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搞砸了一切的福克斯,刚刚在路上还和我眉飞色舞,说得条条是理头头是道,现在好了,在昆尼尔大人面前需要解释的时候却跟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亨特同样憋了一肚子怒火,但却没地方撒,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福克斯。
骂了一会儿,昆尼尔男爵的火气消退了一些。他的理智正在回归,一点一点地踢走怒火。
他现在为刚刚没有控制住情绪感觉有些懊恼了,见鬼,最近接踵而来的坏消息让他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不过至少,你们还算干了点事情,这次的责任就不追究你们了!”昆尼尔的情绪终于回归正常了,低着头的二人也终于舒了口气。
“听好了亨特,下午的总攻,你带着步行骑兵们跟在攻城塔后面,势必要拿下他们的村墙!如果连那群民兵都杀不过,你也别回来见我了,我会收回你的领地和头衔,我不需要一个无能的废物来侍奉我。”
“您尽管放心,我的君主!”亨特感觉背上一阵发麻,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能感觉出来,这回昆尼尔男爵可不是在开玩笑。昆尼尔这回是真的急了,如果这次总攻他还拿不下弗尔德堡,毫无疑问,就如他自己所言,他的君主洛翁伯爵会认为他是个无能的废物了。
走出营帐的亨特感觉仿佛有块大石头正在压着他的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士兵们正在砍柴生火,准备食材做今天的午饭。他们慵懒地干着活闲聊着,时不时发出粗鲁的大笑,看来,他们还并不知道,可能有些人今天中午吃的这一餐饭将成为他们人生中吃的最后一餐饭了。
亨特将目光转向了弗尔徳村,从东边吹来的寒风将村里腾升的炊烟吹向了莱茵河畔的方向。他看到了村庄西墙的投石机塔楼,隐隐中,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
杜塞尔多夫镇的护城河是暗红色的。
确切地说,这一惊悚的现象是在洛翁伯爵带着军队围攻这里之后出现的。
由于严寒使护城河河面上结了一层非常薄的冰层,减缓了河水的流通,此时不宽不窄的护城河里漂浮着大量的尿液粪便,攻城士兵们腐烂的浮尸,和攻城方用来填河的泥土和干草束。
护城河前的空地上到处是暗红干涸的血迹,尸体和伤员已经被洛翁伯爵派人给运回来了,所以诺大的战场上只残留着被守城方推倒的攻城云梯,插在泥土中和防盾上的箭矢,以及没来得及捡走的武器、盾牌和填河工具。
现在的杜塞尔多夫镇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岛,贝格伯爵心急如焚地在镇墙上看着洛翁伯爵的辎重车队源源不断地给他们带来补给,而自己的粮仓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干瘪。
贝格伯爵在围城前派出去的信差一个都没回来,因为那天信差们才刚刚出发了几个小时,洛翁伯爵的军队便包围了杜塞尔多夫镇,并且派兵死死地守住了镇子西边南边北边的三座镇门。
洛翁伯爵可以封锁住镇门,但却封锁不了杜塞尔多夫镇的空域。这几天,不断有信鸽从领地的各个方向飞进镇子里养鸽情报官的鸽笼里,可是信鸽们带回来的消息可真是一件比一件更糟糕。
该死的洛翁伯爵料到了贝格伯爵可能会和领地里的其他贵族们给他来个里应外合,于是派了两支精锐的部队袭击了他尚处在分散状态中的封臣。
现在除了北边的多尔斯滕男爵领和南边地处偏远易守难攻的维特拉尔男爵领仍在负隅抵抗之外,其他的领地都遭遇了巨大的打击,领主们死的死逃的逃,很难再集结起有效的抵抗力量了。
“韦勒曼,我感觉上帝抛弃了我。”站在镇墙上的贝格伯爵看着远处洛翁伯爵的攻城营地,沮丧的说着,任由呼啸的寒风吹散他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长发,将他的脸庞冻得毫无知觉。
军需官老韦勒曼叹了口气:“至少,科奥瑟男爵和沃尔夫男爵那边暂时还没有被彻底攻破,牵制住了他们一部分的兵力,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昨天他们又回来了一支劫掠我封臣领地的军队,得到了兵员粮草补给。如果科奥瑟和沃尔夫守不住,洛翁伯爵会再次得到更多补给,而我们这边永远都只有消耗。我的上帝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要这样残忍地惩罚我呢?”贝格伯爵却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
“大人,其实还是有好消息传过来的。我听探子用飞鸽传回来的消息,洛翁伯爵麾下的得力战将昆尼尔男爵这回遇上硬茬了,攻打弗尔德堡一个骑士领城堡,都快一个星期了居然还没拿下来。”一旁精瘦的间谍头领提振地说道。
“嗯?”贝格伯爵疑惑地回过头来,“是西蒙爵士的城堡吗?”
“没错!”
“那我就不意外了。”贝格伯爵点了点头,感觉心情好受一点了。
他还记得西蒙,那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家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无论是领地里上帝显圣增产,还是抵御诺曼海盗的入侵,又或者是在德累斯顿竞技场上耀眼的表现,这一年里,这个家伙和他的领地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着,他的名声比他的人要来得更快。
“哈哈哈,那就是说,洛翁伯爵手下的得力干将昆尼尔男爵就跟废物一样,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却连区区一个骑士堡都打不下来!或许我们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提升一下士兵们低迷的士气!”军需官老韦勒曼满脸笑意地提议道。
“好主意,是该给士兵们提振一下士气了!就这么办。”贝格伯爵赞许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