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媚的阳光让重返绿色拥抱的大地生机勃勃。
鸟儿在树林间歌唱,颂扬着万物复苏的春日,但福克斯并不这么想,他只想在死前清静点,能够让乱成一团的心平静下来,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祈求上帝的原谅。
年轻的文书和约纳斯也一同被押到了绞刑架上。
约纳斯的妻女并没有犯罪,对约纳斯曾经的恶行一无所知,因而没有被丢到地牢里而是被允许在一旁观看。
只见她们捂着嘴,眼圈都哭红了。不过即便她哭得昏死过去也无济于事,因为科奥瑟恨透了这几个背叛他的家伙,等行完刑,他会让她们收拾好东西滚出他的领地。
如果不给予叛徒最严厉的打击,就会有人心存侥幸,为了金钱和土地甚至是口头画的大饼铤而走险。
绞刑架前人头攒动,许多村民张大了嘴巴,看到昨天还穿着华丽的衣裳出入男爵宫廷的约纳斯,惊讶极了。
“约纳斯,福克斯,你们两个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出卖了自己君主的利益,在背地里干着偷鸡摸狗的叛徒行径,令人唾弃与不耻!”
堂区神父穿着乌黑的长袍,大声斥责着绞刑架上的两个叛徒,引来了围观者们的一阵唏嘘。
“在你们死前,有什么遗言要说么?”堂区神父合起了羊皮纸,眯着眼睛看着这三个被撒旦迷了心智的家伙。
约纳斯浑身颤抖着,看着身边孔武有力的刽子手和头上在微风中飘荡的绞绳,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福克斯则故作冷静地冷哼了一声,重新合了眼睛:“我会亲自和上帝去说的。”
“不是上帝,是撒旦,”神父严厉地纠正道,“你直到现在都没有真诚悔过,你杀人,你知法犯法,你犯下的罪过不可宽恕、无法开脱!你会下到地狱中遭受永不熄灭的业火焚烧,不死之虫日日夜夜的蛰咬,永不超生!”
“不!”福克斯怒目圆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弥补,却被刽子手在脑袋上套上了黑色的麻布,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刽子手把头上套好麻布的福克斯和约纳斯从背后拎了起来,将绞绳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系紧。
“开始吧。”科奥瑟皱着眉头对刽子手说道。
一股尿骚味忽然弥漫开来,约纳斯的裤子瞬间湿了一大片——这家伙在最后一刻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吱呀”
绞绳在两个叛徒脚下的活板打开的那一刻发出了尖酸的摩擦声。
他们被悬挂在了空中,双腿乱蹬,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这对挚友没做到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最后带着这份友谊去下地狱。
“原来福克斯并不是和他们串通好,故意怂恿我葬送我的军队的。”在山丘上的多尔斯滕堡塔楼顶端远眺着村庄里行刑场景的昆尼尔男爵咽了口口水。
“呦吼!”
“呜呼呼!”
村民们平时没什么娱乐消遣,此时像是看逗熊把戏一般发出了欢呼声。
“还没完呢,现在轮到你了,罗曼,你的罪孽比那两个家伙要轻,不用上绞刑架,但是依照男爵的判决,你会被阉割,然后戳瞎双眼。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绞刑架下,刽子手站在了罗曼的身后,给他带来了无穷的恐惧和压迫感,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我,我是冤枉的,”年轻的文书罗曼仍不死心,带着哭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刽子手死死地按住了肩膀,“这些都是约纳斯强迫我做的!”
“但事实是,你当时非但没有向男爵大人举报约纳斯,还心甘情愿地去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另外,我们在你家里搜到了约纳斯私下赏你的银币,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罗曼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他可以看到不远处年迈的母亲正低着头不断地抹着眼泪,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作为男爵的文书,这可是一份受人尊敬的工作。他有着大好的前途,却自己亲手葬送了它。
“执行判决吧。”科奥瑟对着刽子手说道。就算这个小伙子识字,是个人才,但也绝对不可逾越他的底线。
刽子手拿起了一对磨得寒光闪闪的大剪刀,走到了被扒得精光、不断求饶的罗曼面前。
“咔擦!”
罗曼的囊袋被剪开,两个圆球啪嗒掉在了地上,他扯开嗓子大声尖叫,鲜血顺着大腿滴到了地上。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科奥瑟大声说道。所有欢呼中的廷臣和村民不寒而栗。
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条野狗,叼着罗曼的圆球就跑了,人群中爆出了一阵大笑。
“然后是眼睛。”
刽子手将罗曼捆在绞刑架下面的柱子上,放下了剪刀,双手扶着罗曼的太阳穴,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他的眼睛,伴随着又一阵尖叫,罗曼的眼球被挤爆了,大量的粘液从眼角溢了出来。
“解开他吧。”科奥瑟说完,便转身离去,一个侍从将他的座椅和羊毛坐垫抱起,跟在了后面。
“孩子,现在你自由了,你可以回家,前提是如果你记得路的话,哈哈哈!”刽子手挖苦讥笑着瘫倒在地上痛苦吟叫着的罗曼。
村民们仿佛刚刚观赏完了一场视觉上的盛宴,心满意足地相互交谈着,三三两两地回家了,除了约纳斯的妻女和罗曼的老母亲,没人关心今天的“主角”们最后会怎么样。
今天,他们看到了科奥瑟对待叛徒最残忍的一面,相信他们下半辈子都会牢牢地记住这一天。
“还没有叛徒迪特尔的下落么?”冷眼看完这一切的朗格向间谍头领问道。
“暂时没有。”
“哼,这个绞刑架可想念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