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端了药来给阿诺,猛地看到立在廊下的马腾一脸凶狠的神情,不免吓人。
她颤颤地走到马腾跟前,还没说话就已经泪流满面,小姐这样子都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春儿自责的对马腾行礼哭道:“姑爷,都是奴婢的错,只要小姐和尚未出世的小公子平平安安,您杀了奴婢的头奴婢都没有任何怨言。”
马腾此刻的确是有杀人的冲动,但他并不是胡乱迁怒的人,如果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即便这丫头一心护主又怎能提防得了,奸人一样有机可趁。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为今之计再多的埋怨和自责都是枉然,只有查出背后下黑手的人,将他们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马腾抬了抬手示意春儿免礼,让她进去给阿诺喂药,叮嘱道:“把眼泪擦擦,不要让你家小姐觉出不好来,就说是小病。”
春儿连忙擦干泪痕,调整好情绪才进去。
马腾又站了一会儿,这才抬脚往前院去。
将军府里聚集了全凉州城最好的郎中,马腾进来时这些大夫们都齐齐站起来行礼。
马腾客气地请他们落座,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温和道:“各位都是杏林圣手,关于内子的病症真的没有办法救治吗?”
众大夫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开口,最后将目光集中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身上。
这位老人家是西凉府最有名的郎中,人称钱神医,在座的好几位大夫都是他的徒弟或者徒孙。这次马将军的夫人突患重病,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便又把这位老神医请了出来。
钱神医替众医者回答:“马将军,莫说众医家没办法,即便老朽从医几十年,对尊夫人的病症也是仅仅见过一次。那还是许多年前,老朽还是十来岁跟着师父当学徒的时候,有人来求医正是类似情形。”
“还请神医解惑。”马腾拱手。
和其他郎中们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钱神医,听他答疑解惑,以期能找到救治的办法。
钱神医捋一捋胡须继续道:“当时来求医的是一个青年人,听口音并不是中原人士。他来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盛夏的天气却浑身打摆子的只喊着冷,师父本不肯收治,但他自己操着蹩脚的汉话说生死不论,只求尽力一试。
当时,师父并不知道他是中毒,那人似乎在极力隐瞒,并没有完全说清楚得病的缘由,我师父便将他作为疑难病症进行研究,一边治疗一边观察病情的变化。尽管用了好多方子和药材,也勉强只能控制住他身上的体温不再持续降低,但对他身体的逐渐僵硬却没有办法。
眼看着那人从四肢开始慢慢僵冷,直到全身都凝固,最后就连舌头都僵硬说不出话来,这人便彻底没了生气。”
真是骇人听闻的病症,听得众人不由吸了口凉气。
钱神医顿了顿,似乎是心有余悸,微微嘘了口气才又道:“我师父是个医痴,看着费尽心力的病家在他眼前一点点失去生命,他到底不肯服输,发誓要将这个病症破解,找到解救的办法。
那人可能是感念师父对他的全力救治,临死时才终于说出“中毒”二字,令我师父恨得几乎想要鞭尸。倘若他一早肯说是中毒,以师父的医术应该还有希望保他不死,这话是师父后来告诉我的。因为通过时时在侧的辨证施治,师父已经找到了救治的办法。
可惜,此后几十年,终其一生师父都再也没有碰见过相类似的中毒之人了,便将那张药房留给了我,并将这一毒症叫做僵尸毒。”
“神医!”马腾听到此处,离座向钱神医深深一揖恳切道:“求您救救内子。”
钱神医不敢受马腾的大礼,急忙回礼道:“马将军,你有所不知啊!师父虽然留下了方子,但并没有亲自在病人身上实验过,只是停留在医家的理论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