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舞剑,冷月如霜,剑光如水。
孟折萦比三年之前消瘦了一些,清冷了一些,却依旧那么明丽动人,宛若莲池谪仙,冰清玉洁。
一袭白衣如雪,一头青丝如瀑,在纷纷落叶之中飞舞摇摆,青色的剑光在黑夜中闪耀着,远远望去,犹如寒光华练,耀目逼人。
她舞剑良久,直到额上渗出了微微的细汗,才将手中长剑斜插在松软的泥土中,蹲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皓月出神。
这些年来,她的话更少了,有时候一天也难说上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从袖口中摸了摸掏出了一串莹莹发亮的珠子,手握着它,枕在了香腮上,沉思着,想念着。
孟家上下满门被灭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到灵台域,也试着去找过孟蘅,但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一点音讯。
前些日子,余家公子逼她成婚,她逃走了,因为至始至终,住在心里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孟折萦不想委屈自己,因为她知道孟蘅还活在这个世上。
一个瘦削的身影倚在一根高树下,看着这个月下的仙子,一言不发,他叫阿奇,是孟折萦的贴身护卫。
这些年,天南地北,他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但是自从离开了长岭之后,小姐就再也没有笑过。
阿奇记得小姐笑起来是很好看的,但是那种场景只能靠他闭眼,在想象和回忆里慢慢生成。
“小姐,已经三年了,究竟是怎样的情才能让人这般割舍不下?”阿奇想问,却始终问不出口。
孟蘅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为他占据了了小姐的心灵,但他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男人,因为他没有办法和小姐厮守终老。
阿奇很知足,他可以一直看着这个他深爱的女子,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他也觉得很知足。
“你说他是不是也在看着月亮?”孟折萦一剪如水双眸,望着漫天星河,痴痴地道。
阿奇尽管知道小姐不是问的他,依旧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孟公子他在,他一定在,他在望着月亮,他也在想着小姐。”
孟折萦不再言语,起身拔起了长剑,再度挥舞了起来。
长池摆渡人的半生修为所凝成的冥照天火,她并没有用来击碎无字碑,而是用来炼化成了自己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借着冥照天火炼化出来的力量,她的体内不仅多了火属性真气的力量,而且帮助自己的修为顺利提升到了通灵九重的巅峰,距离洞玄阶也仅有一步之遥。
那一部分冥照天火她还没有完全吸收,而是将其封印在了灵脉之中,在与寻常敌人比斗之时,她只要用冥照天火之中分离出来一小簇火苗,就足以将玄境以下的强者烧得尸骨全无。
除了孟蘅之外,她也是无字碑中最大的获益者,孟折萦无法想象,险些与苏长陵战成平手的长池摆渡人究竟有多强。
“以小姐现在的实力,灵台域的年轻一辈中根本没有人是您的对手。”阿奇站在黑暗处,静静地说道。
孟折萦没有回答他,剑光一抖,黑色与青色的两道光芒同时涌在了剑端上,但是下一刹,剑刃突然卷曲熔化了起来,化成了滴滴铁水,溅落在地上。
“不行,这柄剑还是没有办法承受冥照天火的高温。”将剩余的剑柄扔在了地上,孟折萦开始沉默了起来,这些天她已经熔掉了不下二十把精铸的宝剑了,这样下去,恐怕直到灵元武会开始,她也找不到一把称手的兵刃。
阿奇想了想,说到:“我记得齐松斋的斋主藏有很多寒铁铸造的兵刃,明日我陪小姐一同前去齐松斋买上一柄如何?”
孟折萦沉思了一会,问道:“齐松斋的斋主可是叫弥桓?”
阿奇使劲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这个弥桓可不简单,据说连将军府的大人物都在巴结他。”
孟折萦摇了摇头道:“那不去了,免得要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