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军事始终是为政治服务的。我们人民党在东北的根基很浅,又迟迟无法在行政上有所突破,这里有种种原因就先不说了。党务这块,姜登选兼组织部长,王以哲兼黑省书记,虽然做事卓有成效,但是因为军职毕竟还是主业。他们都是一兼多职,时间长了,难免有照应不周之事。朱光沐做我的副官长又兼宣传部长,虽然也中规中矩,但就因为中规中矩,在宣传方面少有突破。
随着人民党党员的突破性增加,我渐渐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始终没有做好。因为无论在开中|央委员的小会、还是在发布党的政策时,我所提出的,多是纲领性的东西,少一些填充物----我实在是没有时间,需要你们自己来领悟。而其他的中|央委员们,都是半道出家,理论知识贫瘠得可怜。此外在对外上,需要联系和交涉的时候,都是我操刀捉笔,可辛苦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的短处。
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需要一个主笔。他在对外时可以充作党的喉舌,在平时能够丰富党的理论…这个人我已经想到了。”
能让少帅如此惦记和看中的人物,韩麟春肃然起敬。看来这个人目前在上海了,不然少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委托自己。
“如果不出所料,他目前应该在上海,担任一个报社的主编。你此次过去,就是要代表我郑重邀请他北上,所有养家费用我都包下,另附这一万大洋作为见面礼。”
韩麟春知道此人的分量了,他握紧了支票:“少帅,这个人是谁?”
张汉卿沉思了一下,说出的话却让韩麟春大跌眼镜:“我也吃不准。他叫做陈布雷,或者是笔名吧?反正应该是在上海某个报馆任编辑之类的,你可以细心去查,或者请上海滩的王九光帮助去查----几年前我和他在北京有交往,他一定会帮你的。”
陈布雷是谁,韩麟春真不知道。也不怪他,这个人出名还是因为他的自杀、他的旷代哀荣,而这都是正史上韩麟春死后十几年的事了。这个时代,他名不彰位不显,如果没有了蒋介石,就难说有他。
甚至连张汉卿也不熟悉,他从来没有读过陈布雷的任何一本文集,唯一知道的是老蒋那著名的抗战谈话“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一句,就是他撰搞的。
可是能被多疑的老蒋一用几十年身居高位信任无二,在派系林立的国民党内无诽无谤,多少说明这个人的能力,在《大决战》电影中有如此多的人物还特别为他的死郑重点出,还能影射到蒋家王朝的覆灭,可见这个人的地位之高、意义之大。
现在韩麟春仿佛拿到一块烫手山芋。这是什么事,这么高规格的用人,连名字都吃不准,职业也吃不准,还好范围选定了上海,不然人海茫茫,到哪里去寻这个人?少帅用人也太神鬼莫测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人是谁?”
回答他的是少帅一个神鬼莫测的笑容:“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