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怔怔地望着。
杀了脏砚的影子摇曳着。
照着灰色的阳光而摇曳。
自己的。
照到太阳的自己的影子,平滑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摇曳着……
「────────、啊啊……!」
所以杀人的是自己。
杀了爷爷的是自己。
明明能够理解,但少女却毫无感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也。
什么也。
什么也。
嫌恶、恐怖、罪恶、后悔,全都没有。
浮现在空荡荡的心里,只有、这么简单啊,这件事。
「────────啊啊、啊。」
做的很熟练。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头一次。
没错。
是啊。
因为已经梦过无数次了。
因为梦见过──因为梦见过,所以能有样学样了吧。
「────────啊、哈……」
还是搞不太清楚。
不过,要是再早一点动手的话,就好了。
若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话,再早一点动手,就好了。
没错,少女想着。
「──这种人,不在的话就好了的说。」
十一年里。
一次也未想到的事情,现在想着。
「────────呼────────呼呼。」
什么都感觉不到,真是开心呀,她低语道。
真开心呀。
真开心呀。
真开心……?
不是在开心,是很开心……?
那是在何时。
何处。
什么。
梦。
梦。
对了,我并不是在做梦。
那个梦、是──
不是梦。
夜夜徘徊在街上,杀了无辜的人们的,就是自己。
没错,杀了好多。
杀了好多好多。
杀了逃掉的人一个也不剩的杀光不管是谁都杀快乐的杀戮一边笑着一边杀人一边笑着一边杀人一边笑着一边杀人,自己一边笑着一边杀人……!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好笑至极地笑着。
因为,不笑的话就会坏掉。
无法忍住不笑出来。
可是越是笑下去就越是啪啦啪啦地崩坏,止不住眼泪,所有全部都分不清楚。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肚子痛了起来。
越是笑下去,就越像是个笨蛋。
可是却是无比的欢欣,自然之至地反映出来。
啊啊,为什么自己像是个笨蛋似地愚蠢啊……!
「────呼────呼呼、啊……」
绽出狂笑的脸。
……然后。
把老人的身体,切割成无数块后,少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穿衣镜的面前,站着浑身是血的自己。
──在身后,站立着她所杀害的众多人们的影子。
自己的影子。
已经不知吃掉了多少人类的自身黑影。
为了不知何时会变成如此而死命地压抑着自己、
为了不变成如此而待在某人的身旁。
她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打从一开始便是白费工夫。
「────什么啊。不是渐渐转变的啊。」
她在镜子前面转了一个身。
少女浮现出夸耀的微笑、
「──学姐,请看。我啊,从一开始就是疯狂的。」
啊,不对——她像是才想起卫宫圆香已经「死了」似的地说着。
「学姐已经死了吧?……学姐,已经先走一步了是吧?是吧?」
少女的意识至此终结。
不对,正确来说是取代。
只不过是至今为止不停紧闭住的无意识,浮到表层上来而已。
最后一层枷锁,唯一的一层枷锁。
已经,被「破坏」了。
有个东西对着少女说着。
少女的背后。
在昏暗的深处,只现出气息凝视着少女。
她知道她。
曾经只身出现在她面前,自称「圣杯」的,第三魔法使。
无法——理解的存在。
令人——惊惧的存在。
「──樱,你杀了许多的人类吧。」
少女并未回答。
这种事,已无法点头。
「──你已经、无法身为人类而活。」
少女并未回答。
这种事,已不必提了。
「──那么,接受这个影子即可。没有人能够阻挠你了。夺取正在言峰绮礼那儿的,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孩,让自己成为圣杯吧。除以之外,你已经别无存活的手段了唷。」
「──是的。就照您的吩咐。」
她静静地点着头。
那是因为快乐而点头呢、
还是只是想逃跑而已呢。
少女对自己的心,已经无法判别。
只是,在接受下来的同时,痛苦不已的身躯却奇迹般地轻松起来。
……渐渐地攀延而上。
从身体中心起,黑色的污泥涂抹上肌肤。
痛楚化为火炎,灼烧着少女的肌肤。
像是诅咒。
少女雪白的肌肤,朝着不一样之形状改变着。兽耳少女以愉快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啊啊、这么一来。」
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
已经无人能够妨碍。
可以断言。在这场战役中,最强的就是自己。
那近似于绝对性的高昂性欲。
少女在想像中,将不断威胁到自己之物一一打倒。
刺入到处逃窜的双脚、哗啦哗啦地斩碎抵抗的手臂、缝起请求帮助的嘴巴、咬碎痛到流出泪水的眼珠,最后,一面笑着一面将心脏挖出来。
「嗯────」
身体打起冷颤。
在此影象中,只是想像而已就兴奋到喘不过气来。
「——没有学姐的世界啊……就算毁掉也无所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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