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瑶依旧保持着送客的姿势,两眼无神地盯着两扇朱漆大门,仿佛陷入魔障一般。w
谢渊走了,却比留在此间更让她感到担惊受怕。从前见到谢渊,她虽然心中紧张,可总算坦坦荡荡。如今心虚之下,再加上关于凤之岚的一番话,让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发觉后背竟然被冷汗浸湿了。
“姐姐?”
唐安不知何时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凤之瑶回过神来,问道:“干嘛?”
唐安方才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对谢渊的敏锐暗暗钦佩。他总算明白为何临行之前凤之岚要提醒自己心谢渊了,这个人的谨慎的确让人感到可怕。
虽然近几日没有出门,但唐安知道,当日和蓝海棠所定的计划已经开始实行了。换句话,柳倾歌一行人已经将挑战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在这种情况下,谢渊能够住来自各方的压力,甚至亲自前来知会凤之瑶万勿不可谓外物影响,坚决不能答应比舞之请,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妥。
他未必是看透了唐安的计划,却一定猜到了比舞仅仅是个幌子。否则的话,他怎么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取唐安的性命?
如果大齐在多几个像他一般的人物,恐怕大唐就真的危险了。
唐安嘻嘻一笑,道:“那个老不死的就是谢渊?姐姐,你可不能听他的。”
凤之瑶知道他是指接受柳倾歌挑战一事,面露难色道:“你并不知道我的处境,能不能答应这件事,我并没有决定权。”
“他是凤凰台的幕后老大,这件事你知我知,可是全天下的老百姓不知道啊。”唐安眨眨眼,见她表情纠结,继续怂恿道。“不拿出一勇气,你永远就是那个被命运做弄的可怜女人。记住,幸福是要自己争取,而非别人施舍得来的。”
“可是……可是…….”凤之瑶感觉内心矛盾急了。
一方面,她听信了唐安的谎言,认为柳倾歌是为了凤之岚而来。那个失去感情寄托的女人,急需一道甘泉来拯救。而另一方面,给与自己一切的谢渊已经很严肃的摆明了立场,自己有跟他叫板的资本么?
站在国家的立场,唐安本应该给她继续吹耳旁风,知道她答应为止。可是站在私人立场,这些天以来的接触,让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怜惜这个想要跳出桎梏,却苦于没有勇气的女人。
矛盾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取决于感情。没有感情,何来为难一?可惜唐安却懵懂味觉,不知道内心那一丝丝因为欺骗而产生的内疚从何而来。
“算了,我不逼你。到底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罢,唐安悠然躺到床上,只留下满脸纠结的女人独自坐在茶几旁,眉间那朵梅花仿佛再不复从前那么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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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好啦!”
凤之瑶正苦苦思索如何破局,正想的头痛欲裂,恰恰听到婢女荷慌张的动静。
唐安对于不期而来的突然袭击早已见怪不怪了,无比熟练地来到屏风后面。凤之瑶内心稍安,开门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荷喘着粗气,满脸紧张道:“姐,温良侯来了!”
“刘恭?”听到这个让她无比厌恶的名字,凤之瑶眉头一皱,道:“就我不在!”
“哈哈,难不成本侯很让凤大家讨厌么?”
二人话间,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脸春风得意的刘恭大步流星的走来。
荷面色惨白,讷讷道:“已经……来不及了。”
凤之瑶脸色难看至极,不着痕迹地偷偷回望闺房一眼,果然不见了唐安的踪影。可是她的心并未因此而放下,反而悬了起来,因为刘恭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的步子很矫健,如三月春风般灿烂的脸颊始终带着得意的笑容,一如他此刻美丽的心情。
刘恭的确没有不开心的理由。
虽然只挂了一个“温良侯”的名号,可是深的圣宠的他已然成为了皇位之下第一人。就算那些几代为官老而不死的家伙,路上遇见自己也要客客气气驱车回避。
唯一让他不爽的,放眼整个朝堂恐怕只剩一个定国公谢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