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沪宁铁路走上海很方便,人民军主力不温不火地进入了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这与人民军解放其它地方的热闹和拥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路途中,人民军就感觉到,打上海易,守上海难。
见惯了各路军阀你方唱罢我登场,对于人民军的入主,绝大多数上海市民只是在心里发出“哦”的一声,然后继续为一日生计而奔波。
谁来又有什么关系吗?租界照常歌舞升平,普通百姓谋生仍旧艰难,做生意除了交纳一笔很高的工商税外,仍免不了被些太保阿飞敲些竹杠。
这时候上海最出名的帮派是青帮。他们走私军火、贩毒聚赌、打劫窝赃、贩卖人口、武装押运、勒索绑票、抢夺地盘,无恶不作。至于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
可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下,就这种黑帮吃得开。他们靠着三教九流的手段,与外国势力有着或多或少的私下交易,控制着上海的一切活动。人民军的军队还没有人家的小弟多,能扛得住局面吗?
陈独秀曾经就上海黑帮撰文:“上海社会是哪一种人最有势力?从表面上看开,政治的、经济的大权不用说都在西洋人手里,但社会底下却不尽然。大部分工厂劳动者,全部搬运夫,大部分巡捕,全部包打听,这一部分活动力很强的市民都在青帮的支配之一。”
“他们的组织,上海没有别的团体能比他们大,他们老头子的命令效力强过工部局。他们所做的罪恶实在不少,上海的秩序安宁可以说操在他们的手里。”
就在去年,人家可是连卢督军的儿子都打了的,最后不也没事?
对于上海,由于各租界造就的黑社会畸形繁荣,在控制治安上则别有一番特点。人民军占领上海只是一夕间的事情,军事上的胜利可以在一夜之间取得,但接踵而来的接管工作,却是千头万绪。要在短期内稳定局面,取决于各处黑社会帮派能否安分守已。
对于上海的帮会人物,该如何做好他们的改造工作,为人民党所用?担任前线总指挥的蒋百里请示张汉卿。
张汉卿在后世看了不少关于旧社会上海滩的故事片,里面许多人物那是耳闻能详,像黄金荣啦、许文强啦、杜月笙啦。在听到上海“解放”的消息后也曾冲动地想见识一下一些传奇人物是否如书上所写得那样牛X,不过想到自己身为一个“政治家和军事家”,介入黑社会有些不伦不类才罢。
不过想想此时杜月笙与许文强等还未岷起,只有黄金荣算是有了些成就了。
张汉卿对这位大上海的传奇人物所知甚详,也曾在电影电视中看到不少关于青帮人物的传奇,这个黄金荣门生众多,其中最鼎鼎大名的要数蒋介石了。
有“海上闻人”之称的黄金荣,是旧上海人人皆知的青帮大头目,“流氓三大亨”之首——另二人是杜月笙、张啸林。他今年已经55岁了,从12岁来上海,17岁时到上海城隍庙他姐夫开的裱画店里做学徒,后来步父亲后尘,考入上海法租界的“包打听”(即巡捕房)。
此后,凭借他的精明,屡破大案要案,逐步升至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唯一的华人督察长。
黄金荣深知,倘若不跟流氓结帮拉派,很难坐稳“督察长”的交椅。当年,上海流氓有所谓“许充不许赖”的规矩:如果你并不是某人的门生,却“充”某人的门生,是允许的;如果你是某人的门生,遇上麻烦时想赖掉,那是不行的。
依照这个规矩,黄金荣冒充青帮“大”字辈张镜湖的门人,由此广收门徒。后来,他给张镜湖送去两万银圆,迫使张镜湖真的收他为徒。这样,他弄假成真,成了青帮“通”字辈传人。后来,随着他的势力的发展,竟然成了上海青帮大亨。
有了警界和青帮的双重地位,黄金荣“发”大了:闻名上海的“大世界”,归入他的“版图”;桂林公园,成了他的私家花园,称之为“黄家花园”;用他“三分之二姓名”命名的“黄金大戏院”建了起来;他还拥有上海四大京剧舞台之一“共舞台”、大观园浴室,以及“钧培里”、“源成里”等几十幢房子和苏州几百亩的良田…
特别是钧培里,一幢三层洋房,有几十个房间,人称“黄公馆”。辛亥革命后,黄金荣迁往这里,正史上一住就是40多年,直至病死。黄公馆附近的房屋,大多由他的上千门徒租住,形成了黄金荣的势力圈。
对于蒋百里的疑问,张汉卿其实也有过很多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