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朱淞筠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用不着她多想,张汉卿已经向对面走过去了。
那个姓佟的管家叹了口气,桌上的菜只动了一点点,便没有胃口再吃了。事情不成,终究是愧对东家啊,而且东家家道艰难,支撑起原先的阔气已经力不从心了。
已经想到了这个时候一定被坑,却想不到人家竟然狮子大开口,直接敢要两个点!按照之前预估的房价来算,这是足足四千块大洋,足够小户人家过一辈子的金额!这个结果他不能专断,只是怎么向东家说才好呢?
正在他浮想联翩之际,便见一个年轻的哥儿从容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愣了一下却不相识,正想询问,年轻人却首先开口说:“佟管家么?幸会了。”
佟管家见多识广,一见张汉卿便觉得不凡,倒不是张汉卿穿越后的王八之气大作,而是他装逼的时候拿捏得很到位。民国以降,内阁总理部长如走马灯似地轮流来做,自然产生出无数个***富二代来,很多人不认识也正常,再说他也不在官场圈子里。
不过起码的礼数是要的,作为王府下人之首,他自然受此熏陶,当下展颜笑着说:“恕老朽冒昧,阁下是?”
张汉卿迎着他不解的目光,很淡定地说:“在下姓张,佟管家就称我为小张好了。我不巧在刚刚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看见佟管家眼睛已经瞪圆,他笑着压下对方那紧张要发出的声音:“不用担心,这行的规矩我知道,给雇主保密是必要的,我只是建议佟管家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能不听吗?谁知道这小子的来历?
张汉卿见他平息了惊诧,便缓缓地说:“如果豫王府要出售,我倒有一个好买家,不但钱给得快,还少了将来的后患。”
这下佟管家有兴趣了,关键是张汉卿胸有成竹啊,那付自信,加上风度,颇让人动心。而且即将黄了的生意枯木逢春,心里难免起点涟漪。他压低了声音说:“哦,愿闻其详。”
张汉卿也不拿捏,直截了当地说:“我的东家是外国人,他想在北京城里建一所,呃,学校。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很愿意做这个中间人。你知道的,外国人很守规矩的,也不怕将来的什么反复,只要两家合同一签,一定是房、钱两讫,皆大欢喜的。如果卖给国人,我怕的是其他王府的人来施压,恐怕会再起波折。”
这倒是。从鸦片战争吃了败仗起,外国人的地位在中国就相当之高了,而且中国的法律对他们也殊少约束力。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风波,普通中国百姓对他们绝对是一种敬若天神般的存在。
私下卖王府,尽管已经不是大清那会,还是会有很多遗老遗少会反对,毕竟是丢面子的事。清末贵族已经失去了权柄,再把面子丢了,那还让人活不?国内的中介,像姓何的那位尽管很想拿这个钱,却也拿这个担心来抬高佣金。
现在有外国人插手,当然要比国人可靠得多。
于是,佟管家很欣慰地认为,张汉卿不过是一个买办,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不过和外国人做生意,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免有几分迟疑:“那个买家能够出得起这个价钱?”
刚才听他们的谈话,张汉卿估计着也就二十万块银元的数。对这个钱,他起初感觉并不大,因为在后世,随便在三四线城市的一处“鸟笼”,没有三五十万是拿不下来的,何况这是在帝都!而且虽然没有看过豫亲王府,但是人的影树的名,据说占地150亩,它总比一处四合院要大吧?
不过他开始可没想起来后世一个普通四合院价值八千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