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滚回来!”一声大喝震得山道上都隐隐有了回音。
匪兵们回头一看,是东北虎来了,大家摄于其淫威,都悻悻的往自己阵营里跑去了。
东北虎揪住离得最近的一个,照屁股狠狠踹了一脚,然后向马超看过来:“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敢挡起爷爷的道了!”
马超掏了掏耳朵,慢吞吞走近了几步:“你是哪路神仙,也能称爷?”
东北虎耐心尽失:“狗屁神仙,爷是要你命的阎王!”
“虎爷,这是大神马王爷派来的小神仙……”一个已被马超哄得深信不疑的匪兵说。
可是话还只说了半截,就被东北虎反手一巴掌扇到脸上打断了。
“汤统领,再让我听到东北营里传怪力乱神的事,就给我割了他的舌头!”东北虎看着汤阎道。
汤阎对东北虎其实有诸多不满,东北虎这个人跋扈独裁,一贯看不起匈奴兵,东北营受他辖制以来,对他们的匈奴兵士动辄非打即骂。
只不过匈奴人善战,是龙首山的骑兵主力,每次大小战事都是仰仗骑兵骁勇方能战无不胜。所以,非常受耿昌厚爱,这才没有太过分的刁难。
不过,再有非议眼下也不是发作的时候,汤阎这才冷淡的应了声是。
那边马超可不管他们的好赖,拍手笑道:“果然是阎王,割了舌头是不是就该挖眼睛、下油锅了?啧啧啧!在你这个阎王手下讨生活的都是短命鬼啊!”
东北虎向来自诩儒雅风流,此时也被马超胡搅蛮缠的没了往日风度。
看看天都黑了才只走了这么点路程,更不见山上来人接应,心里正是窝火烦躁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矫揉造作,当下高声喝骂:
“乳臭未乾的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汤阎,你去杀了这毛贼开道!”
汤阎听命抽出弯刀,侍卫元努拉他的胳膊道:“王爷,让属下去。”
汤阎轻轻拨开元努,自己向马超走去,元努在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东北虎。
马超一看来人拿着弯刀,心下狐疑:“莫非是个匈奴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多少种兵器里只有匈奴人对弯刀情有独钟。而且这个叫汤阎的,刚刚那匪兵叫他“王爷”,而东北虎却对其直呼大名。匈奴人的王爷为何甘愿受龙首山驱使?”
山道狭窄,不能策马而战,汤阎提了弯刀走到离马超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看着对面俊美无俦的少年,虽然不相信他是什么神仙,但也起了恻隐之心:
“年轻人,玩笑差不多得了。你闹够了吧?快快离去莫要再生事了,否则伤及性命没得白白糟蹋了一副好容貌。”
“好呀!我看你比刚才那个白脸的娘娘腔好说话,那我不拦着了。”马超轻易的妥协了,还连带贬损了东北虎一把,让汤阎心情大好。
“但是,有个条件。”没等汤阎多开心一下,马超又开口了:“还是那句话,把你们抢来的粮食分我一半,咱们就各回各家、互不侵犯。”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汤阎耐着性子劝道:“小娃娃未免也太贪心了!看来是诚心与我做对了?”
马超吊儿郎当抱着胳膊笑道:“什么叫亏啊?小爷我还真没吃过,你告诉我,这“亏”好吃吗?”
汤阎仅有的一点好脾气终于全都用光了:“不识抬举的小子,既然如此,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马王爷为什么是三只眼?”
说着便提了弯刀冲向马超。
马超不避不闪,看那汤阎挥刀过来,只把头往后稍稍一仰偏过刀锋,就听“嘎”的一声金铁相交,弯刀稳稳砍在了马超肩上。
东北虎及众匪兵料定马超必死,只有汤阎自己知道,他的刀落处仿佛砍在了一块铁疙瘩上,因为去势用了七分力气,刀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震得汤阎的胳膊酸麻。
汤阎惊愕非常,后背上不由也感到阵阵寒意,盯着马超的脸问:“你真是神仙?”
黑夜里火把映照下,马超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犹如星辰,他痞痞地冲汤阎掀了下眉毛:“你说呢?”
汤阎不甘心,自负艺高胆大,咬牙撤刀又向马超重新砍去,这次他用足了十分气力,操刀拦腰横劈向马超。
“嘎”,一声更响的声音传出,刀砍在人身上却如同铁器相锯,听得人牙根儿都酸了。
这一下汤阎骇然大惊,噔噔噔后退三步,提着卷了刃口的弯刀呆呆盯住马超说不出话来。
一众匪兵也是惊骇不已,这是真正的刀枪不入啊!不是神仙能做得到吗?
而作为汤阎多年侍卫的元努更是清楚,那把弯刀跟随王爷多年,不敢说神兵利器,但也是吹毛断发的好兵刃,而今天这把刀不但伤不了人,还卷了刃豁了口?那对方简直就是铜铁铸就的身子!
匪军将马超惊为天人,一时之间议论声和赞叹声响成一片。
东北虎毕竟读书多,他才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呢!顺手夺过一条马鞭,在人群里甩开就是几鞭子,暂时制止了匪兵的骚乱。
马超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被汤阎砍破的外套,扬了扬下巴道:“怎么样?打也打了,我没有还手吧?我的条件不高,粮食分一半,再加赔衣服。
我这衣服你们恐怕赔不起……这样吧,不如再分半数马匹给小爷,小爷就大发慈悲让你们过去,如何?”
东北虎用鞭子指着马超怒道:“小贼欺人太甚!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给我把这个小贼砍了!”
东北虎指派身边的山匪上去与马超交锋。
匪兵先被马超一通神论已然信了几分,接着刀枪不入震退了汤阎,其他人哪敢造次?东北虎再强横,相比起来也还是性命比较重要,匪兵一个个往后缩。
东北虎气的跳脚,又命令身边喽啰:“快!调弓箭手来!”
马超听东北虎要调弓箭手对付他,一点也不着急,伸手揪下来一根野草杆子叼在嘴里,迈步走到旁边山石上坐下。
作势打了个呵欠向东北虎道:“哎,瞌睡啦!有什么招儿赶紧快点的,别让小爷等太久!”
东北虎哇呀乱叫着催骂手下,片刻匪兵呼啦啦约有二三十人张弓搭箭指向马超。
一声令下,利箭“嗖嗖”的往马超身上疾射而去。
东北虎哈哈大笑:“看射不死你!”
一轮攻击停歇,对面山石已被箭支掩埋,看对面寂静无声,想来那叫孟起的少年恐怕已经扎成了刺猬吧?
匪军里有人竟然叹了一口气,对孟起的遭遇颇有些遗憾。
“怎么停手了?这是给小爷挠痒痒呐?”话落,箭堆里突然蹿起孟起的身影,美少年除了衣衫褴褛,竟然神清气爽,活的好好的。
这下子东北虎也被吓住了,趔趄着差点倒下去,嘴里还不迭声地叫道:“全都给我上,杀了这怪胎!杀了这怪胎!”
马超看时辰已是夜深,逗的也够了,便嗤啦撕掉破碎的外套,展露出穿在里面的狮王甲,单手持枪向匪军一指:“山匪猖狂,大白天里公然劫击官仓,那可是官粮,也不怕好吃难消化?今日且看我少年军统领孟起为民除害!”
说话间,锦袍银甲凛然犹如天神。
又是少年军!山匪此时方才明白,刀枪不入的小神仙原来却是天赐寺少年军,不惧刀剑皆因有盔甲在身。
汤阎已经重新换了刀,得知逗了他们半晌的乃是一少年军,顿感羞辱,大喝一声便再次提刀冲上前与马超战在一处。
匈奴兵一看汤阎带头,也纷纷拔刀加入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