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昆尼尔男爵夹紧了马腹向战场上士气又陷入了低迷时刻有崩溃风险的士兵们奔去。
他的红色战袍迎着春风列列飘洋,身上的锁子甲跟随着马背起伏发出了“咴咴”的清脆响声,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
“所有人,冲锋!去他们的村墙下面,避开投石车和弓箭手的射击死角!这场战斗,你们每杀一个敌人,奖赏三枚铜币!”
昆尼尔男爵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激励士气的办法了。他认为当务之急是让这些士兵们赶紧脱离投石机的射击范围。
虽然投石机一直在射击,但前面的所有石弹都是在针对攻城车,因为砸到士兵堆里和被溅射碎石迸射到的士兵并不多,一路过来只是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而已,还远没有达到士气崩溃的伤亡比例。
“杀!”昆尼尔男爵一马当先冲向了村墙。
戴着铁盔、穿着锁子甲、拿着大鸢尾盾的骑士们和戴着皮革护帽穿着武装衣的雇佣兵私兵们也跟着冲了上去。紧随其后的是举着木盾的自由民士兵和农奴兵。
“他们开始冲锋了,换散弹!”
投石机角楼上,时刻关注着战场动态的莱安连忙对旁边弹药堆中抱起了一块大石弹的工人吩咐道。
工人放下了石弹,从旁边提起了一满筐沉重的鹅卵石。
投石机旁边的两个工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费劲地旋转着投石车的十字拉杆,在转轴“噼里啪啦”的齿轮声和线圈筋束“嘎吱嘎吱”的绷紧声中将动力臂重新放倒。
莱安很焦虑,他知道工人们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提升装填速度了,但是以大部分敌人的冲锋速度来看,恐怕在这一轮射击后,他们就差不多进入投石机的射击死角了。
“准备,放!”
“啪!”
满箩筐的鹅卵石被飞速抛射了出去,在空地上冲锋的士兵们极度恐惧的目光中,鹅卵石划过了优美的弧线,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分散开,就如饿狼一般高速向冲锋前进的士兵们扑来。
“砰!”
“当!”
“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骑士举起了鸢尾盾,一块鹅卵石砸在了他的盾牌上,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散架了。
正当他庆幸逃过一劫时,另一块鹅卵石打在了他诺曼盔上,坚固的诺曼盔发出了悦耳的声响直接被砸了个大凹陷出来,骑士也被击倒在地,一条由血液构成的小溪从他的诺曼盔中涌出。
一个穿着厚厚的武装衣外加一件填充皮革甲的雇佣兵被鹅卵石击中了胸口,正在冲锋中的他被打得翻腾着摔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呼吸,殷红的鲜血止不住地从喉咙往外溢。
他想不到,杀了那么多平民、商人、劫匪、士兵的他居然被一块半个拳头大的鹅卵石了结了生命。
一个倒霉的黑胡子自由民士兵在“鹅卵石雨”中举起了陈旧的木盾,没想到鹅卵石直接击碎了木盾打在了他的脸上。
木盾虽然缓冲了鹅卵石的一部分威能,没能让他被石块杀死,但忍受着极度剧烈痛苦抱着脸在地上打滚的黑胡子士兵心想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好了,他犯了什么罪孽居然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没有任何防护的农奴兵是最惨的。骨头碎裂的声响不绝于耳,由鲜血构成的花朵四处绽放。脑浆星星点点撒在了草地上,如同春日中草地上野蛮生长的蒲公英。
每一个被砸中的农奴兵无论是被砸在了四肢还是人体要害部位,基本都丧失了战斗能力。
一时间,空地上多出了十几具姿态不一的尸体和痛苦呻吟的伤员。
他们的鲜血在流淌,洒在了草地上,或者已经开垦好的农田上,来年茁壮生长的花花草草们会感谢他们。
“谢天谢地,终于进入投石机的射击死角了!”昆尼尔的士兵们舒了口气,这会儿,他们仅剩的攻城塔也进入了距离村墙一百米的位置。
“投石兵,射击!”
西蒙并不打算给这些逼近村墙进入投石机角楼射击死角的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密集的石块从弗尔徳村的村墙后面抛射而出,刚刚消失的盾牌被石块击打的响声、石块击中人体的闷响声、被击中者凌厉的惨叫声此时又在战场上此起彼伏地响起。
投石兵的准头很差,而且他们在村墙后面看不到敌人,所以只能采用密集饱和式打击的办法用投石索往村墙外抛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