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中来,带得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好。
一日望一回,望到花时过。
急坏看花人,苞也无一个。
眼见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风回,祝汝满盆花。”
这首歌是张汉卿穿越前年轻时代最喜欢的一首,之所以喜欢,是因为那是台湾甜歌美女卓依婷所唱。她那优美的歌喉----主要是漂亮的脸蛋,让自己忍不住查了下度娘找歌词,无意中看到竟是大名鼎鼎的胡适所做!
他唱得很动听,本来这首歌也朗朗上口的。于一凡忘了她刚才还在想着打败张汉卿,攀着他的胳膊说:“小姑父,这首歌你要教我。”
当着这么多人,她和张汉卿作如此亲密状,几个老男人就罢了----这恐怕也是随着新诗伴生的对新事物的认识和免疫吧,于一凡对她的姑父显露小女儿态的也不能被指摘什么。
再说,少帅这两下子真的值得佩服:能作好诗不谈,难的是他连别人的诗都浸淫了,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谱出这么好的曲子?连男人都折服,何况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而且于一凡混在他们这个圈子有好长时间了,她和少帅的事,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
但林徽因就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另一位女士则被张汉卿对新诗“研究”的深度所钦服。
“少帅,我两年前也作了一些新诗,想借您的金口点评下。”那个女士得空微笑着请教。
其实张汉卿早就注意到她了。其实这种沙龙说是文学点评,但绝大多数时间和事件都还是有目的的:或为某种理论试水,或为某种思潮辩解,或为某种作品作舆论引导,或有其它的心思。更坦白地说,沙龙其实也是一种交际。
只是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他知道她叫冰心。
奶奶啊,我可是读着你的《小读者》长大的!
当然,他参加沙龙的目的可不是作心灵慰藉的,以今天他的地位,能够慰藉他的心灵的只有美女、更大的权力,还有利益。
这一切,冰心都没有,但她的身边人有。
她的父亲谢葆璋,现任海军部参事厅参事,海军少将。
这个身份并不稀罕,实际上,现今北洋政|府的海军部已经名存实亡,所有的将军都只是虚衔,对他的作用都已不彰显。
但另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地方已经进入他的眼帘,他就是福建的萨镇冰。
在广东和孙大炮用真大炮见过真章之后,张汉卿对于海军、特别是拥有重炮的军舰的热情就极大地高涨起来。那次对抗之后,孙中山的舰队一分为二:一小部分跟着他,更大的部分跟着舰队总司令温树德纳入直系的怀抱。
北洋海军是一支地方派系思潮十分严重的军队。在北洋水师全军覆灭之后,长期主宰中国海军势力的,是来自福建马尾的南洋水师将领,他们是清一色的福建人。
在军阀混争的北洋时代,只有抱成团才能生存下去,所以无意外地,海军排外。
比温树德对那支海军舰队更有影响力的人是福建人、海军元老萨镇冰上将,虽然他此时已经离开军界,在福建省担任省长了。
直、奉一定会在手下见个真章的,这是由于力量的发展和政见的不同决定的,这本不稀奇。但是张汉卿舍不得让那支硕果仅存的舰队成为炮灰。
海军本来就弱,不能把仅有的一点血脉打完了!
影响、争取这支舰队,需要萨镇冰;接下来要统一东南,有萨镇冰,福建庶可免于刀兵。
而冰心的父亲,就和萨镇冰交好----当年,他是后者的副手。她能出现在林徽因组织的沙龙上,是因为同乡兼父辈都是同事的原因。
“谢小姐的诗我拜读过一些,《繁星》、《春水》都写得很好。一片冰心在玉壶,谢小姐的笔名也起得很好。”张汉卿说。他没有说谎,前生,中学的时候,他就学过,考试还要背诵呢。
“啊?”冰心很意外。她比张汉卿还大着一岁,但是对后者的文学才华却只能用仰望来形容。人家只是业余爱好啊,绝大多数精力还在致力于文治武功上,却能在百忙之中关注到自已和自已的作品,这很不可思议。
有种小窃喜。他的关注,其实就是自已努力的认可。
“不信?”张汉卿微微一笑说:“我还能背诵其中的一篇呢。”
然后,在冰心吃惊的目光中,他徐徐念出那一段段很唯美的句子:
“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