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们现在人也不多了,趁早投降,交出粮食和你们全部的钱财,我们还能饶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等我们攻进了城堡,我可不敢保证到时有人能生还。”随军商人阿维德扭了扭手腕,发出了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般的关节响声。
“大人,村长统计了一下,我们死了七个民兵,两个弓箭手。”米勒悄悄地来到了西蒙身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除了被那个可怕的狂战士一次性杀死了三个民兵和一个弓箭手,剩下的要么是在镇守云梯时被杀,要么是被堡下的维京矛枪手投枪杀死。
“真是见鬼了。”西蒙眉头紧皱,脑中不断思索着破局的方案。自己这边加上两个剑技高超的路德维希和石匠莱安,步兵也就只有二十五六人。如果让那些剩下的维京人突破了最后一道堡门,堡里所有人绝对会落得惨遭屠戮的下场。
“我的主啊,把粮食和钱给他们,让他们赶快走吧,不然我们所有人到时候连命都没用了。”一个有妻女的年轻民兵说道。
“你这蠢货简直是异想天开,如果乖乖打开堡门,交上武器,杀生大权就掌握在了那群野蛮人手里,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他们说得算?”老鲍赫白了一眼那个年轻人。
“没错,现在我们坚固的堡墙和最后一道堡门以及大家手里的武器,便是我们谈判的最后资本,”西蒙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所以就算是战到最后一个人,我们也不能放弃抵抗。我们可不能把所有人的性命都赌在那群嗜血地野蛮人讲不讲信用上面。”
此时,站在堡门下方的阿维德看着堡门上方不断讨论的西蒙众人,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喂,你们到底投不投降?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等到我们快攻破堡门时再说什么投降的鬼话……”
“呸,把那投降的鬼话留给你们自己用吧,”米勒打断了阿维德狂妄的话语,向堡门下吐了一口浓痰,“弗尔徳人宁死不屈!”
阿维德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挑起自己精美锁子甲上的那滴泛着青绿的浓痰,眼中燃着无尽的怒火看向堡门上的米勒:“很好,我记住你了,到时候攻进城我会亲手挖出你的心脏!”
“啊,我,我好害怕,请您宽恕我的罪过。”米勒有些滑稽地用浮夸的动作和表情扮出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引得堡墙上的众人哈哈大笑。
堡墙下的三个维京人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戏耍的癞皮野狗,顿时气得头上冒烟,对着堡墙上的众人大声咆哮:“你们死定了!”
“来吧来吧,我可不怕你们。”一个堡墙上的老民兵脱下了他的裤子,站在堡墙上对着三个离去的维京人背影射出了一道细黄的尿柱。
西蒙并没有阻止手下们的挑衅行为。既然大家都选择了破釜沉舟,那就得发泄心中的恐惧,来保持良好的心态和士气,即便这样会使维京人的进攻来得更加猛烈。
“好吧,现在都下去好好修整,下午是一场决定我们命运的对决。”西蒙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太阳穴,走下堡墙的楼梯。
此时是午饭时间,很多昨晚并未休息好的村民带着黑眼圈,就着冷水,将硬邦邦的黑面包泡软,麻木地放入口中咀嚼着。
好在这时雨水已经停了,久违的阳光撒在了这片气氛略为压抑的木堡里,给予这群迷茫的人们一丝温暖。
“村长,去粮仓里拿一些大麦和燕麦,煮一大锅麦糊,分给村民们。”西蒙微微皱眉,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就算木堡被攻破了,大家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西蒙摇头苦笑。
“我的大人,感谢您的仁慈和慷慨!”一边几个听到西蒙对村长吩咐到村民纷纷向西蒙道谢。
此时木堡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多种气味混合起来的臭味。除了如此之多的村民身上散发的汗酸味和狐臭味,更多的是来自木堡角落一个新建的此时已经堆满粪便的简易茅厕。
西蒙在村民们进木堡避难时便已经料到了如此多人的排泄问题。为了不让自己的木堡变得如同伊赛尔堡一般到处都是粪便,西蒙让村长紧急组织了农奴们搭建了这个简易的茅坑。
不过此时的茅坑已经容不下那么多粪便了,一些村民开始在堡墙下或者粮仓旁边的角落随意大小便。即便有村长的大声呵斥,也无济于事。
“呜呜呜……”
这时,西蒙注意到一些战死士兵的亲属围在清理出来后整齐地摆放在堡前空地上的尸体前号啕大哭。
“爸爸,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你不是答应我过两个月要带我去多尔斯滕堡的集市吗?”一个小女孩用她稚幼的,悲痛欲绝的声音说道。
西蒙张望过去,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是被那个马尾辫狂战士杀死的民兵之一,此时他的上半身残破不堪,各种器官和骨骼裸露在外,看上去甚是吓人。
“唉。”西蒙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战争是残酷的,除了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同时还会造就一批批孤儿寡女。
………
与此同时,在木堡下弗尔徳村里修整的维京人们气氛稍显压抑。
“难以置信,这次出征纳特父子都死在了这个鬼地方。”一个维京人略显失神地喝着酒壶里的蜂蜜酒,淡淡地说道。
“没错,纳特死前还把祭祀特制的狂暴药剂给喝了,结果就要从内部攻破他们堡门时被一个小屁孩一标枪给杀了。”一个在堡墙下目睹了当时全过程的维京战士叹息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