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凭他怎么讨要梁夫人都不肯拿出来,说什么要留到自家孩子有出息了亲自献给朝廷去。
话虽没错,但梁三阁做贼心虚,有几次见到马腾,感受到被对方有如实质般的眼刀盯着,他就浑身的不自在。
本打算拿了传国玉玺进献洛阳,皇家治国重器失而复得,怎么也能得一个大大的赏赐,最好从此就在京师安家,再加上堂弟梁侍郎在朝堂,也不怕他马腾寻仇。
可宝物却被这狠毒的妇人私藏起来,投鼠忌器,让他打不得动不得,好不郁闷。
想到这些,梁三阁心里暗暗计较一番:“且先哄她高兴,等她明早拿出了宝物再收拾她。然后带着心爱的十八岁的小妾去洛阳,就让这黄脸婆自生自灭去吧。实话实说,还是那小辣椒可人疼啊!”
梁夫人却也有自己的谋算:
“先稳住了老爷,自己的儿子业已成人,到时候让他带着玉玺去京都,有这样的宝物,还怕换不来一个好前程吗?这样的绝好机会,凭什么要给别人?肯定是那些个狐狸精撺掇的,让她这几年在老爷跟前不得脸面。等这事有了眉目,一定得把那些贱婢发卖的远远的。”
夫妇二人彼此提防、各有算计,脸上却都带着笑敷衍对方。
……
直到马超潜进梁府,冷冰冰的剑架上梁三阁的脖子,二人才从各自的美梦中惊醒。
看着眼前蒙着马首面具手执利剑的刺客,梁夫人刚要尖叫,便被冷冷喝止:“如果不想立即死,就闭嘴!”
梁三阁惊恐问道:“你、你是谁?”
马超盯着梁三阁一字一顿的说:“我是马王爷派来取你性命的先锋官……”
马超望着战战兢兢地梁三阁,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张脸,当年污蔑我母亲,还揪着我的头发往火堆里扔,最后还下令放火烧死我们母子。
直面仇敌,莫大的悲痛和恨意令马超簌簌颤抖,极力忍住才没有立下杀手,他要让梁三阁死个明白。
梁三阁壮着胆子道:“好汉饶命,刀剑无眼,有话好说。你若是为财来的,要多少这就奉上……”
马超剑尖上挑,一下子划破了梁三阁的脖子,有血沁出来,吓得梁夫人欲叫不敢,只能惊恐万状的索索发抖。
梁三阁见对方来了真格的,吓得不敢再说一个字,只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马超。
马超冷斥:“谁要你的臭钱!我问你,十年前你冤杀了一对母子,你可还记得?”
梁三阁又痛又惊,果然是马腾寻仇来了。
可是,听声音来者应该年纪不大,他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不是马腾,你到底是谁?”
梁夫人在一边也听出门道来了,她急忙扶住梁三阁的臂膀,望向马超:“我们老爷不曾冤杀过谁,想来小英雄是听了什么闲话吧?”
说着在梁三阁胳膊上掐了一把。
梁三阁马上反应过来,定一定神后忙道:“不曾不曾。小英雄肯定是搞错了。”
马超冷眼看他夫妇做作,利剑更逼近半分,梁三阁疼痛难忍,一迭声的叫着“饶命”,梁夫人也吓得再不敢狡辩。
“有还是没有?”马超审问。
梁三阁脖子上的血滴滴答答淋下来,已浸湿了胸前的中衣,他怕死,惊惧不迭道:“有的、有的……”
“为何要杀她们母子?”马超继续审道。每问一句,剑刃就刺进一分。
梁三阁浑身筛糠,颤颤地说:“是董尔权,是董尔权……他给了我一件宝物,让我替他报仇的。”
“董尔权是谁?宝物又在哪里?”马超疑惑道。
梁三阁指向夫人:“董尔权是她的侄子,是他们要杀马腾的妻儿,宝物在她手里。”
马超望向梁夫人,原来当年的事与这妇人也大有干系,看着那妇人早就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显得面目可憎。
真是狼狈为奸的一对恶夫妻!
说着,手起剑落,梁三阁一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腔子里喷出的污血溅了梁夫人满头满脸。
妇人家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嗷”的叫了一声便吓的昏死过去了。
若在平常,马超已杀了梁三阁也该到此为止了,可是梁三阁方才所说,这妇人恐怕才是一手操纵了当年冤假错案的罪魁祸首,如此歹毒的恶妇,岂可轻易放过?
马超提剑走到梁夫人身边,脚上使了两分劲在妇人的腿上踢了两脚。
梁夫人醒转,看见的是明晃晃的还淌着血滴的宝剑,几乎再次晕过去。
“宝物在哪里?”马超厉喝。
梁夫人早已腿软脚软爬不起来,但又慑于马超杀人不眨眼的凶狠,便抖抖索索用手指了指墙上一副画,颤声道:“在、在画框后面。”
那副画端端正正钉在靠床里面的墙上,掀开画框露出一方尺余长宽的暗格来,马超探手进去摸到一只光滑的匣子,拉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用金黄的布帛包裹着一方玉制的印章。
马超微微疑惑,这就是所谓的宝物?为一方印章也值得梁三阁谋害人命?马超本想砸了解恨,又转念一想:“或许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想必父亲应该识得,不如带回去交给他处置。”
想到此处,便扯下床头的帐幔包裹起来,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梁夫人看马超行事,揣度他应该是从哪里得了消息,专为宝物而来,眼下既已得手,或许能放她一条生路,便试探着开口:“英雄,宝物你已拿到,那我……”
马超冷笑一声,抄起桌上的剑,“唰”一下横搭在梁夫人肩上问:“怎么,不想死?”
梁夫人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往后退,只退到墙边无路可去才停住,惧怕道:“不想死、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有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不能没有我。”
马超怒极:“你有孩子,他们不能失去你。我呢?我三岁就没有了母亲,全是拜你们这对恶人所赐!”
梁夫人怔住,突然更加惊恐万状,睁大眼睛盯住马超道:“你、你、你是那个孽种?你居然没死……”
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超一剑刺向胸口。
马超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要污蔑我和我的母亲。告诉你,我姓马名超字孟起,今天来就是替我母亲报仇雪恨来的!”
梁夫人嘴角涌血,喃喃道:“孟起、孟起,原来就是你。”
马超一把掀起面具,露出英俊无俦的面容,凑近梁夫人道:“正是小爷,你看清楚了。死的可还明白?”
梁夫人看着马超碧蓝的双眼,一瞬间血气上涌,大呕了一口浊血,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马超大仇得报,背着匣子正要离开。
院里传来一声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马超重新扣好面具,拉开门走出去一看,大概有二三十家丁持刀带棍守在院里,四周火把照的通明。
一个管家模样的拿刀指着马超问:“哪里来的毛贼,也不打听打听,竟然闯到梁老爷府上来了。”
马超哈哈大笑:“梁老爷吗?他人头在此,说不定你很快就又能跟去给他去当看门狗了。”
说着掷出去一物。
众家丁一看,可不正是老爷的头颅嘛!谁都吓得不敢再往前冲。
任由马超从台阶上走下来,到院里捡起那颗人头,两旁家丁纷纷让道哪敢阻止。
眼看蒙面人提溜着梁三阁的头颅就要到大门口了,管家才叫道:“你杀了我家老爷,就这么走了?”
马超回头:“那该怎么走?带着你一起?”
管家惊惧,急忙退了两步道:“不不不。只是,他日老爷的兄弟梁侍郎问起,我们没法子交待呀。”
马超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面具道:“看到了吗?这是马王爷的标志,是马神派我来取梁三阁项上人头的。”
家丁们看着马超脸上那副马头面具,都诺诺连声:“是马神爷爷来了,是马神爷爷来了。”
马超大笑着扬长而去……
第二日清晨,骊靬城头高高挂着一颗人头,垂下来的布幔上写着:马王爷收走恶魔梁三阁人头一颗。
城里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都到城门口去看,然后纷纷叫好。
骊靬一霸为恶多年,这下子终于被马王爷收走了,真是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