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汲金纯的手,对着众人说:“我和阁忱不和,奉天人都知道,于是便有人说我会借这个机会把海峰诱到奉天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把28师抓在手里!如果是别人,我老张说不定还真这么干!可是海峰是什么人?那是关东有名的忠厚人!阁忱都敢把28师交给他,我又怎么会和忠厚人为难?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为吃酒叙旧,顺便把几支部队的防区范围都划下来,免得将来起冲突。”
这个逼装得哟!连张汉卿都为之鄙视。昨天晚上,卫队师、27师几个骨干还在地图上研究如果汲金纯不来或者28师入关该如何军事应对,今天就把刀子上面的鲜花端出来了。
他的豪爽,让汲金纯也心防大开。从一开始,他就赌张作霖不会做鸿门宴的事,现在终于放心了。他连称不敢,并感谢张作霖说:“这个席,该汲某做东道请督军和诸位才是!承蒙张督看得起,金纯生受了。27、28师原本都是奉天一脉,有什么话都好说。汲某来此,也是想化解过去的不快。”
孙烈臣已经得到示意,他呵呵笑着说:“说起来也没什么多大的事,况且都是老师长们之间的事,我们的情分可不能变啊。”他们都是绿林出身,原本关系都不错,只是因为冯德麟和张作霖这两位“老师长”之间的不快才疏远的。
张汉卿也接口说:“是的,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抿恩仇,咱们携手向前看。”他是卫队师的师长,虽然人年轻了些,但在场中,却是仅次于孙烈臣的存在,当然张作霖已经出离了这个阶层。
汲金纯和张汉卿也是老相识了,看到张汉卿英气逼人,不禁感慨地说:“一晃少帅都已经是掌管上万人的师长了,将门虎子、名不虚传啊。少帅练兵、剿匪、土改,都做得有声有色,我在北镇听着你的名字耳朵都起茧子了。”
张作霖笑笑说:“纯属瞎胡闹,幸好没出什么大乱子”,他指着张作相、孙烈臣等人说:“都是他们叔伯的容让,不然小六子能做出这些事来?”
大家都笑着各自说了些谦词,然后叙些旧情,乘兴喝些酒,其乐融融。
酒席半酣,张作霖才“提”起些两军的防区,也只是“各自约束士兵,不得寻滋闹事,重大活动提前知会对方,以免误判”而已。这本是应有之义,汲金纯、孙烈臣当然连连称是。
见已经挑起由头了,张汉卿便切入今晚的主题:“汲叔和孙叔的为人,学良是清楚的,这样一来,我们奉天的百姓就安定多了。不过我听说冯世伯去了北京城搞什么复辟,这可不是好兆头。毕竟是政治,我们军人不便参与的,不然他想拥戴小皇帝,父亲拥护共和,两下再闹僵了,真的要打起来,奉天百姓可就遭了殃了。”
有些事别人不好挑明,他这个“后辈”就很好说。见张汉卿把话说到这,场中人都是聪明人,哪里不知道这其中有张作霖的意思在?都把目光投向汲金纯,看他如何回答。
汲金纯来时已拿定了主意,他呵呵笑着说:“少帅说的不错,汲某是军人,向不参与政治。冯师长有他的打算,我只能奉国家命令而行。复辟未定之前,我只能两不相帮,28师绝对会持中立态度。”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