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我呸,不过就是一个盐罐的下首,坐的位置还离伯爵这么远。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只招人厌的肥头苍蝇!”西蒙如是想到。
这个胖领主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龅牙侍从。此时那个侍从还附在胖领主耳边细声说着什么,时不时还用他那脏兮兮瘦得不成样子的手对着西蒙指指点点。
“发生了什么事,诺拉男爵?”年轻的鲁特伯特伯爵说话间带上了几分火气。鲁特伯特虽然刚刚继位,但他实在无法容忍这个刚刚对自己重新宣誓效忠的男爵如此粗鲁无礼地对待自己的客人。
“我的大人请您息怒,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因为我的仆从刚刚告诉我,这个来路不明的骑士马鞍旁边挂着我的封臣林顿爵士的覆面盔,而且上面还粘着新鲜的血迹。我想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个家伙谋杀了我忠诚的骑士林顿。”胖领主满脸赔笑地安抚了鲁特伯特之后,颤抖地指着西蒙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瞬间便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
“哦!”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对着西蒙指指点点。一时间,堡内被各种讨论充斥,西蒙甚至听到了其中还掺杂着谩骂声和吐口水声。
“安静,都给我安静!”鲁特伯特伯爵大喊着站起了身,不一会儿大厅里就像一锅沸水被注入了一壶冰水一般安静了下来。
“多尔斯滕的西蒙,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我本并不该管这件破事。但既然诺拉男爵在我的大厅里指控你谋杀了他的封臣,我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请你如实回答,你是否亲手或者派人谋杀了林顿爵士?”鲁特伯特伯爵一改刚才的和蔼,眉头紧锁瞪着西蒙,死死地盯着西蒙的双眼,仿佛想从中挖出些什么来。
鲁特伯特刚刚还和封臣们讨论了征伐符腾堡的计划,现在正需要能英勇作战的骑士和人手呢。此时这个来自多尔斯滕的西蒙几乎是提着自己封臣手下的人头来恭贺自己继位,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份令人恼火的“丰厚”大礼啊。
“呵,林顿是我亲手杀的,”西蒙轻蔑地说道,一时间,那个胖领主红了眼,就差挥手让门口的卫兵拘捕西蒙了,“但所有当地的村民都可以作证,他是死于一场公正的决斗的,这一切都是神的决定。”
“哦?”一时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厅里像是热油锅中滴了水进去,瞬间炸开了锅。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林顿的侍从为什么没有过来报信,难道你连他也一并杀了?”胖领主睁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不过他想起了林顿那傲慢自大的性格,推测当时林顿还是很有可能和西蒙起了冲突,在决斗中技不如人被一剑给斩杀了。
“你现在随便派个人去他的村庄问问当地村民就知道了。至于那个侍从,决斗时他并不在场,等他回来看到林顿的尸体后精神失常了,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叨念着什么,骑着马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西蒙抱着手冷笑道。
西蒙现在可谓是有恃无恐。唯一的漏洞是就算村民们告诉了胖领主的探子那个侍从巴尔德最后一次出现是消失于前往罗腾堡方向的道路,但只要他们找不到那个侍从的尸体,他们就没有证据指证自己谋杀了林顿的侍从。而林顿爵士本人,当地人人皆知他死于一场由上帝裁判的公正决斗,他的死亡是上帝决定的。
“诺拉男爵,让你的人去林顿爵士的村子里调查一下,反正离罗腾堡也不是很远。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要再提这件晦气的事情了。安奇罗,去把乐师和小丑给带来,我们马上就要享用晚宴了!”鲁特伯特伯爵压了压手,重新坐回了他那舒适的兽皮靠背椅。
胖领主的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狠狠地瞪了西蒙一眼后,离开了座位带着他的侍从一起夺门而出。
“我听诺拉男爵提起过他的得意封臣林顿爵士,据说他是一个很善于用剑的老战士。按照你的说法,你既然能够在决斗中堂堂正正地杀死林顿爵士,你的剑术应该比他更胜一筹。我现在正在筹备一场远征,需要像你这样能干的骑士。咳咳,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事业,等我功成名就时绝对少不了你的土地和黄金。”等大厅里其他人的情绪都安稳下来之后,年轻的鲁特伯特伯爵对着西蒙勾了勾手,让他靠近一些,小声对着他说道。
西蒙还得尽快在严冬到来之前拿到开垛口许可证回到弗尔德堡。另外,他可没什么兴趣帮一个陌生的伯爵去打一场输赢未知的仗,更何况他刚刚还与他手下的诺拉男爵结了仇,到时候还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于是西蒙委婉地拒绝了鲁特伯特伯爵的邀请。
晚餐时间过后,西蒙找到了法兰克福采邑主教,将温登村的牧师写的信交到了他的手里。
但令西蒙大跌眼镜的是,法兰克福采邑主教说他当时在美因茨接见了前来请示收获葡萄的修士和民兵,不过可能他们几个在踏上了返回温登村的旅途时遭遇了不测,导致温登村没接到消息结果葡萄腐烂了。
另外,法兰克福主教还对西蒙提出了充分的赞扬和肯定。毕竟在他看来,在这个每个人都自私自利的黑暗年头能够为了奉献教会而购买教会名下已经腐烂没人要的葡萄,无疑是对上帝最最虔诚的信徒,他的美德善行甚至应该被编入书籍,在千千万万的信徒口中永远传诵。
同时,这也打消了鲁特伯特伯爵对西蒙是否撒谎称自己是在决斗中杀死林顿而不是谋杀林顿的忧虑。他不想让一个浑身粘着血腥味的道德败坏的谋杀者出现在自己的大厅里,塔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