退下去!”
但是,十数壮汉并没有退缩,依然奋力围攻着“驼背龙”六人不放。
由于“驼背龙”的绰号特殊,因而大家一见被围在场中的瘦小驼背老人,便知那就是为恶苗疆多年的老贼“驼背龙”。
大家向岭下山沟飞扑中,业已看清了几人的相貌衣着。
“驼背龙”着一身淡灰银丝纱布衣裤,手中挥舞着一柄厚背大砍刀。
由于他驼背躬腰,看来身形特别瘦小,一双浓霜眉,两只小眼睛、勾鼻、尖嘴,目光炯炯,一柄厚背大砍刀,施展的出神入化,三个壮汉围攻他一人,依然受伤累累,不能近身,老贼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老贼基业被毁,属众叛离,使他悲愤如狂,也是原因之一。
中年绿衣女子,身材健美,略具狐态,身下虽背着一把绿鞘剑,但手中却使的是一柄柳叶单刀,身手俐落,刀法不俗,显然一人也力敌三名壮汉。
三个老道,均届中年,其中一人的须发已有些灰花,三人一式用剑,每人的道髻上均插竹簪。
三个老道剑法不俗,而且,个个施展的俱是邛崃派仗以成名的“金龙倒转剑法”。
江玉帆等人俱都以为三个老道是南海帮的高手伪装的,如今看来,设非那个黄巴章说谎,便是黄巴章自己也受了骗。
三个老道力敌十个壮汉,依然毫无败象,因而证实他们在邛崃派的弟子中,均非泛泛之辈。
大家打量间,业已到了山沟东崖上。
这时,陆丽莎莎才娇叱一声“住手!”
十数“仙霞宫”的高手,闻声奋力攻出一招,飞身疾退两丈,有的立即乏力的萎缩在地上。
“驼背龙”等人一见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赶到了,神色也不由一变,六人立即拢在一起,个个怨毒的望着江玉帆等人。
只有老贼“驼背龙”,手横厚背大砍刀,怨毒的望着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俩人,发出一声由心底的痛恨冷笑。
陆丽莎莎对“驼背龙”睬也不睬,立即望着“一尘”道人,和声道“请道长下去看看他们几人的伤势!”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个“是”,迳向就近倒地的二三人身前奔去。
秃子一拉哑巴就待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