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竟传来一声咆哮,啸声虽压的很低,却吓得刚刚爬起的云少卿差点一个屁蹲儿,回坐到地上!常年与山林打交道的他,怎会分不出,这竟是一声虎啸!
云少卿惊骇得抬头去看,只见刚刚那个救自己的大汉单膝跪拜,冲着不远处一只伏地而卧的斑纹猛虎恭敬道:
“秉宗主,人带来了。”
宗主?云少卿一愣,借着月光细瞧,这才看清,原来那卧倒的斑纹猛虎腹下,一个面容姣好,头戴金钗,耳坠银环,脖项盘满彩链的美丽少妇,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柔软的虎毛之中。
“花雄,可有暴露行踪?”那少妇似无意般说出此番话,又好整以暇的捋捋如水的秀发,那神态在灿灿生金的落日余晖中,怎一个娇羞百媚!
“回禀宗主,区区一个真武教的晚辈后生,属下怎会暴露行踪。”那个被唤作花雄的大汉傲然回答。
美丽少妇抬起纤纤玉手,一指云少卿,道:“哼!晚辈后生!那为何让你抓这么个平民小子,去了这许久?”
抓自己?云少卿心神一震,这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也不知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把自己挟来此地。
“平民小子,嘿,将来此人必成大器!”花雄本来自出了那风华楼,就在后边蹑上了云、华两人,本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下出手生擒,但是听闻华莲讲出身世,心中同情,便没忍心下手,到了后来看到云少卿大粪戏厨子,调虎离山惩戒陈扒皮,顿觉云少卿智计百出,勇谋双全。又见他舍生救华莲,仁义无双,面对死亡,霸气凛然,直至最后说出那一句话,心中已生敬意,对云少卿推崇已极。
“必成大器,我看你最近是跟真武教一群臭算卦的交道打多了,竟然学会给人摸骨看相了!”美丽少妇却也不由多瞧了云少卿两眼,随即话题一转,笑道:“小哥,你可是蚕首村来的?”
云少卿看那少妇神态虽然慵懒,但对花雄的话也信了几分,倨傲神情已然收敛,而且毕竟是人家手下把自己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心念至此,便忍住胸口痛楚,坦诚答道:
“小子正是蚕首村村民,名叫云少卿。”
美艳少妇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是此时听他确定回答,也不禁眉黛一耸,想追问,又见他脸色苍白,急道:
“花雄,快给这位小哥敷些灵药,伤势好些,咱们慢慢问清经过缘由。”
花雄领命,从怀中拿出一瓶灵药,药塞一开,一阵花草的清香淡淡飘来,云少卿登时觉得神清气爽,疼痛顿减,待瓶内药粉敷在伤口处,刀口竟然迅速结痂,微微发痒。
“莫慌,发痒便是要好了。”花雄见云少卿脸色渐好,接着道:“我们并非要挟持你和这位姑娘,只是对七月十四那夜蚕首村发生的怪事有些好奇,想从你这问个明白。”
云少卿对花雄这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甚有好感,面对救命恩人,便一五一十的道出那夜经过,连自己爹娘死而复生的那一段也未隐瞒,只盼能找出其中缘由。
“从坟里爬出来?!”美艳少妇只听得一阵轻呼,喃喃自语道:“竟有此事,第二日我们到蚕首村时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真是怪哉!”
“宗主也不知这死而复生的原因?”花雄奇道。
“哼!恐怕无极宗那群老道士也不知道!看来我要回去一趟了。”
少妇又思忖片刻,将花雄唤到一边,低声道:“这位小哥说的那群怪鸟,定是血蝠无疑,血蝠晚上到过蚕首村,天明之前本该飞回,但是掌管御驶血蝠的风野大巫却说那夜血蝠异常,飞出茂林后便再也没回来,而蚕首村却也没有尸体,事出诡异,我要回茂林去见巫祖大人。”
花雄讶道:“事情如此严重?”
“查探中州异动本就是我天蟾宗的责任,我走后,宗中事务全权交予你打理。”
美艳少妇说完,拇指食指一并,放入樱唇中吹出一个长长的口哨,只听远处树林晃动,黄土漫天,少顷,大地震颤,一只大如屋舍的翠绿蟾蜍跳跃而来。那少妇一个腾身,稳坐在蟾蜍额上。
花雄见状道:“宗主何不御物飞行来得快些。”
“赫赫,你真是让一群中州教派同化了,中州人的御剑飞行哪有咱们这万物同修来的自然,再者说我这碧蟾跳将起来,中州之内,有几个人能赶得上我。还是好生照料你的黄斑吧。”美艳少妇说完,眨眼间便随着蹦跳的蟾蜍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少卿和华莲正自惊骇那只巨大的蟾蜍,却又被面前老虎一身低吼吓了一跳,那被唤作“黄斑”的定然就是这只老虎了。只见此时花雄已经骑在黄斑背上,走近云少卿两人,道:
“小哥、华姑娘,今后可有何打算?”
此时沉默许久的华莲忽道:“刚刚你们提到真武教,那沈冰可是真武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